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七百二十七章 爸爸去哪兒了

祁戰掏了粗布手帕,輕輕地給宗小玉擦了擦眼角。

“小玉,是我對不起你。我一聽人說那孩子是你的,就誤以為你已經改嫁了。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才十六歲,拉著我的胳膊哭得稀里嘩啦的,像個孩子一樣。

你說你喜歡我,想嫁給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大你十七歲,老夫少妻,會有很多障礙。

孩子話當不得真,但是我也喜歡你。認識兩年之后,我終于下定決心賭一把,結婚看看。我當時就想好了,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我一定放你自由。

所以,我誤會你改嫁之后,就沒再想過回來。我怕我再回來的時候,會忍不住殺了你那個男人,毀了你的家。

小玉,這孩子活了,但他的事還沒了,我要把這件事了結了,我才能回來。你給我一點時間,最多十天,我只需要十天時間。”

宗小玉替王豐收縫合之后,這才得空坐了下來,一坐下來,就緊緊的揪著祁戰的袖子不放了。

宗縝收完尾之后,又把手術用具全都放燙水里洗干凈了,晾了起來。王豐收被轉移到了隔壁的房間里,宗縝又給他掛了點滴,測了體溫,做了紀錄。

余嬌嬌嚷嚷著餓了,就去蒸了一鍋饅頭,給宗小玉端了四個過來。

“姑婆,吃。”

宗小玉不肯放開祁戰的袖子,祁戰就伸出空的那只手去拿饅頭,余嬌嬌好奇地問之宗小玉:“姑婆,這個伯伯為什么要喂你吃饅頭?你又為什么抓著他不放?”

宗小玉老臉一紅,這才放開了祁戰。

“嬌嬌,你不能叫他伯伯,你應該叫他姑公。”

余嬌嬌放下裝饅頭的盤子,又去廚房端了一盤,往院子門外走。

院門外的木頭板車前,坐著一個攏著袖在發呆的男人。他穿著打了補丁的粗布襖子,生得濃眉大眼的,一看到余嬌嬌出來,他立馬松開攏著的手,走上前來。

“嬌嬌,我媽做完手術了?這受傷的人是誰啊,怎么這么大面子?我媽都好幾年沒動刀子了,怎么一聽到信兒就巴巴的要我套車跑來了呢?”

“表叔,我也搞不清楚啊。我先前叫那個人叫伯伯,可是剛剛姑婆讓我叫他叫姑公。姑公是什么?”

“姑公?姑公就是姑婆的男人。啊,嬌嬌,你真的沒聽錯?我媽讓你叫那個男的姑公?”

“表叔,我腦子不好使,可我的耳朵還很靈。姑婆的確讓我叫他姑公啊。表叔,你知道姑公是什么你就告訴我啊,我還不知道姑公是啥呢。”

姑公是誰?

那是他爸啊!

男人急急地就往院內走,余嬌嬌端著饅頭追了幾步,被門檻絆了一下,她立馬尖叫著喊表叔。

男人立馬沖了回來,一把抱住了余嬌嬌,兩人站穩之后他才開始訓人。

“走路的時候看著點兒。”

余嬌嬌靠在男人懷里,突然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胸前,奇怪地問:“表叔,你這里好硬,我的是軟的呢?”

男人瞬間尷尬了,像丟燙手山芋一樣把余嬌嬌趕緊丟開了,三步并作兩步就進了院。

余嬌嬌噘嘴不滿地嘀咕著:“本來就是啊,表叔胸前的,我的是軟綿綿的。我又沒有說錯。”

正在進屋的男人聽了這話,腳下一閃,也差點絆到門檻。

余嬌嬌見了,就咯咯笑起來,“表叔也走路不看路,剛剛還兇巴巴的教訓嬌嬌。表叔是自己點燈,不許嬌嬌放火。”

男人一進屋就喊了聲媽。

祁戰拿在手里正在啃的饅頭一下掉到了地上。男人叫媽,這屋子里只有宗小玉一個女性,那他……是玉明?

“小玉!”

宗小玉咽下嘴時的饅頭,招呼著男人坐下,這才替兩人介紹。

“玉柱,這是你爸。戰哥,這就是當年你見過的,那個我抱在手上,被你誤認為是我改嫁和別的男人生下來的孩子。”

祁玉柱呆住了。

他媽說的這兩句話,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時之間還沒消化完。

什么誤以為改嫁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從小就沒見過爸爸,小時候經常問大哥,爸爸去哪兒了?

祁玉明就會一邊哭一邊告訴他:“爸爸走丟了。”

“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玉柱問。

宗小玉嘆了口氣,決定把話一次性說清楚。她微微的瞇起眼,陷入了回憶之中。

“抗美援朝打響之后,我做為醫生,也參加了醫療隊,前往戰場做戰后援助工作。那時候,好像是1950年冬天吧,我和我的醫療小組,經過鴨綠江附近的時候,走了一天一夜的我們打算找個地方歇歇腳。

我們剛一停下來,我就有些內急,就找個了偏僻的小樹林子,剛解完手,就發現我蹲的那附近有一行血跡,然后我順著血跡走了幾米遠,又看到一根扯斷的臍帶,臍帶不遠處,有一個用雪堆起來的小堆包。

有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聲音從雪下面傳來。

我就大著膽子走過去刨開了雪,然后發現了一個嬰兒,渾身上下還沾著像是著水一樣的粘液,他被凍得發紫,已經奄奄一息了。

于是,我就脫下外套,把嬰兒捂了起來,帶回了醫療隊。那個孩子,就是你。

玉柱,我不是你的親生媽媽,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剛一生下來就被埋在了雪中。

剛開始,我以為你是被狠心的父母拋棄了。可回頭想想,天下哪有把沒死的孩子埋入雪里的父母呢?

虎毒還不食子呢。

那雪堆附近,有一處水跡,像是有人坐那里哭過,再遠一些有剛生產完的痕跡,還有斷掉的臍帶。我想了又想,應該是你一生下來,因為某種原因閉了氣,被誤以為死亡了,你的親生母親邊哭邊把你埋了。

往鴨綠江那邊有雜亂無章的腳印,她當時應該是急著去戰場上做什么事或者尋什么人。

哦,對了,玉柱,在埋你的雪堆里,還有一頂染了血的軍帽。你的父母之中,應該至少有一個人是軍人。

我曾經想過,替你尋找父母,可是軍帽的樣式都是統一的,參加抗美援朝戰爭的有數十萬軍人,我沒找得到,只能把你當自己的孩子一樣養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