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書死死的盯著呂欏,卻沒見他有說笑的意思。
她別開眼睛,恨聲道:“皇上和太后一起審這件事情,我又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救他一命?”
洛言書使勁的咬唇,再度看向呂欏的時候,眼中多了一抹狠色,“我辦不到,也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況且你所說的那些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死不悔改。”呂欏冷然的吐出這句話,他把玉佩一收,斬釘截鐵道:“既然你不肯,那么我們先在就去慈寧宮,找太后來說說這件事。看看到底孰是孰非。”
他拽著洛言書的手腕,將她往門口拖著走,毫不憐香惜玉。
洛言書被他捏的生疼,面露痛楚之色,“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快給我停手!”
她使勁的掙扎著,卻掙不脫呂欏的鉗制。洛言書急紅了眼,聲音有些發顫起來,“我叫你停手你聽見沒有!”
她一急,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呂欏頓住,他不悅的抿唇,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扯開了一下距離。
手腕上多了一圈紅色的咬痕,有猩紅的血水滲出來。
呂欏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將袖子往下拉了一些,掩蓋住了痕跡。
洛言書一揚起頭,略帶得意的看向呂欏,“我叫你停手。”
呂欏卻是反手,擰著她的手腕,洛言書痛呼一聲,心里把他恨了個半死。
即使是在前世的時候,兩人不對付,呂欏也從來沒有對她動過手腳,今天這個可是頭一回。
她暗暗咬牙,恨不得再撲上去,咬他一口。
寬大的袖子掩著雪白的手臂滑下,露出了幾條顏色已經變淡,幾乎看不出來痕跡的傷痕。
那痕跡已經很淡了,透出一股粉色來,那是新生出來的血肉。
呂欏眼睛一瞇,“果然是你!”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洛言書的臉色卻又是一白,她有些荒亂的想要掩蓋住袖子底下的劃痕,卻終究來不及動作。
呂欏放開她了,他冷笑道:“真想不明白,江卓安為何要救你這么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殺了青燈又想來殺江卓安,江卓安惹你了嗎?”
洛言書別開目光,她默了一會兒,冷聲道:“這是皇上弄的,我知道你是他跟前的紅人,可連皇上床笫之間的事情,你都要管不成?”
呂欏不想和她多做廢話,直言道:“你說的再多也沒有用,話我已經說全了,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分寸。也不要說你沒有那么大的能耐,有本事殺人,沒有本事救人么?”
洛言書瞪他,她現在明明就處于下風,呂欏占盡先機,她卻并不想要示弱。
洛言書正待想說些什么的,可呂欏卻揚長而去,根本就沒有留下來了。
洛言書扶著桌子,她有些頹喪的靠著桌子坐著,神情有些恍惚。
她的嘴唇一直在輕顫著,似乎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話來。
呂欏已經走遠,屋子里只有洛言書一個人。她呆坐了也不知道多久,突然間又響起了腳步聲。
洛言書抬起頭來,她怒喝道:“你又回來做什么?”
她氣極抬頭,看見的卻是站在門口宮女,一臉驚色的看著她。
認錯人了。
洛言書眉毛眼睛全皺成了一團,她用力的閉上眼睛,卻依舊無法掩飾心中的憤怒以及慌亂。
宮女小心翼翼的抬腳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幾乎沒有動過的綠豆湯一眼,正想要收走,洛言書卻突然橫臂一掃。
“哐當”一聲,那綠豆湯全灑在宮女的身上,帶出了一片深色的濕跡。
宮女眉心一跳,頓時就跪在地上。
“采女……奴婢、奴婢……”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惹得她這樣發怒。
洛言書氣急敗壞的指著她,咬牙道:“現在你來做什么?剛才哪兒去了?怎么不見你的人影?剛才你怎么不在啊?啊?”
宮女有些莫明,卻被發怒的洛言書嚇到了,眼眶一紅,差點落下淚來。
她輕輕的抽噎幾聲,正想著要求饒,洛言書卻突然有氣無力的揮手,“罷了,你下去吧,你在也不能做什么。讓我一個靜靜。”
宮女這時候,才輕輕的抽噎幾聲,帶著地上碎開的瓷器走了出去。
太后并不喜歡她,洛言書知道。就算是沒有上輩子的那些事情,單單是這一次,楚卿和江卓安的事情,太后就開始懷疑她了,要不然也不會召見她。
青燈的死,若是沒有人提便罷了,若是有人提及,矛頭又直指她,太后又豈能放過她?
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的,卻偏偏又來了個呂欏。
洛言書慌得厲害,呂欏可比青燈難對付多了。
她本來,是想要趁著探親的時候,借著楚夫人,來證實呂欏和楚卿兩個人之間尚有婚約,以此來對付楚卿。可是轉而想到呂欏身有殘疾,再加上出了江卓安的事情,洛言書就改變了注意,把人選換成了江卓安。
這無疑會把奸情的罪名坐實了,可沒想到,呂欏又出來橫插一腳。
李修齊本來應該不會管楚卿的事情,畢竟這一世,江卓安還沒有平步青云也還沒有對他有救命之恩,李修齊還沒有見過楚卿,這兩個人于他而言,也不過是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應該不會讓他親自出馬才對。
可剛才呂欏說了,兩日之后,太后和李修齊一起來審這件事情,這明顯就是要給江卓安一個翻盤的機會了。
想起了那天在朗潤園里面,看見呂欏步履匆匆的樣子,洛言書頓時就想了個大概。
當天,呂欏應當就是為了此事去求見李修齊的,為的就是要給江卓安這一個機會。
洛言書苦笑一聲,眼眶卻蓄上了一點晶瑩的淚珠。
她聲音斷斷續續的,似哭似笑,似乎是在哽咽,又似乎在自嘲,聽起來非常的怪異。
兩天,她只有兩天的時間卻選擇要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又或者說,想出什么辦法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