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用的方法高效,干活的人都認真,這一片樹皮上的木耳很快就基本上被兩人采摘完了。這一小片樹林上的木耳,也快將她們帶來的其中一個背簍裝滿了。
景恬看著兩個人的勞動成果,心情大好。
這里海拔還不是很高,樹木的生長并不是很密集,所以日照也還算充足。附近有一道山間的流水流淌而過,流水不寬也不深,因著山勢地形開合交錯,給這一片山林都帶來的潤潤的濕氣。背風、溫暖、潮濕,這應該就是這種野生黑木耳生長的主要條件了吧。
景恬細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迅速地和景家村的環境對比,短暫的一番思索之后,她便露出了微笑。
前世景恬因為工作的關系,去過很多企業盡調,自然也就奔波于天南海北的各個地方。她記得見過很多次人工種植木耳的場子,雖然沒有具體了解過如何種植,但至少大面兒上知道一些。而且像木耳和蘑菇這些菌類,生命力很旺盛,只要有了基本的生長條件,它們就能一茬一茬的長起來。景恬心中閃過了些想法,但是她還得再去了解一些事情才行。
陳良還在進行采集木耳的收尾工作,景恬相信他之前肯定是沒有做過這些事情的。但是,聰明人做事情上手就是快,因為他們不僅學習領悟能力強,還往往擅長舉一反三,不斷地去優化操作流程。
就像陳良,他不僅不需要景恬說明就很快領會并且制作出來采摘木耳的工具,而且還很快的摸索出來一套采集木耳的動作,并且不斷優化,提升效率。
景恬已經停下了采摘木耳的工作,又從相對干燥的灌木叢和枯木附近采了幾種野生蘑菇。這里面有些像香菇、口蘑等等之類的是她常見本就認識的,但有幾種她前世也不熟悉。陳良看她采蘑菇,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每年都有人吃了山里的毒蘑菇,輕則心慌嘔吐病上一場,嚴重的有時就會送掉了性命。陳良雖然之前沒有在山里生活過,但蘑菇不能亂吃這樣的生活常識他還是清楚的。
對于自己不熟悉的蘑菇,景恬并沒有放過。前世,景恬看過一檔某衛視一個明星真人秀節目,內容是一群明星跟著一個野外生存達人在山里冒險。因此,景恬也了解到了一些基本的野外生存常識。
她只采摘那些生長在草地或者枯樹等相對干燥地帶的蘑菇,而不去管那些生長在潮濕陰暗地方的。還有就是選擇傘面相對平滑,沒有菌環和菌托的。而且,每一種不認識的蘑菇,景恬都會先用葉子墊著手采摘一株,然后撕斷菌株,聞聞味道,再觀察一下分泌物。只有那種聞起來有特殊香氣,沒有異味,并且分泌物清涼如水或者為淡白色的蘑菇,景恬才會用手去采。
陳良已經采完了木耳,并且都裝進一個筐子里,用大葉子敷在上面。采木耳之前,他就找來大葉子墊在筐子的底部,木耳一批一批的倒進筐子里之后,攢上大約十公分的厚度后,他就會再墊上一層厚葉子。景恬不知道這么做有什么的特殊的用意,但也沒有多管。
這時,景恬已經采了大約小半筐的蘑菇,眼看離當午大概還有一個半時辰了,她就打算先下山。山里的這些山貨都是大自然的饋贈,它們一刻不停的生長,又清清冷冷的衰落,景家村的村民們并沒有好好享受這些天然的福利。多年的生活經驗讓他們習慣了土里刨食來養活自己。更何況,村里人的日子都過得還可以,這座大山對于大多數家庭來講,只是青壯們偶爾打打獵或是撿柴火伐木材的地方而已。
“這里你還能找到嗎?需不需要做些標記?”景恬看陳良已經收拾好了背筐,就問道。
陳良把裝木耳的筐子自己背上,他左肩的傷還沒好,是單肩背的,然后又把景恬裝蘑菇的筐子拎在手里。“不用。”他只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又閉上了那菱角分明的嘴唇。
哎!景恬也是無語了,十六七歲不正是陽光少年風華正茂的年紀么,可是這個家伙卻整天板著臉,沒有表情也不怎么說話。當然了,在村里當著別人的時候,他還掩飾一下,有時嘿嘿的傻笑兩聲,說話雖少但是也有問有答的。可一旦和景恬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是一張高冷的僵尸臉,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而且,景恬覺得他總是有心事,有時待在那兒,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在想事情,想著想著有時還會微微皺起眉毛來。
算了,反正最多兩個月他就走了,還會付銀子給她們。景恬心想,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就當是房客好了。
陳良把兩個筐子都拿了,景恬也樂得清閑。她得趕緊趁著天頭還早,去鄉里打探一下這些山貨的行情。她剛剛已經觀察過了,除了她們已經采摘的這一小片兒,那條山溪的對岸也有一片更大一些的樹林,樹皮上也是趴著野生黑木耳的。若是這些山貨能有個好些的銷路,她們明天再來采摘。
拿定了主意,景恬的那一項沉穩的心智也不由得有些著急,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走著山路,并沒有因為心急而疏忽了安全。而且她下山的時候都是側著身子走,還教育陳良也這樣走,說是不傷膝蓋。對于景恬的忠告,陳良的反應也是一如既往,不予搭理。
畢竟是順著原路返回,下山還是比上山快了很多。景恬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就叫上陳良一路往鄉里走去。
百戶為一里,十里成一鄉。景家村和散落在牛背梁山腳下的這幾個村莊都歸屬太河鄉管轄,景家莊屬于距離鄉上治所不遠不近的存在,大約五六里地,若是成年男性走得快的話,只要半個多時辰就到了。陳良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只是景恬目前的身子還是圓滾滾的,因此到達鄉里的時候,陳良很輕松,可是景恬卻已經把貼身的一層衣裳都汗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