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成蹊

162 愛之深(禍害和氏璧加更)

她想得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得到。

顧成蹊沒在這個問題上多逗留,而且她對葉景言也沒什么好說的。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當然,這種情況肯定是持續不了多久的,因為這里有個心懷不軌的。

葉景言看著她手中的酒杯,溫柔道:“聽說你最愛喝三步倒,你卻從來未倒過,在你心里,可有膩味過三步倒?”

顧成蹊瞥他一眼,鬧不懂他到底想表達個什么鬼,道:“與你有什么關系?”

葉景言低低笑起來,黑羽般的睫毛輕顫,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底宛如深潭,此刻一笑就像是落了一顆石子進去,激起一層漣漪,極為好看。

“我想討好你,自然要了解你的一切。”

顧成蹊挑眉,這丫膽子倒是大,什么都敢說。

“討好我,你不去自己發現,反而明目張膽的來問我?你也不怕踢到鐵板上。”

顧成蹊說話毫不客氣,葉景言自知理虧。心知肚明她還在生他的氣。

他第一次這么在乎一個人,他的心早在茅草屋的時候,就已全給了她。

若不是他怕自己將來配不上她,極力克制自己不跟著她離開,努力恢復,從泥里從新回到云端,他現在還能說自己是喜歡她的嗎?

葉景言不知道,但他知道他選擇得沒錯。當年沒有她的日子,他連續一個月睡不沉,總是夢見她離開自己,然后他淚流滿面醒過來。

這本是出現在女子身上的情緒,卻完完全全出現在他身上,他是真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或者她又在他不在的時候,和別人在一起了。

想到后面這個可能,他心里面極度煩躁。以至于他作風行事越來越不折手斷,終于在他預料控制住整個皇室的時間之前,完成了。

當他終于可以放心去找她了,卻發現人海茫茫,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

當時他并不知道她是女子,以為自己喜歡上了一個小男孩,以為自己是斷袖,但他依然不曾后悔過。

沒有她,就沒有他。找不到她,他會一直找下去,找到天荒地老,找到他老死,直到找到為止。

幸好他找到了,而且他還得知她是女子并非男子。

他記得他當時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激動得差點熱淚盈眶,當著兩個長輩的面失控。

后來他激動得幾天沒有休息好,直到看到她的那一刻,即使過了這么多年,他還是能夠一眼就將她認出來。

心中缺失的那一塊終于填滿,他覺得在她身邊待著就足夠了。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的身邊總圍繞一些愛慕她的人?不論男女,全都有。

他的心在滴血,他醋壇子一個又一個打翻。

可是他努力告誡自己,這些人要么對她有用,要么就是她在耍著玩,根本沒有付出過那方面的感情。

他清醒過來了,直到離開她的前一天,她吻了他。

巨大的甜蜜和幸福感將他填得滿滿的,后來真的離開她,他的心里又缺了一塊。

每當他回憶起那個吻來時,那種滋味仿佛又重新經歷般。

接著越回味,他越發現了其中的不正常——他對顧成蹊產生了欲望。

想把她抱在懷里,腦海里不受控制勾勒兩人糾纏在一起的限制級畫面,極盡糜爛,又極盡銷魂。

葉景言連忙控制住自己即將脫韁的思緒,轉回到顧成蹊那句話上。

好在他的心思本就轉得快,該想的不該想的,全想完了,也才五息時間。

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微笑道:“我喜歡用一切手段知道所愛的,無論你愛什么,我都想把它捧到你面前,送給你。”如果你有不喜歡的人,想要除掉,卻又礙于身份不能除掉,我也可以幫你把那個人殺了。

比如,傅國太子。

顧成蹊覺得自己大概可恥的心動了,這丫甜言蜜語說情話的技能已經點亮。

關鍵她還沒有想通為什么這人會變化這么大。

前段時間還是謙謙君子,才多長時間過去,就變成這樣了?!

但是她會承認自己心動嗎?

必須不能。

聽說戀愛中的智商會降低。

然而無論是在朝混還是在江湖上混,她的智商必須不能低。所以心動什么的,有多少壓多少,反正絕壁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動心。

“葉景言,我是男的,也是女的。”為什么說得有點跟人妖似得?算了這不是重點。顧成蹊淡淡看著他。

葉景言若有所思,等著她的下文。

“于外,我既不能嫁,也不能娶。嫁人意味著身份暴露。娶妻,等于引狼入室,我無法碰她,長時間下去我必然受到身份暴露。”

“以你的能力,你想讓對方知道,對方才能知道。你若不想,對方就算使出渾身解數,也打探不了你一絲一毫。”

“話可不能這么說,我可不就在你面前暴露了嗎?”顧成蹊似笑非笑睇著他,這種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覺,真他媽不爽!

葉景言無奈笑笑,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你也握著我的把柄。”

顧成蹊瞇著眼睛思索一番,迅速明白自己捏住他什么把柄。

他現在的身份極為尷尬,沒有登上帝位的打算,卻把整個皇室都握在手中,順便暗中架空整個朝廷。

對外,他幾乎是斷開黎民百姓的一切往來。

若是讓百姓知道了會怎么樣?

哪個亂世沒有幾個揭竿起義的?到時候想要權利的,自然會組成討伐軍。

葉景言有得忙。

雖然顧成蹊暗搓搓的還真準備說出去,給葉景言添堵。

然后悲催的她發現,這個把柄已經成了抗衡對方的存在。

磨牙。

葉景言可不管那么多,只要能抓緊顧成蹊,那些權利對他來說算什么?

失去權利,他可以重造。但是失去顧成蹊,他就只是行尸走肉。

顧成蹊呼出一口郁氣,看向葉景言,道:“我不喜歡太過被動,你對我一知半解,我對你同樣一知半解。哦,不對,我對你是根本不了解。對吧,梁辰景?”

葉景言臉黑了,“我不叫梁辰景,我叫葉景言!”

“哈哈哈哈哈……”顧成蹊想到他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小子,還是那樣的,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