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姑娘請說。”雖然羅佑在外面,但是練武之人的聽力非常好,再加之他是有心偷聽的,所以是一字不漏地傳入他耳中。
劉禪媛有些懵懂地后退,看著面前這一男一女貌似很熟悉的樣子,她心里有了要逃跑的沖動。
“原來你倆早就有私情,難怪姓羅的你不賣我祖父的面子。”
劉惜之沒有理會劉禪媛說的話,她對羅佑說:“我示范給你看就好了,能借把刀給我嗎?”
羅佑腰間掛著一把長劍,后腰處還掛著一把短刀,他把短刀抽出來,“請用。”
劉惜之示意羅佑把牢房的門打開,羅佑率先走了進去,劉惜之跟著進去,她把短刀從刀鞘中抽出。
劉禪媛被刀鋒的亮光刺到眼,一步步地踏著稻草后退,“你別亂來,我要見祖母,我要見祖母。”
一切都太遲了,劉惜之雖非像趙文軒羅佑這些人一樣能飛檐走壁,但她的俗家拳也沒白練,一屁股坐在劉禪媛身上,用手壓住她的下巴,讓頭不能動,一下兩下,鋒利的短刀在滑嫩的臉上畫了個大叉。
劉惜之放開她,站了起來,血一點點地從刀口滲出。
“每次我做錯事,母親就在我的臉上用筆畫個叉,如今我就把這個叉,送給你了,希望你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劉惜之拿出手帕把短刀上的血抹去,遞給羅佑,“還你。”
劉嬋媛心里的懼怕大于疼痛,她看著面前的劉惜之就像惡鬼一般,而劉惜之看著劉嬋媛一頭亂發,兩邊臉都被血覆蓋,像一只丑死鬼。
劉惜之拍了拍雙手,“你也別企圖去祖父那里告狀,沒用的,劉家的人,我看得比你透,盡管他們之前千般寵你,但是我依然有辦法讓他們擯棄現在的你。”
“還有惹得我一個不高興,下場會比你現在更壞,我會把你另一邊臉也畫個叉,甚至挖掉你的雙眼,切掉你的舌頭,挑斷你的手腳。”
說完,劉惜之便離去了,許久后,劉嬋媛找回了一絲神智,此時才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痛,她用手指輕撫上臉,血已經止住了,但是被刀鋒刮過的地方起了一道肉芽,像山峰一樣矗立在她臉上。
大牢內響起震天的嘶喊。
羅佑和劉惜之已經無聲無息地返回甄宅,劉惜之從羅佑背上跳下來,“這次就有勞羅掌班了。”
“你剛才在刀抹的是?”雖然動作做得很隱秘,但羅佑確定她沒看錯。
劉惜之甜甜地笑了笑,“羅掌班回去看看便知。”
“如果小生沒猜錯,應該是某種毒藥吧!”
“羅掌班的刀太快了,估計劃下去不怎么留疤,我在刀身上下了點會長肉芽的毒粉,她這張臉算是毀了。”
羅佑久久無聲,又不走,劉惜之天真無邪的問道:“怎么,羅掌班,覺得我太狠毒了?”
羅佑搖搖頭,“相對于東廠的手段來說,劉三姑娘的算不了什么。”
“那沒事的話,我就回房睡覺去了。”逐客令下得非常明顯,你還不走?
羅佑恍若不知,繼續說道:“小生只是擔心,如此劉府會對三姑娘不利。”
劉惜之嗤笑,“不還擊,劉府就會放過我?我今天之所以能毫發無損地與你對話,全靠上天一次次地庇佑而已。”
“與其防備,我不如主動出擊。”劉惜之似乎覺得今天說得太多了,便打了個哈欠,看懂了吧?
這次羅佑真看懂了,低頭說道:“時候不早了,不擾劉三姑娘休息。”
說完,便翻過圍墻去。
劉惜之再次感嘆,高手,家里是不需要大門的。
京城一座大宅中,一個道童急急地從閣樓的最高處跑下,一直到了書房處,他才停下,大喊:“師傅,不好了。”
一位同樣穿著灰色道袍的白發老人徐徐地走了出來:“什么事,這么毛毛躁躁地?”
道童哭喪著臉,“師傅,不好了,您叫我好好觀星,我看了一晚上……”
白發老人不耐煩地說:“說重點。”
道童點頭,“是,破軍與貪狼同時大亮。”
白發老人也顧不得什么了,六七十的老人恨不得能飛起來,書房外面這里是看不到北斗七星的,所以他要往閣樓趕去。
當他踏上閣樓時,震撼地瞪大眼睛,北斗七星中,破軍與貪狼分居兩端,同時大放光芒。
白發老人身子一晃,倒退了一步,道童及時扶著,“師傅,紫薇星一天比一天暗淡,破軍與貪狼大亮,是異像。”
道童觀星的火候不夠,只知道這情況第一次見,卻不懂其中奧妙。
白發老人想起了與圣上的對話。
那位高高在上的明黃身影,側著身說:“朕自知命不久矣,軒兒會是個很好的統治者。”
白發老人依舊嚷著那句老話:“圣上龍體康盛,千秋萬歲。”
即使不是醫者,這段時間紫薇星如此衰弱,他已猜到圣上最多只有一年了。
大元先祖留下遺訓,成也宦官,敗也宦官,吾趙氏子孫每五百年必須入云陽取得窮奇之力,以壓制所有蓄勢待發的陰邪之力。
為了能大元王朝繼續千秋萬載下去,他們才急著讓太子拿到那股力量,以鎮壓日漸興盛的宦官之力。
這是大元王朝歷代的秘密,只有在位者與當朝國師知曉。
現在貪狼與破軍的力量都在日益壯大,而且貌似兩股力量還在互相抗衡。
白發老者名淳黎,乃大元王朝的國師,他定了定神問道:“太子殿下已在去云陽的路上嗎?”
道童道:“從榮伯府離開,又去了一趟甄宅就往云陽山趕了。”
“甄宅?”淳黎斜眼看著道童問道。
“是,好像是送一位姑娘回去,但是也沒多耽擱。”
淳黎捏了捏手指,大笑兩聲,道:“明天是奪取窮奇之力的最佳時候,但愿有貴人能敢得上。”
道童忽然抬頭,驚奇地說:“師傅,你看,貪狼星旁邊竟多了一顆星。”
那顆星非常微弱,但仍一閃一閃地照亮著貪狼。
淳黎滿意地笑了,“有意思。”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