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疑惑了一會兒,徐玉初就又釋然了。
她也沒往別的方向去想,只想著到底是親姐妹,從前她只苦惱著要如何讓徐玉見與她親近,現在既然徐玉見愿意與她親近了,她自然只有高興的。
站在徐玉見另一側的是徐家六少爺,也是徐玉初和徐玉見姐妹的親弟弟,今年七歲的徐承允。
見著兩個姐姐難得的這樣和諧地站到一起說話,徐承允咧開嘴笑道:“二姐姐,五姐姐,這樣真好。”
徐玉見伸手在弟弟頭上摸了摸。
前面七世,她每一世出嫁都是由當時年紀還小的弟弟背著上花轎的,只要這樣一想,徐玉見心里便忍不住一暖。
三房就他們姐弟三人,他們好好的,自然是好的。
姐弟三人于是相視一笑。
笑罷,徐玉初倒是與徐玉見說起即將到來的孫霖宇了。
“……聽說是大伯母娘家極有出息的,只看大伯母如此重視就知道了。”
說著話,徐玉初還往另外幾個妹妹那邊掃了一眼。
徐玉初輕輕揚唇。
她知道徐玉初往其他幾個姐妹身上看是什么意思。
徐家五位姑娘,除了徐玉初和徐玉見姐妹,還有長房的大姑娘徐玉瑤,二房的三姑娘徐玉華,四房的四小姐徐玉容。
除了徐玉華是庶嫡之身,其他人倒都是正經的嫡女。
孫家不容小覷,而這孫霖宇自己也是個極出息的,小小年紀就要進京赴考,這次秋闈若是中第,那就是十五歲的舉人,說不定還能在二十歲之前得中進士。
到時候,必定會傳為佳話。
這樣一個人,自然便是許多人眼里極好的夫婿人選。
就比如,徐玉華和徐玉容。
兩人一個十四歲,另一個十三歲,正是要考慮親事的時候,又正巧孫霖宇就往了武定侯府來,她們會跟著多想些,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也正因為如此,最近這段時間,一起住在秋華院的徐玉華和徐玉容之間氣氛可是有些古怪。
徐玉華是二房的,徐玉容是四房的,兩人就正好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徐玉見姐弟三人兩邊,聽到徐玉初和徐玉見提到了孫霖宇,兩人先是面露警惕,然后卻不約而同的往徐玉見三人這邊湊了些。
“二姐姐,五妹妹,你們在說什么悄悄話?”說話的是徐玉容。
四房有一嫡一庶兩位少爺,姑娘卻只得徐玉容一人,徐玉容自小就得寵,性情倒是養得極為活潑。
徐玉初聞言微微笑了笑,倒是極為坦然地道:“我們在說孫家表哥。”
見著徐玉初這般坦然,徐玉華和徐玉容反倒松了口氣。
然后,徐玉容便又帶著一種略有些夢幻的笑容道:“你們不知道,我舅母娘家就是河間府的,聽舅母說孫家表哥不僅讀書厲害,就連容貌都是極俊秀的……”
看她這模樣,卻是還沒見著孫霖宇的面,就已經開始崇拜上了。
徐玉初笑而不語,徐玉華跟著追問,徐玉見則在心里悄悄撇了撇嘴。
誰說她不知道了,若要說起來,這里只怕沒人比她更了解孫霖宇了。
畢竟,孫霖宇是她第一個……
“什么第一個?”徐玉初有些好奇地問。
徐玉見一頓,這才發現她竟然將心底的話給喃喃說出來了,連忙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胡亂說著玩兒。”
徐玉初便也就這樣輕輕將這個話題揭過了。
徐玉見于是松了口氣。
至于那第一個是什么意思嘛……
即將到來的孫霖宇,是徐玉見第一世嫁的夫婿。
當然了,由于徐玉見那總會在成親當天就重生回今天的慣性,兩人也就是拜了個堂。
也正因為這樣,自打第一次重生之后,每次一重生就要見到這個第一世的“夫婿”,徐玉見心里總是難免的會有些復雜。
就比如現在。
不過……
想到自己還忘了另一件事,徐玉見忍不住問徐玉初,“姐姐,二姑母呢,不是說二姑母今天要回來嗎?”
徐慧貞未嫁之時,倒與孫霖宇的母親有幾分交情,所以知道孫霖宇今天到達武定侯府,她才會特意回了娘家來看看。
徐玉見記得,徐慧貞這次回娘家,是沒有帶上表弟和表妹的。
可偏偏,她連自己的兒女都沒帶,卻將沈熙帶來了武定侯府。
不過,想想沈熙那混世魔王一般的名聲,只怕也是他自己非得纏著要跟來的吧。
想到這里,徐玉見又暗暗嘆了口氣。
聽徐玉見這樣問,徐玉初又忍不住微微瞪了她一眼,“你還好意思提,二姑母早早的就來了,可是問了你好幾次,偏生你就念著今兒不用去祖母那里請安,竟然還睡了個懶覺!”
數落完了,她才解釋道:“好像是成國公府出了什么事,二姑母又臨時回去了。”
可不就是出事了么,不過卻不是成國公府,而是在武定侯府。
徐玉見暗想。
沒容徐玉見多想,外面就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屋里眾人都抬頭往外看去,來的是熙風院里的一個小丫鬟,她碎步跑進屋里,面上帶了喜色朝著孫氏行了一禮,“世子夫人,表少爺到了,現在已經被領著進了垂花門!”
孫氏面上立即就多了幾分歡喜。
不多時,果然就見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一名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進了院子。
那,便是孫霖宇了。
而就在武定侯府諸人為了孫霖宇的到來而歡喜的時候,成國公府,徐慧貞的馬車一路駛到了垂花門。
下得馬車,徐慧貞一邊吩咐人拿了名帖去請太醫,一邊招呼著兩個大丫鬟和幾個小丫鬟將沈熙抬下來,然后才冷冷看著被吳嬤嬤趕下來的兩個臉色慘白瑟瑟發抖的婆子,“吳嬤嬤,把她們看好了!”
話才說完,就領著抬了沈熙的丫鬟們一路急匆匆地往了三房的集雅堂而去。
集雅堂里,安陽郡主正招了身邊的四個大丫鬟問起沈熙的去處,“……沒人見著五少爺的蹤影?難不成咱們熙哥兒還學會飛天遁地了不成?”
說這話時,安陽郡主面上還是帶著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