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成蹊

169 回國

“這兩樣寶物,墨玉是聘禮,夜明珠是訪國之禮。”朗如珠玉的嗓音悠然回蕩在觀景亭。

眾臣面面相覷,這傅國,也太大手筆了吧,光是聘禮和訪國之禮便是如此稀世珍寶。

只有角落的李穆,趁著沒人注意到他,毫無形象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認不出來,那個什么夜明珠,明明就是前年主子玩廢了,還沒來得及丟的。

夜明珠很寶貝嗎?他們夜閣多的是比這還大的。

至于那塊墨玉,他信是傅國皇帝出的。主子好賴是出使別國,沒有件像樣的禮物,怎么好去別國炫耀呢?

梁國皇帝撫掌大笑,眼睛一直盯在兩個寶貝上,“瑾帝果然大手筆,傅國有心了。”

顧成蹊略微頷首,表示這是應該的。

至于被自己玩廢的夜明珠什么的,也不是玩廢,只不過玩膩了,發光時間沒有以前長而已。嗯,就是這樣。反正這里除了李穆誰也不知道,就這么著吧。

梁國皇帝大手一拂,看向左側位置儀表端莊的美婦人,吩咐道:“皇后,替朕將寶物收起來。”

皇后站起來,對著皇帝福了福身,婉柔道:“臣妾遵旨。”

語罷,接過寶物,帶著太監宮女,一大行人出了觀景亭,往遠處而去。

梁國皇帝心情非常好,拍了拍手,“奏樂,傳舞姬。”

亭子口的太監一個個傳下去,沒一會兒樂師便奏起樂,十幾個舞姬踏著舞步進亭,身段優美,舞衣暴露,腰間露出大片雪白,纖細的小蠻腰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梁國皇帝時不時向顧成蹊敬酒,這其中更沒忘向在場的某個當了半天的隱形人投去視線,頻頻見對方沒有神色異常,心里才松了口氣。

顧成蹊不動聲色觀察這一幕,再看文武百官,幾乎沒有人往葉景言那邊投去一眼,就像是把他忘了一般。

這個時候的葉景言,確實很安靜,連身上冰冷的氣息也都完全收斂。

要不是因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也早忽視過去了。

一場百花宴下來,賓主盡歡,過得如此之快,并且沒有鬧出什么幺蛾子,顧成蹊覺得很奇怪。

最后想想梁國朝廷是握在誰手里的,也就釋然了。

梁國事情搞定,顧成蹊逗留了兩三天,給梁傾顏多把了幾次脈,出了兩三張方子。

臨走的時候讓葉景言派人把守,別讓她想醫好的人,轉手就讓別人給弄死了,到時候讓她的聲譽受損。

“主子,就你那詭醫的名號,你還擔心聲譽受損?”初楓湊上來,賤笑吐槽。狹長的眼睛卻是一瞄一瞄的,瞄完顧成蹊,再瞄向葉景言,瞄完葉景言,又轉回顧成蹊。

這兩人,怎么看都有奸情。

姓葉的這么快就把他家主子給搞定了?

顧成蹊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一把推開,“皮癢了給老子等著。”

初楓退開三步遠,“這么暴力,看上你的男人,絕對重口味。”

重口味的葉景言:……

突然好想把初楓除掉……但是為了蹊蹊……我忍。

好不容易在心上人面前剖白自己,可以不用再催眠自己,把自己從內到外催眠成一個好人,葉景言當然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做出讓顧成蹊對他仇恨的舉動。

而且這一路需要和平共處。

是的,儀仗隊已經在回程的路上了。

顧成蹊葉景言初楓三人坐在馬車里,外面駕車的是初洛。

他們照著原路返回,走到兩界山突然開始警惕起來。

照理說山上的土匪頭子已經被殺死,他們走到這里就應該不用再警惕,可是為什么還這樣呢?

原因是前幾天才死到這里的尸體突然之間沒有了,連斜坡上的箭矢和亂七八糟的陷阱,該清理的清理,該填好的填好,完全沒有打斗過的痕跡。

記得他們走的時候完全沒有清理過啊!

那么現在就證明了一件事,兩界山上重新有人住在上面了,所不定就是下一任土匪頭子。

先前他們會選擇走這條近路,就是以為山上沒有危險的緣故。但明顯,現在這狀況是他們想錯了。

然而走都走到這里來了,總不可能再往回走吧?

御林軍們只好再次把丫鬟們塞進后面的馬車,自己再以環抱方式圍在兩輛馬車周圍,打起十二萬分警惕往周圍樹林里看,保護中間的馬車。

前面駕豪華馬車的初洛,翻了個白眼。

傻子,兩界山都已經讓主子給接手了,能有危險才怪。

當然,初洛是不會說的。這些沒事就搶他活干的御林軍太討厭了,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于是過兩界山的這條路,便在御林軍們嚴陣以待下走完。

走完之后,在初洛看來左臉寫著‘S’右臉寫著‘B’的御林軍們,齊齊松了口氣。

接著回頭看到初洛那張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臉,心里又齊刷刷劃過一絲佩服,王爺的貼身暗衛果然非同凡響,連過這么危險的地方都如此鎮定。

先前過兩界山時,初洛和另外一位暗衛勇猛直沖,武功之高讓他們看在眼里,服在心里,仰望在行動里。

馬車一前一后停頓兩下,外面還有人踩著腳凳上下馬車,顧成蹊全聽在耳里。

和初洛一樣,她也沒有提醒一聲的打算。

不過原因和初洛的不一樣,她總要拿點什么來掩蓋兩界山現在是她的天下不是?

葉景言能夠猜到,但他怎么能給蹊蹊搞破壞呢?所以他就更不可能說了。

就在這么詭異又和諧的情況下,馬車繼續往前行。

同坐在馬車里面的初楓,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而給他不對勁感覺的,正是坐在他家主子身邊大獻殷勤的那位。

說大獻殷勤其實也不是,葉景言陪著顧成蹊在下棋,偶爾添茶看起來很正常樣子。

但這不是應該他做的嗎?好像完全沒自己什么事似的。

更讓他感覺到奇怪的是葉景言的氣場,先前看他的時候,如仙似妖,主要還是以仙為主,妖為三分韻,讓人一眼便忘不了。

現在呢?

雖然還是看起來高不可攀,但總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偏偏自家主子好像完全沒察覺的樣子,連他使的眼色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