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上墳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青紅(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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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青紅(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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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把我讓進了正殿旁邊的小屋,看起來是他平時住的地方,東西這一堆,那一堆,非常的凌亂。在窗子下的椅子上,我們倆坐下。他拿過個滿是污跡的茶缸,給我倒了點水,放在我旁邊的小桌上。

“先生說的事情也不是說不能替,只是做起來有些的麻煩,這個嘛…”他用食指輕輕敲著小桌,一副為難地樣子。

我知道這是他想要點好處,便說道:“道長,您直說吧,只要能代替我女兒來,您看我捐多少香火錢,您能幫我安排好。”

道士并不做聲,只是向我伸出三個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又不做聲了。

“三百嗎?”我問那道士,臉上故意擠出些驚訝的神色。

“三百是一次法事的錢,先生的事有點麻煩,我要連做三天,要九百,你是薛大姐的熟人,沾她貢香火的光,我只收你八百,很優惠的價格了。”這一刻,如果不是這人裹了一身道袍,我真以為他是個精于算計的生意人。

見我猶豫著低頭不說話,那道士又說道:“先生今天如果沒帶那么多,也沒問題。我這法事做完之后,你還要帶著女兒來一趟,不需要拜,讓她進正殿轉一圈,讓狐仙認識一下人就可以,你先交三百,三天后帶女兒來時,把剩下的錢帶來就行。”

我點點頭,掏出錢給了他,他從抽屜里拿出個小木牌,應該就是我剛剛在大殿黑幡后頭,看到的那種木牌,他讓我報個女兒的生辰八字,寫在小木牌上,又拿了一個小香囊給我,說只要我放在女兒的房間里三天就好了。

我接過香囊,問他:“道長,這廟里到底貢的是什么神?為什么大殿上的神像,要用兩塊紅布遮上?”

“天機不可泄露,”那道士顯然沒料到我會問這個問題,怔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在這很多年了,一直蓋著,只有每年的正月十五會揭開三天,所以這廟許愿才靈。”

從三首狐仙廟出來,我匆匆回了家。看來和我之前的預料近似,謝曼紅是因為被這廟里的邪神所盅惑,而用了借尸還魂的法子,附在了王曉惠的身上。但現在的這一切只是推理,而并沒有確切的證據,除非是王曉惠也就是謝曼紅自己能說出真相。

第二天一早,小雷來到我家,手里拿著一份診斷報告的復印件。果然是安貞醫院出具的。是謝曼紅在一年半以前做的。上面顯示,謝曼紅得了一種罕見的遺傳疾病,造成了不能受孕,而且沒有什么有效的治療方法。

看來所有的猜測都正在被證實,但即使我了解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去告訴陸青?且不說他是否相信,就是相信了,他恐怕就會陷入新的痛苦和兩難之中。去驅除占據了王曉慧驅殼里的謝曼紅一方面謝曼紅最終會變了孤魂野鬼,怨念難除,另一方面王曉慧的魂魄早就不在了,沒有了謝曼紅,這就只是一具植物人一般的軀體。

所以這一切我永遠只能了解其中的奧秒,不能去試圖改變任何一點故事的進程。送走了小雷,我坐在屋里怔怔地復原謝曼紅故事的全貌,沒一會兒,曹隊和曾燕來到了小院。

一進屋,曹隊就對著我哈哈大笑:“老常,這回你的飯請定了。”他這么有把握地說,一定是陸青或者王曉惠那邊有了什么進展。

曹隊這兩天一直和陸青泡在一起,有意無意地提起一些謝曼紅過去的事,時間過得久了,陸青似乎也看得淡了些,再加上一瓶白酒的作用,曹隊還真套出了點兒東西。

原來,對謝曼紅自殺的事,陸青還是調查出了一些情況,一個是謝曼紅婚后的精神狀況非常的不好,整夜整夜的失眠,痛苦不堪。原以為是老加夜班,生物鐘混亂了。但調整了一個月,也沒有什么好轉。到了冬天反而更嚴重了,后半夜即便睡著了,也會很大聲地說胡話,不久又驚醒了。陸青就只好抱著她,給她講自己在云南和緬甸那些驚險的經歷,有時,兩個人就這么聊著聊著到了天亮。而陸青出差不在家時,不知道謝曼紅是怎么熬過來的。

陸青擔心自己不在時,謝曼紅會出什么意外,就堅持讓謝曼紅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這個就是檢查的結果。

