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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奇怪

第三百九十八章奇怪

第三百九十八章奇怪

開封府上下這一追問,雖則有些不樂意說,江家這邊到底還是說了。

原來鎮西侯之女與寧郡王的三子趙子熙有婚約,而趙子熙卻喜歡自己的師妹,也就是江家的小姐江若雨,兩個人早就情根深種,只是種種顧忌之下,一拖再拖,尚未和方若華解除婚約。

猶記得當日趙子熙立在開封府的后堂,一身蕭索,滿臉寥落:“長平郡主乃是忠烈之后,地位尊貴,但子熙要的是能與子熙談天論地,思想相通之人,當年在先生門下初見若雨,便已知她是女兒身,俏麗可愛,言語有趣,相處越久,感情越深,如今子熙是非卿不娶,若長平郡主怨子熙落她顏面,子熙甘愿受罰,可若雨無辜,江家無辜……”

展昭覺得為長平郡主為此事殺人著實荒唐,但案子膠著,懸疑重重,陛下催得緊,到底還是要仔細查一查,而且既然事涉長平郡主,即便是有人構陷,想來也不可能和她完全無關,他便奉包大人之命,奔赴北疆。

千里迢迢,夙興夜寐,終于到了鎮西侯府,結果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說閉門羹也不確切,鎮西侯府的大門是開著的,可除了一個看門的老眼昏花,耳朵也聾的老大爺之外,里面再無他人,連個丫鬟下人也沒有。

而那老大爺實在說不清楚府里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秋風瑟瑟,展昭立在鎮西侯府的同門之外,舉目遠望,城內頗為繁華熱鬧,地上平平整整,道路兩邊酒樓茶肆林立,小商小販呼和聲此起彼伏,瞧這熱鬧勁,除去行人衣著相貌略粗獷了些,到不比江南一些繁華城市差上太多。

正遲疑間,東面三個軍士走過,三人排成縱隊,腳步一致,手臂擺動間都是絲毫不差,展昭心中一驚,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鎮西軍絕對是極為精悍的強軍。

只是當初在開封時,聽人傳言說現下那位鎮西大將軍方應選乃是個文弱之人,一門心思行商賈之事,把生意都做到了開封,如今開封各大酒樓赫赫有名的將軍醉就是他門下的生意,朝中諸位大臣多有鄙薄,只是此人乃是方侯爺的親信,除了他也無人能統領鎮西軍,便是朝廷派出的監軍何記何大人也不好多管他。

如今看來,別的不說,那些什么方將軍不頂事,鎮西軍軍備廢弛的話,恐不能當真。

正沉思只聽嘩啦一聲,街邊二樓兜頭罩臉地扣下來一盆污水,正好澆了其中一個軍士一頭。

一股惡臭飄來,那倒掉的竟是個馬桶。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真好玩!”

滿大街的人都靜了靜,二樓探頭下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女人,膚色暗淡,瞧著二十七八歲的模樣,神色間卻和孩子似的又蹦又跳。

展昭心下一驚,默默握緊長劍,只待那三個兵士暴怒傷人便出手阻攔,這固然是那女子不對,但此人明顯腦子有問題,似乎也不該因此便丟掉性命。

他一提氣,待要動作,卻見那個滿頭臟污的兵士一臉無奈兼惡心,卻是苦笑起來,一邊拿出手帕清理自己,一邊抬頭道:“柳叔,我知道你心疼芙姐姐,可她現在的情況,你得看住了他,這倒個尿盆也就算了,再惡心也死不了人,但要是萬一扔下什么重物下來傷了人,你要負責任的,如果再有下次,芙姐姐就要送去療養院治療,你心疼也沒用。”

此時,樓上才有一老人匆匆過來,把那蹦蹦跳跳的女子拖回去,探頭苦笑:“都是我那婆娘心軟,放心吧,回頭請兩個護工一天到晚盯著她,再不敢離人,小軍爺趕緊進屋洗洗。”

“……得了,我要真這模樣進去,你那酒樓里的客人不跑光了才怪。”

酒樓里一群客人看熱鬧看得起勁,都捂著鼻子嘿嘿一樂。

小軍士自己塞了幾個大錢給旁邊賣水的老漢,要了一桶冷水直接連人帶衣服澆了下去,三個人又默默把道路清理了一遍,臨走叮嚀:“柳叔別忘了去環衛那兒交罰款,你這是第三次了,要交二十文。”

“一定交,一定交。”

展昭就這么眼看著一場風波平平靜靜地過去,那三個軍士繼續整整齊齊地走過,還再路邊挑挑揀揀,為了一文錢也講價講好久,買走了一堆菜。

他這心中忽然就對鎮西軍好奇起來,往年也不是沒隨包大人巡視過邊疆駐軍,但是像眼下這鎮西軍的軍士這般和氣的,的確是沒遇見過幾個。

展昭忽然覺得鎮西城有些奇怪。

他今日初至,心中惦記著案子,快馬加鞭直奔侯府所以還沒有注意,現在沉下心再看整個鎮西城,卻只覺得處處和他想象中不同。

先不說繁華熱鬧不比諸多大城差,百姓個個面容紅暈,舉止有禮,完全沒有想象中北疆人粗野的形容,單單是衙門口左邊貼著大牌子,上書——‘繳稅處’三個大字的小紅樓前面排起來的長龍,就讓人心下意外。

老百姓們排著隊交稅,這感覺怎么能不奇怪?

展昭壓下心底的好奇,就近尋了個客棧打算住下,一進門卻被嚇了一跳,只見桌子邊上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個人,這些人說著黑衣,用半塊銀色面具遮面,這打扮到是有些像拜月教的人。

店小二連忙陪笑:“客官請進,請進,這幾位爺累得緊了,就是找個地方歇歇腳,您不要介意。”

展昭:“……”

拜月教是西北第一大教,教中弟子行事任性放誕,在江湖上素有魔教之稱,不過新任教主許義澤,聽說是個身體不好有宿疾的白面書生,卻不知為何在教中很有威望,自上任以來,約束教眾,很少再涉及江湖紛爭,拜月教的名聲也不像以往那般糟糕,不過還是正邪難分就是了。

此時面對一地的人,來來往往吃飯喝酒的客人們看著并不覺得奇怪,該吃吃,該喝喝,展昭也就好好坐下來吃飯,他也是很久未曾吃過一頓熱飯熱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