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顧惜朝分類:
“這可不成,”王嬤嬤充分發揮了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本色,薛蟠不知道有沒有急,她這個鞠躬盡瘁的奶媽,倒是真的急了,“之前香菱還以為太小了,所以大爺不喜歡,可這晴雯,可是太太看中了這東西兩府里頭第一等容貌的丫頭了,算起來,等閑的姑娘家都沒有她這樣出眾的顏色了,之前還以為是晴雯這小蹄子矯情傲氣,可昨夜又是她要替著鶴兒當差守夜的,大爺怎么都沒動靜?算起來年紀也不小了,難不成是還不知道這里頭的事兒?”王嬤嬤嘟囔著,“這可不成,”她的眼珠子轉了轉,充分發揮了她昔日威震揚州鹽商圈女中諸葛的本事,“總是要想辦法……有了!”她猛地一擊掌,一下子就想到了絕佳的法子。
薛蟠這時候已經到了咸安宮之中正在和眾人說話,突然之間猛地打了一個噴嚏,一下子鼻涕眼淚直流,金寧奇道,“文龍兄這是怎么了?莫非是感染風寒了?”
“不礙事,”薛蟠掏出了手帕擦了擦臉,“昨夜睡得不好,適才騎馬入宮,只怕是吹了風,喝杯熱茶就好了。”
魏曼等人嘿嘿奸笑,臉上露出了大家都懂得的表情,“只怕是有美貌婢女紅袖添香夜讀書,故此文龍兄有些身子乏了罷?”
薛蟠咳嗽一聲,神神秘秘的說道,“低調,低調,諸位都是道德君子,點到為止,其余的話可就不能再說了。”
學堂里頭說起來是市儈,但其實也純粹,無非就是讀書之余再說一說那家的廚子好,誰又得了什么新鮮的東西,外頭又有什么新鮮事物可以拿進來用的,無非也就是這些,咸安宮的這些人可以視為是大四的最后一個學期,只要去蜀中實習一趟,就可以成功畢業了,學業上的事兒幾乎已經沒事兒了。
眾人都在說笑,不妨這個時候來了不速之客,人總是這樣,在輕松愉快的時候,總有不長眼的人過來打擾,“班首,和諸位學兄,”這些日子許久沒有出現的嘉義縣男應弘神態輕松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朝著薛蟠金寧等人拱手示意,“我今日來,是拜別班首和諸位學兄的。”
金寧看了薛蟠一眼,“你這是要去何處?”
“承蒙甲班的諸位學兄厚愛,”應弘得意洋洋,“又經祭酒大人批準,在下如今已經是甲班的學生了。”
眾人轟然,均是臉色極為不悅的看著應弘,在這樣的關節點上,應弘居然拋棄乙班而去,金寧怒道:“應同學,你乃是前任乙班班首,居然不顧及身份,轉投甲班而去?”
應弘不以為動,只是笑瞇瞇的說道,“金兄既然已經說了我是上一任的班首,如今既然不是,那也算不得什么要緊人物了,再者說了,如今在薛班首的帶領下,乙班欣欣向榮,又怎么會在乎我這么一個小小人物呢,”
眾人皆是怒視,應弘此去,什么巨大的外交影響是沒有的,但是十分的傷士氣,因為之前眾人籌謀幾乎沒有避開應弘等人,他這么一去,只怕是這邊所有的計劃和預備,都被甲班的人知曉了。
任何人最討厭的應該就是吃里扒外之人,乙班這些人自然也是這樣,魏曼刷的站了起來,怒道,“應兄,你這是何等道理,若是要換地方,你早就該走,到了這么末了才走,是什么樣子?”
“魏兄你要注意言辭,”應弘拂了拂袖子,得意說道,“我如今是甲班的學生,按理來說,你應該對我行禮,并且尊稱‘您’才是。”
薛蟠根本不在意這種人去甲班,對于他真實的想法來說,應弘等一撥人,心懷鬼胎,在團隊的內部根本就是毒瘤,還是不定期爆發的炸藥包,如果真的要去蜀中歷練,正式的開展兩班大比,薛蟠反而要分心來提防這些人搗蛋,現如今應弘要走,薛蟠內心簡直是歡呼雀躍,舉起雙手贊同此事,只是眾人都是如此義憤填膺,薛蟠倒是不能這樣簡單的放他走,“應老四,”薛蟠雙手在空中虛按,讓眾人稍安勿躁,“我聽說前朝哀宗的時候,金陵城馬上就要被太祖皇帝攻破,前朝滿朝文武都是醉生夢死,荒淫無度,城破那一日還在賣官鬻爵,有一人花了三百兩銀子捐了一個什么小官兒,只是這好景不長,還沒當上幾天官老爺,第二日就因為身上有官身,被咱們大越的軍隊給逮捕判刑了,你說這樣的人,眼光是不是很獨到?獨到到飛蛾撲火,還沾沾自喜呢?”
應弘臉迅速的冷了下來,薛蟠這話里頭的意思,就在諷刺應弘猶如那個在破城之前還要和前朝余孽一起死的人,看不清楚形式自取其辱,“薛兄你還是慎言的好,甲班可不是前朝。”
“自然,自然,”薛蟠微微一笑,“我不過是舉個例子罷了,如今我乙班同學眾志成城,團結一心,真是最有可能打敗甲班的時候,應老四你不知天時,不懂人心,不知道這寧愿百夫長,不做一庸人的道理,我身為乙班班首,對于你這樣愚蠢幼稚的可笑行為,實在是覺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啊。”
眾人低笑連連,對著薛蟠說的很是贊同,雖然應弘家世優越乃是正經的龍子鳳孫,雖然不能夠和薛蟠一樣直言呵斥,但暗地里表示一下支持,總是需要的,應弘滿臉通紅,“我不和你廢話這許多,今日我來告辭,日后咱們蜀中大比場上見分曉罷!”
應弘朝著眾人拱手,預備著轉身離開,卻又被薛蟠叫住了,既然是得罪了人,那就不存在退讓幾步少得罪幾分,“本座如今乃是一班班首,乙班之事,自然我說了算,”薛蟠慢慢站了起來,揮著手讓金寧等人圍上去,攔住應弘,“應老四,你想著這么全須全尾的離開乙班,另外攀高枝去,難道就不用來問問本座的意思嗎?”
應弘這時候才臉色巨變,“薛蟠,你是什么意思?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