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蘇景昊皺了皺眉,表示不解。事情既然都已經說開了,那便沒必要急著回去。再說,他也不希望笙歌這么早就離開。
該怎么跟他說呢?笙歌一時犯了愁。
若是對蘇景昊言明根由,笙歌了解,以他的性子,到時一定會找外祖母說個清楚,要是沖動說了什么不該的話,可如何是好。況且這件事她也只是猜測,外祖母并未親口說出來,萬一……萬一最后鬧成笑話,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管怎樣,笙歌不打算以實相告。
然而,蘇景昊并沒有想象的那般糊涂之人。
默了一會兒,笙歌的沉默,讓他心底有了幾分猜意,他慢聲問道:“既然不是因為我,是不是跟上次去將軍府聽戲有關?”
聽璃陌回來說那日聽戲去了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子,當時他那個妹妹還打趣自己沒去錯過了一難得的機會。今日笙歌又一再堅持回吳州,之前可沒聽說她要回去一事,怎么去了趟將軍府就執意收拾行李回木家,他不得不往這方面想。
“我這就去問祖母。”總感覺事情沒有想的那么簡單,蘇景昊想到了他的祖母,或許從他那里可以得知一二。
準備出房門時,笙歌一把拉住了他,礙于男女授受不親之嫌,笙歌又慌忙松開了他。
若蘇景昊真去了祖母那,恐怕這事搞的闔府全知,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
她只得找了一理由,她說:“表哥誤會了,只因我一朋友將要回來,許久不見,甚為牽掛,這才想早些動身回去看看。”
面對笙歌淡然自若,不像拿話搪塞自己,所以,他相信了。
但是轉念一想,蘇景昊又覺得納悶,什么朋友讓她著急回去?難道比這邊的親人還要重要嗎?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人,想來也只有這個原因了。一時之間,蘇景昊眼神不經意間低垂了下來,有些神傷。
半晌,他問道:“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那么你這次提前回去,是因為那個人回來了,對嗎?”
姑母走后,笙歌對任何事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看不出對什么喜歡,或者不喜歡。
笙歌心里跟清楚,離齊志昊回來還有些時日,方才她只不過是隨口編了一理由,好讓蘇景昊別往別處猜想。可她沒想到,蘇景昊竟想到了這層關系上。
笙歌心里暗嘆了嘆,她那個表哥嘴上說放下了,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罷了。
而此時,面對她這個表哥,笙歌
特卻有些不自在了。
“表哥說是,那便是了。”笙歌淡淡的回道。
與其讓他往別處深想,還不如讓他誤會。
蘇景昊笑笑,有些尷尬。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我也不勸說你了,不過你離開一事,最好和祖父和祖母提前說下,免得到時他們不舍,你也知道兩位老人家一向和你最親,一直念叨著你來大都。”
既是為了回去看心上人,他又何必相留呢。已經說開了的事,應該學會灑脫,即便口是心非,也得強顏歡笑。
說起外祖父和外祖母,笙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哥考慮周到,外祖父和外祖母那邊我會去說明的。”
“那就好……”蘇景昊沉聲低道,慢慢收起了臉上淡淡的笑容,“父親那邊還有事找我,就不再你這叨擾了。”
其實父親那邊根本沒什么事找他,只是覺得自己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笙歌點頭回應,沒有說話。
等到蘇景昊離開雅居,笙歌去了瀟湘院。
只有祖母在,至于祖父,說是與舅舅下棋去了。
關于這一點,想起蘇景昊走時說的話,笙歌似乎明白了點什么。
她微笑著說:“這么多年過去了,外祖父喜歡下棋可是一點沒變。”可是舅舅何時也喜歡上了下棋,印象里他對做生意頗有興趣。
“可不是。”李氏笑言,“你外祖父本來想找你表哥的,這孩子棋藝倒是不錯,常常陪你外祖父下棋解悶。下人說他人不在房里,這不,碰上你舅舅剛好過來,你外祖父二話不說便讓你舅舅陪他下棋。”
笙歌一怔,那個時候蘇景昊正在雅居與她說話,自然是不在他自己的屋里。
李氏將笙歌拉到她身邊坐下,挨著溫聲道:“他們下他們的棋去,你來了,正好可以陪外祖母說說話。這次過來,可要多待一段日子再回去,外祖母可盼著你能天天留在身邊。”
笙歌一時錯愕,她今天過來是請辭的。外祖母這話一說,她這到嘴邊的話又不知如何說下去了。
她明白,蘇家人對她是真心的好,尤其外祖父和外祖母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跟個寶貝似的。
比起在那個沒有母親的木家,她倒寧愿待在蘇家,至少這里的人沒有整天想著法子為難于她。可是這里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哪怕待多久,也是要離開的,何況她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李氏仔細的打量她這個外孫女,除卻那一張絕世容顏,這內心想必也不比外在差,那日在將軍府,就已經足夠讓她意外了。
想不到這個外孫女遠比自己想得要出色的多。
李氏一時感慨道:“上次在將軍府你繡得那副紅梅圖,繡得可真好看,頗有你母親當年的風采,連見識廣博的將軍夫人也夸你繡工好。要是瑾秋泉下有知,一定會以你為榮。”
言語之間,滿是欣慰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