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尸的美人蕉在對穆王的戀戀不舍、又悲傷逆流成河中被夏汐捧到了西花廳中曬太陽澆水,玉珩與季云流坐下堪堪吃了一碗燕窩,二門處來人稟告說:“寧伯府的寧世子來了。”
玉珩移到前院見寧慕畫。
寧世子這次過來是有要事相告。
待下人上了茶,寧慕畫為趕時間回府陪自己還在月子里的嬌妻,半分不扯淡,直接道:“適才我的人跟著景王,見景王去了和悅樓,他在樓中待了前后有一個時辰左右,至于景王在樓中到底相會誰人,我的人未探到,只是后來,景王又去華寶大街前端的五味齋中。”
玉珩抬眼瞧了他:“去了五味齋?”他適才正是在五味齋買的紅棗糕,那景王去五味齋是在自己過去之前還是在之后?
玉珩:“你的人可曾看見了我穆王府的馬車?”
“瞧見了,”寧世子道,“景王正是在七爺您離去之后上的五味齋,他說景王上去時,那樓上還有一女子,只是不知道是誰,我讓他描述了一下,畫了一幅畫……”說著,從袖中掏出紙遞過去,“怕被景王府侍衛發現,我的人也未曾靠近,只是遠遠看著描述來的,這畫的大約也就六、七分相像,七爺您覺得這個女子像誰?”
玉珩接過紙一瞧,那上頭的女子果然只畫出了一個大概,不過就這樣,他還是覺得十分眼熟,但是他除了季云流與自家母親,對其他女眷平日里半點不在意,這會兒突然讓他去想,怎么都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似乎在哪兒見過……”玉七自語了一聲,抬起頭,“既然在五味齋樓上,定是這五味齋的東家,查出誰是五味齋的東家便是了。”
寧慕畫:“京中店鋪若是官家開的,都是掛在他人名下,一時半會兒,只怕也查不出來這五味齋的東家是誰……”
容貌都看不大清楚,只怕景王與這女人商討了什么內容就更加不知曉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有個頭緒,那便再查便是。
玉珩收了紙,欲打算將這紙交給寧石去查探,而后,他又問起了琪伯府的事情。
京城中表面看著平靜無波,底下實則也是破濤暗涌。
寧慕畫派人緊盯著景王與琪伯府為尋反賊,只怕琪伯府或景王也是派人盯著自己與寧慕畫來著。
說道琪伯府,寧慕畫道:“琪王一直在寧伯府中,偶爾只是去茶樓喝幾杯茶,那茶樓咱們都查過,并無問題。至于珰世子,他今日還在那個斗鳥場中玩斗鳥……”
說道玉珰常去的斗鳥場,玉珩驀然想到一件事情:“似乎這個斗鳥場與和悅樓只隔了條小弄堂而已?”
寧慕畫被這么一句話徒然驚醒:“七爺您的意思……景王與珰伯府的人正是假借了和悅樓與斗鳥場的便利,私下在一起商討勾結?”
玉珩也不敢斷定:“這事兒,你還得讓人多多注意一下,玉琳此次想再上朝堂,被父皇當場駁回,也許便惱羞成怒也未可知,咱們又已知曉他與反賊許是有來往的。”
寧慕畫知其中嚴重性,沉聲點頭應聲,然后悄無聲息的離開穆王府。
佟大娘子腳步虛浮的被花蕓扶進寢臥之中。
她心跳極快,如何都壓不下來,回了安王府匆匆用過晚膳,簡單洗漱,就以身子不適,受了些涼的借口,早早躺在床上睡了。
上頭的床幔是紫紅色的,金絲錯在一起,橫橫豎豎,晃得她眼都模糊了。
適才景王對她說,他既然有法子讓那季六成了穆王的正妃,同樣有法子能讓她離了安王,再與穆王在一起。
景王還保證,她來做穆王的正妻,穆王不敢不從!
所付出的東西,便是她在秋獵那日,替景王辦一件事情,僅此而已……
佟大娘子一直睜著眼,腦子里胡思亂想,想著想著,漸漸睡了過去。
玉珩回到正院,季云流已經在西花廳中等著他用晚膳。
東南角落的美人蕉見七皇子跨進門來,枝干一挺,頓時露出一副“我最美”的姿態。
不過,穆王目光不在它身上,玉珩眼中全是季云流,他幾步走近,抓上她的手坐下來,瞧著桌上的一個大壇子笑問:“今日晚膳吃什么?”
本來穆王府的伙食因女朋友是吃貨之故,已經大大改善,但將女朋友變成了老婆、帶來了女朋友的私人大廚之后,穆王府伙食立即飆升到現代米其林餐廳水準,這一日接一日的菜色,都是不重復的。
季云流打開瓷壇的蓋子,道:“就讓蘇瓔做了盅佛跳墻,多了只怕也吃不完,七爺嘗嘗看。”
佛跳墻的原料有十幾種之多,鮑魚、海參、魚唇、牦牛皮膠、杏鮑菇、蹄筋、花菇、墨魚、瑤柱、鵪鶉蛋等,只要一盅,都夠兩人吃個大飽的。
用晚膳,時候也不早,七皇子正是血氣方剛年紀,又初曉床笫之事,只覺得其中滋味妙不可言,拉著穆王妃在前頭院子緩緩走了兩圈,就將人帶到東次廂寬衣解帶欲同一個溫泉來個戲水鴛鴦。
外袍剛解下來,一張紙從七皇子的袖中飄了出來,那紙飄飄蕩蕩、輕輕款款,飄到了穆王妃的前頭。
“這是什么?咦,這似乎是誰的小像畫?”季云流好奇的伸出手,接住了那飄來的畫像,在眼前攤開一看……
哦豁!
這一看不得了,簡直可以山崩地裂、海水倒流!
穆王妃瞬間血氣翻騰,目中的火涌到睫毛外面,噴了出來,險些焚化了穆王爺。
“嗯哼,七爺,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你偷偷藏張佟大娘子的小像在袖中,是要做什么?”
六娘子面上不透怒火痕跡,臉上居然還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那千嬌百媚的笑顏讓穆王整個人都感覺涼颼颼的。
嗚呼哀哉,穆王因適才一心沉在溫柔鄉中,以至于忘記把從寧慕畫那兒得來的畫像轉交給寧石去查探,而誤會在了自家媳婦面前……
看來,今晚要落得跪板凳的下場了!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