曹隊說著,遞給我一個醫院的卷宗,我翻開來看看,結論是謝曼紅患上的是很嚴重的抑郁癥,后面還開了很多藥物,并建議謝曼紅在服藥的同時,再配合著做些催眠療法的治療。

看到這里,我問了一句:“曹隊,謝曼紅得上抑郁癥,是在她求神拜佛之前還是之后”

曹隊思索了下說:“好象是那之后,但不可能因為去趟廟就得抑郁癥吧那些院兒里的老太太為什么沒事”

見我沒有反駁,曹隊繼續說道:“我還去看了看謝曼紅她媽,順便聊了聊謝曼紅的事,她告訴我,謝曼紅的奶奶當年是投河死的,死前也和謝曼紅一樣,整宿整宿睡不著覺,人變得很恍惚,突然之間就跳了河,沒跟任何說過,也沒留下一句話。她們家里的,大多有神經衰弱的毛病,隔幾代就會有不堪忍受這種痛苦而自殺的。”

曹隊頓了頓,拿起保溫杯,喝了兩口,接著給自己的調查做了個總結,在他看來,謝曼紅的死是因為家族中遺傳了抑郁癥,而她的工作性質,讓她的病情更加嚴重,而其中的痛苦是我們無法感受的,這讓她最終選擇了上吊自殺。而王曉惠的出現,只是個巧合,陸青選擇接受王曉惠,也是因為她在個性上有近似于謝曼紅的地方,而曹隊與謝曼紅的熟識,造成只有他和陸青覺得兩人的相似,而其它人并沒有這樣的感覺。

等曹隊說完,我看了看在旁邊一直沒開口的曾茜,問道:“小曾這幾天有什么進展嗎有什么新看法。”

“我這幾天和曹隊一起和陸青,王曉慧吃了次飯,算認識了,之后借著想找幾本書的理由去首圖找了一次王曉慧,和她聊了一個下午。還沒太多線索,只能說說感覺。”

其實每次曾茜發言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被吸引,一方面,她的分析非常有邏輯性,往往從一個小細節,產生對案情非常重要的引導,另一方面,她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強,再枯燥無味的事情,從他嘴里說出來都會讓人覺得興趣盎然。

曾茜先肯定了曹隊的調查和推斷,必竟陸青是最了解謝曼紅的人,他的第一手信息可靠性是不用懷疑的。看來曾茜和曹隊這段時間的接觸還是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至少她現在會考慮曹隊的感受,說話不再那么直接,那么咄咄逼人。

接著,曾茜說出了她的幾個困惑,一個是,在她看來,王曉慧雖然生活簡單,但并不是個沒有見識的女人,相反,感覺得出她的閱歷還很豐富。當初和陸青結婚時,按一般人看來,新娘子一定不會住進原來的家里,畢竟前妻上吊死在了這屋里,住進去心理上會很不舒服,陸青也想到了這一點,結婚前跟王曉慧商量,是不是在外面租個房子住,但出乎陸青意料的是,王曉慧并不在乎之前發生的事情,反而勸陸青,結婚花的錢不少,該省還是省省,就在原來的屋子住吧。曾茜認為,這完全不是女人的正常反應,看起來是為陸青著想,但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

第二點反常是,結婚時,除了王曉慧的父母,王曉慧的同學,同事,朋友一個都沒有請,甚至喜糖都沒發,很多人很久之后才知道她結婚的事,似乎她在刻意的隱瞞。而且,曾茜也了解到,自從王曉慧溺水的事情發生后,她就很少再和原來的同學、朋友聯系,變得很疏遠,而和同事的話也變得很少。大家認為可能是失憶造成的影響,并沒有太在意,而曾茜卻敏銳的感覺到,可能不是有意疏遠的問題,而是她根本對這些人就不熟悉。

還有一點是,那天和王曉慧聊天時,曾茜有意把話題引入自己的動物學專業領域,引申出一些醫學、解剖學的知識,她發現,王曉慧對這些并不陌生,反而能和她愉快的交流,要知道,王曉慧之前是中文專業,應該不會接觸到這些,相反經常在醫院工作,耳濡目染倒是會相對熟悉。

曾茜雖然沒有說出她的結論,但我和曹隊都能感覺到她對王曉慧身份的懷疑。見我們都不說話,曾茜笑了笑,說:“常叔叔,我剛和王曉慧接觸一次,只能說說感覺,也不能憑空懷疑,我想,最近再多和她聊聊天,看看有什么發現。”

我點點頭,“小曾的發現還是很重要,其實我們三個人,正從三個方向上探索事情的真相,現在遠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不過,小曾,除了王曉慧的事情,還有件事要交給你完成。”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美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累累兮,若無所歸。《道德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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