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謠

第152章 理所應當

第152章理所應當

作者:云剪水書名:更新時間:2017/04/1300:46字數:38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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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遙華與公玉爻的接觸不多,卻發覺他是個不屑于說謊之人,但不說謊不表示就會說實話,人家根本就不回答,如此一來就算沈遙華有心秋后算賬也根本就沒有把柄。

比如她問是不是言傾熏要害她公玉爻就沒有回答。

這是小事,沈遙華不會糾結太久,畢竟言傾熏沒能真的將她怎么樣,不過她的心情愈發的不好了。

墨夷小白的家國之事和公玉爻脫不了干系,他說自己什么都沒做過或許是真的沒有做過,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而自己沒動手的自然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沒有做過。

他只需要動動嘴,或者連嘴都不用動,只需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便有人順著他的心意而動了。

比如言傾熏,比如洛經年,比如這鴻圖皇宮之中的眾人……

人家高貴如神,她就像一只胡亂蹦跶的螞蚱……

沈螞蚱昂首挺胸的離開公玉爻的院子,一出院門立刻便垮下了肩背,嘆著氣回到了小樓。

遲韻正在灑掃房間,沈遙華被她鬢側的白發晃了下眼,上前抓住她忙碌的手,柔聲道:“你別忙了,你身子虛,應該好好休息,只要好好調養,你身子會好起來的。”

“我沒事。”

遲韻輕輕抽手手掌,退開兩步垂首對著她淺笑道:“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已是再好不過的了。沈姑娘對我的的大恩已是無以為抱,若還對我心懷歉疚,那我可真要無地自容了。”

“我不是……”

沈遙華有些慌亂,她不怕妖魔鬼怪,不怕別人對她表現惡意,但她不習慣別人對她表現出謙卑之態,也不需要別人對她感激涕零。

她跨越千山萬水,在鴻圖皇宮中能遇到她,有機會幫到她,那便是天賜的緣分,不需額外的表達。

這便是沈遙華的想法。

遲韻卻是始終維持著恭謙之態,用心照顧著她的衣食起居。

遲韻有雙巧手,親手給沈遙華做了一件粉梅白桅滾了兔毛的棉衣和粉紫色芙蓉褶裙,腰間的玫瑰緞帶上綴了兩串粉白的花球,麂皮靴邊上也用雪白的兔毛綴了邊,各墜一朵小小的毛球。

沈遙華既覺得衣裙太過孩子氣,又美的愛不釋手,同時又不忍辜負遲韻的好意,便穿上了那一身靈動可愛的衣裙。

“你怎么不給自己做幾身好看的衣裳?”

她老老實實坐在鏡前,看著遲韻巧手翻飛擺弄著她的青絲,漸漸綰出花般美麗的發髻。

遲韻穿著素青襖裙,聞言一笑,柔聲道:“我這般的年紀已不適合穿花俏的衣裳了,不像你青春正好,人也生的美麗乖巧,值得被人疼愛。”

沈遙華被那句美麗乖巧夸的有些汗顏,覺得她的某句話似乎意有所指,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便道:“你只是這幾年受苦虧了身子,現在看上去雖然有些憔悴,但只要好好調養便會恢復容貌,根本不必自傷的。”

“你不懂的……”

遲韻笑容有些發苦,不管她的容貌能不能恢復她都是個沒有將來的人了,她沒親人,沒依靠,就算將來能離開皇宮,她也不會有什么好的下場,便是嫁人也嫁不到好人家。

她只是尋常女子,沒有倚靠的話根本就活不下去。

遲韻道:“我真羨慕你,有一身好本事,不管走到哪里都會受人尊敬,便是沒有依靠也能活的自由自在。”

“我并不如你看到的那般自在。”

沈遙華并沒有對她隱瞞自己的身份,她在鏡中對上了遲韻的眼,淡笑道:“我沒經歷過你在冷宮中艱苦的歲月,所以不能感同身受你現在的心境,同樣的,你也沒經歷過我曾經的磨難,也不會了解我的感受,眼睛能看到的永遠只是表象而已。”

她突然表現出來的成熟以及語氣中的滄桑感令遲韻怔在當場,表情就像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

她知道沈遙華在外學藝,卻不知她幾經生死,經常在荒郊野外獨自摸爬滾打,吃不飽穿不暖受人冷眼沒有自由的日子她也曾經有過,就是現在,她依然不能自主。

她不記得自己是否絕望過了,或許曾經有過,不過她的人生中總是充滿了峰回路轉,漸漸的便不會去在意一時的得失。

那是她,不是遲韻,那個在絕望中堅持了四年的女子,其實她是佩服的,還有其他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明天仍然堅持活下來的女子,她都是佩服著并覺得心疼著的。

就是因為如此,她才希望遲韻能夠盡快的從黑暗中走出來,便是沒那么容易看見曙光,心存希望也是好的。

她沒能力給誰希望,只能盡力而為。

遲韻如此,柳美人的事也如此。

對活人承諾過的事要做到,對死人的更不能毀約。

沈遙華因為傷了人家的身體,想要補償便對著柳美人的尸體許下了承諾,如今便要去找兇手了。

遲韻聽了她的打算,有些無奈的苦笑道:“你呀,我真不知該怎么說你才好,聰明起來的時候吧比誰都通透,犯起傻來也是無人能及,這皇宮便如同老樹,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誰也不知道最后會扯出哪尊大神來,你既不是宮中之人,與柳美人又無親無故,將她好生安葬便是仁至義盡了,何必……”

遲韻苦苦相勸,是真心怕沈遙華會惹禍上身。

沈遙華只能報以苦笑。

她哪里是愿意沒事找事之人,但她的身份可以不管活人之事卻不能不管死人的。

除了柳美人,還有那幾十條被抽了命魂的殘魂。

少命魂則不能歸于天地,只能渾渾噩噩游蕩于人間,直到魂飛魄散為止。

這種事已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不管是誰,其心可誅。

沈遙華又去找了公玉爻,將殘魂都放了出來,任它們在屋中六神無主的亂飄。

她撩著床賬,望著躺在床上神色寧靜的男子道:“這些是你做的嗎?”

“你覺得呢?”正在睡覺的公玉爻掀被坐起,眼中含了絲淺淺的無奈。

沈遙華奇道:“我覺得是便是?”

“你覺得是便是。”

公玉爻頷首,用那雙清極了的眸子望著她,淡淡道:“你覺得半夜擾人清夢,在人屋中放鬼都是理所應當,其他事自然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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