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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男孩子一路說笑打鬧,并不覺得,但是佟小鎖已經注意到佟小追雖然走不快,但是從山下走下來至今,她只咳了一次。
她笑著對佟小追道:“就是有意思的,所以才要帶你出來多走走,對身體也有些好處。”
佟小追覺得自己雖然有些累,但心情愉快,連忙附和佟小鎖。
幾個人說著話,再下了一段臺階,轉過一處寫著“醉石”字樣的怪石,眼前已經是一片梅海入目。
“真好看!”佟小追站在梅林之前,贊嘆道,“難怪書里說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我還想著梅花又不爭春,如何做春名,現在才知道了,原來這早春時候的春意,梅花獨占了呢。”
佟小鎖也點頭贊嘆道:“是,如今看著這些梅花,我都想移兩株,種在我院子后面。”
如今,梅林中影影焯焯已經有了幾個人,佟小鎖能一眼認出來的,就是佟明夔的小同窗,陸嘉。
準確說,應該是“聽出來”的。
因為陸嘉此刻正扯著不知道是什么人,侃侃而談這種梅之要義。
和他對話的人,顯然也是個風雅之輩,對梅花更有一番獨到的見解,是以和陸嘉嘆得很歡快。
偌大個山上,只聽這二人聒噪了。
佟小鎖覺得和陸嘉說話的人,聲音略微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她并不很在意這個,而是對佟明夔和佟明貞道:
“我懶怠還要行一圈的禮,索性和三妹妹從這邊繞到那亭子里,東西都備好了嗎?”
佟明貞點點頭:“是,大姐姐要的東西和人,應該都在亭子里了。”
佟明夔則對墨雨道:“你跟著去,好生照料。”
“是。”墨雨拱手應是。
如今這醉梅亭中,已經鋪了席子,一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美貌女子,梳著婦人的發髻,正跪在亭中燃爐。
茶爐是竹制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色澤透著古意,煙繞爐上,配著亭外的梅花,好看煞。
佟小追看著那竹茶爐,小聲對佟小鎖道:“姐姐,原來書上說的景色都是對的,你看配著這梅花,還真成竹爐湯沸火初紅了呢。”
佟小鎖笑說:“這個娘子在京中可有名了,今天咱們也嘗嘗她的茶。”
見兩個如花似玉年紀的小姐走了進來,女子笑著直起身子,又規規矩矩地俯身施禮道:“杜五娘見過二位佟小姐。”
杜五娘真名并不叫“五娘”,一如左三哥本名不叫三哥、金四娘本名也不是四娘。
佟小鎖急忙讓子規將人扶起來:“五娘不必多禮的,我在京中久聞你的大名,今天可要嘗嘗你的手藝了。”
杜五娘一笑,點頭道:“是,小女今日也有幸,終于見到了大小姐,二位小姐請坐吧,小女不想二位小姐來得晚些,已經先煮了水,不過現在看,時間倒是剛好。”
意有所指的。
佟小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便和佟小追跪坐下,又對幾個丫頭們道:“都別拘著,你們也坐下,咱們一起看。”
子規笑道:“小姐們坐在這兒看,我們這些人坐在那個角就是了。”
佟小鎖自然不去管她們,而只是看著杜五娘擺出了兩個白瓷的茶杯。
雖然佟小鎖看不出這兩個茶杯是什么窯口燒出來的,但只看那白瓷內斂的色澤,就知道是好東西。
她正要問,忽而有人自梅林那邊轉了出來,笑道:“二位妹妹安。”
佟小鎖一扭頭,就見蕭儆穿了一身翠綠的長袍,邁步走了過來。
“表哥安。”佟小鎖忙起身招呼道。
佟小追忙也順著佟小鎖,道了一聲:“儆表哥。”
蕭儆走上了亭子,跪坐在席子上,對著杜五娘也禮道:“五娘也在這里?”
杜五娘顯然對蕭儆的印象不錯,也回禮道:“蕭二公子安。”
佟小鎖看了看蕭儆,笑問:“你們認識?”
蕭儆點點頭:“是,在三殿下府上的時候遇見過兩次,對于五娘煮酒的本事,甚是佩服,只是今天是頭一遭見五娘烹茶。”
他的語氣很平和,只是在陳述一個事情,論斷一個人的本事,絲毫沒有些其他的東西在內。
佟小鎖在市井里轉久了,是知道酒娘、茶娘還有那些梳頭娘子們的,雖然是拋頭露面營生,但都是靠著真本事的,卻偏偏經常有些人,一看見她們就要動歪心。
她聽清兒說起過一次,杜五娘這個性子有些孤高,所以才得罪了人,被人安了個罪名,流放西疆。
這也讓她性子更加傲氣了些。
不過蕭儆顯然不是那一類人,這大概也是杜五娘對蕭儆態度和氣的原因。
杜五娘淡然一笑,繼續動手烹茶。
佟小鎖則問蕭儆:“儆表哥,你在這里坐著,當心等下他們來抓你,罰你酒吃。”
蕭儆笑道:“不怕的,如今人還沒齊呢。”
“還沒齊嗎?”佟小鎖說著,回頭往梅林里面看,只覺得那面影影焯焯的,人不多,但顯然聊得正歡。
“今天是博陽侯太夫人的壽誕,”蕭儆道,“好多人都要先到那邊應個景,然后再過來。”
佟小鎖奇道:“那表哥沒過去嗎?如何能來這么早?”
蕭儆很是無所謂地說道:“本就和博陽侯家不對付,母親尚且不去,我又何必去看人冷眼?”
佟小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事情。
博陽侯家和蕭家關系不好嗎?
她側頭看了一眼子規和金盤,發現子規正和墨雨說著家常的閑話,沒看她;金盤更是一雙眼睛只差掉在杜五娘的手藝里了,便想著等以后再問。
蕭儆自是更不想多說博陽侯家的事情,而是又問佟小鎖:“大姐昨兒可是和我抱怨了,說你整日里有上街閑逛的功夫,卻不能去看看她這個表姐?”
佟小鎖連忙道:“什么叫沒去看呀?我前兒剛去過的,而且我還給未來的小外甥做了許多小衣服呢。”
她說著,指著佟小追道:“你問三妹,她看見了的。”
佟小追見忽然說起她,臉上一紅,笑道:“是,姐姐是在做針線的。”
其實都是子規在做的。
佟小鎖那點子針線本事,子規是相當看不上的。
還是佟小鎖說自己送人的東西,一下子不做不好,子規才勉為其難讓她動了兩下剪子而已。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