玲瓏扔了根骨頭便氣沖沖的走了reads;。
沈遙華被玲瓏惡劣的態度嚇了一跳,偏頭避過那塊好像是從人身上取下來的骨頭,對著軒轅渡咧了咧嘴,小聲道:“她抽什么瘋?”
“沒什么,惱羞成怒罷了。”
軒轅渡笑著在她身邊坐下,攤開的手掌里擺著幾顆棗子般紅艷艷的果子。
“將就下吧,這里沒什么食物可吃,稍后我便送你回山。”
沈遙華拿起果子便往嘴里塞,轉眼間便吃了個干凈。
果子甜美多汁,暫時緩解了些饑渴感,沈遙華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問道:“你不是說百鬼冢被玲瓏封了進不得出不得嗎,我們怎么又進來了?”
“還不是因為那個惡婆婆。”
軒轅渡苦笑一聲,簡短的將東巫封山后的事說了。
東巫封山時,弟子們出不去他也進不去,閑來無事便在各個山中晃蕩,結果不怎么被大巫盯上了,對其窮追不舍,追的他不得不逃向百鬼冢找玲瓏救命。
大巫由外叩開了結界,玲瓏便由內解了封印。
之后玲瓏便告訴他風華嶺出事了,如果處置不好,還會出現更大的事。
整個嶺中不管是人為的還是天然的蔽障都出現了缺口,多了些妖鬼又少了些妖鬼。
多出來的都是邪崇之物,它們像瘟疫一般將邪氣感染到其他妖妖鬼鬼身上,有許多已經逃了出去,所以才有弟子們下山驅邪一事發生。
大巫們要留在山中修補蔽障控制妖鬼,便只能由她們這些半吊子出去幫忙了,也算是歷練了。
“我本想等那惡婆婆走了之后便去尋你,誰想她給玲瓏下了禁令又封了百鬼冢,若不是那一晚的巨震令結界出現縫隙,我現在都沒辦法出去。”
他說的巨震,便是秀玉山塌陷時的動靜。
秀玉山離風華嶺還有著幾十里的距離,便是這樣的距離都能讓風華嶺產生異動,當時的震動該是有多么劇烈。
那一震,風華嶺又逃出去許多妖妖鬼鬼,山里上到巫主下到弟子,人人忙著善后,所以才沒誰到秀玉山察看。
軒轅渡也被玲瓏拉著修補結界,所以才會那么遲找到她。
她既是睡死在秀玉山附近,必定知道些什么,他則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
“我得回去了,路上告訴你吧。”
沈遙華聽說山里出了事,現在也不知道變成什么鬼樣子,柳鴛兒和那九個與她同出的弟子也不知是否安全,便急著要回去看看。
她跳下地時踉蹌了一下,被軒轅渡扶住才沒有摔倒,這讓她皺起了眉頭,覺得十分奇怪。
“你這幾日耗損太過了,又沒正經吃過東西,不頭暈腳軟才怪,還是我背你回去吧。”
軒轅渡很自然的在她身前矮下了身子。
他脊背筆挺,烏發柔滑,便是一個背影也是帶著無限風華,他這般的人,便是跪著,相信也比人家站著還要高貴。
沈遙華抓了抓自己滿是塵土的發,看了眼自己血漬斑斑的襟,伸手撣了兩下便放棄了,只訕訕笑道:“我還是自己走吧,我現在臟的要命,我也……”
話沒說完,軒轅渡已將她甩在了背上,她那句我也不是孩子了便憋回了肚里reads;。
一伏到他的背上,她便被一股微涼的香氣縈繞于其中。
她抓起他的發放在鼻間嗅了嗅,又湊到他頸邊和衣衫上嗅,發現那香似乎無處不在,細細嗅之卻又找不到源頭。
他被她的舉動逗笑,笑聲溫醇動聽,與他身上的微涼氣息大不相同。
“你是不是偷偷學了什么厲害的術法?還是你本身就不是人而是靈?”
沈遙華莫明的問了一句。
由花草樹木之類凝出之靈是有本體的,修煉的久了,便可將本體幻化成人形,那便可算是實體了。
大部分的鬼是凝不出實體的。有的可以附身作惡,有的則憑著術法讓人覺得如有實體。
老神婆變成鬼后她便碰觸不到,因為老神婆生前是大巫,不知用了什么術法,倒是可以碰觸到人體。
玲瓏是可以碰到的,但她總覺得玲瓏不像鬼,只是好似中了術或是中了咒而已。
軒轅渡修行時日尚短便凝出實體,實在是件奇怪的事。
“或許與我生前的身份有關罷。”
軒轅渡的回答讓她頗為驚異,難道他生前也是有著高深修為之人?
“時機到了你自然便會知道。”
她好奇的問了,軒轅渡卻賣起了關子。
“小氣!那我也不告訴你秀玉山的事了。”
她扁起了嘴,有些不滿。
“隨你。”軒轅渡呵呵一笑,腳步穩健卻又輕盈似飄般向前方行去。
她既是平安,知與不知便在其次。
她對他于渾噩之時印象清晰的第一人,曾共患難也曾共生死,回憶不覺轟轟烈烈,感情卻是實實在在的,他們是伙伴也是親人。
當他憶起生前時,她對他來說又有了新的不同之處。在他細數前世今生種種之時,她竟是唯一一個全心全意信任和依賴他的人,他呢?若讓他將后背毫無保留的交給一個人,那個人絕對是她。
所以,她平安便好,開心便好。
沈遙華自然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的,等了一陣見他果真不問了,她卻又覺得無聊了,自己忍不住便將事情講了。
她能說心里話的人不多,呃……好像只有個柳鴛兒,但能毫無顧忌的便只有軒轅渡一人。他現在雖然與以前迷蒙蒙一團時不同了,有了形態,性格也變了,但在沈遙華心里,他還是那個溫和,包容而寵溺著她的游魂兄。
他走的穩而緩,聽著她那冗長的敘述而沒有絲毫無奈,時不時將碰到的果子摘下來遞給她,讓她邊吃邊說,吃的汁水四濺也能全不在意。
若在從前,他早已雷霆而怒。
他為自己找到的理由是那些汁液根本不會停留在他的發上和衣上,他雖似有實體,實際上并不是真的肉身,他感受不到人類該有的感受。
就好比她在他背上,他卻感受不到她實際的重量與溫度一般,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