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福

第六十四章 打草驚蛇

“肖林。”

那一聲平實帶著威嚴,讓肖林背脊涼颼颼的,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肖林忙堆起笑容,睜著好看的眼眸應道:“在,姨母有什么吩咐呢?”

望著她眼眸一彎,嘴角一提,肖林知道自己錯了,哪里伸手不打笑臉人,假的。

許媚下一秒凝眉,閃身來到他身前,捏著他的臉,吼道:“別給我賣臉乖!給我拿出來!”

“哎喲,給給給,放放放……”

肖林將畫卷從身后拿了出來,許媚這才松開手。

“哎呀,我的姑奶奶啊,我的臉都快給你捏扁了!痛死我了……”

肖林不停地訴苦,換來許媚橫了一眼,“就你這包子臉,捏扁了更好。”

“……”肖林頓時語塞,而旁的沒義氣的人卻憋著笑,看得火大。

許媚打開畫卷,面色陰沉下來。

空氣中凝漫著一股冷氣,肖林他們相互推諉著,誰來打破這靜默,誰來撞這板釘上,可誰也不傻。

“誰來說說這是從哪里來的!”

慘了慘了,這回姨母真的生氣了。

肖林左右推了推,范子天和黃浩辰兩眼一翻,白了他一眼,鄙夷著:干嘛要推我們!

兩人互望一眼,皎潔一笑,一個伸左手,一個伸右手用力一推,肖林頓時暗自咒罵。

許媚看著被推上前的肖林,以指點了點桌上的畫卷。

“額、那個……”肖林腦袋飛快地運轉著,斟酌著該怎么說才能免去責罰,許媚見他眼睛轉了轉,他那小心思哪逃得過她眼睛,不耐戳穿道:“得了,別再那里給我再耍花樣,或者你們是想先重罰才能想起怎么回事是嗎!”

“別別別!”眾人慌忙揮手,范子天焦急地催促道:“肖林,主意你出的,你趕緊說,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

“就是就是。”其他三人趕緊附和。

瞧,多好的兄弟情,好兄弟就是這樣,該拋棄時就拋棄!

裝!你們不怕,你們干嘛還退后兩步!給本大爺裝!

肖林惡狠狠地回頭瞪了他們一眼,轉過頭時繼續笑容滿臉道:“姨母不是讓我們打聽這事嗎,我們見您這么重視這畫卷,特意帶回來給您的啊。”

簡單來說,我們都是為了你啊。

許媚聽得冷笑幾聲,笑得他們毛骨悚然。

“這么說,我還得感謝你們?”

肖林搖頭認真道:“不用不用,姨母開心就好!”

“我開心——才怪!”許媚抓起畫卷,兇道:“你們知不知道,若是青嵐王現這東西不見,查出被我們偷走了,會打草驚蛇,給我們惹來麻煩!”

“打草驚蛇?姨母暗地里有什么計劃嗎?”抓到重點的肖林狐疑看著她眼眸一沉,眉頭一挑,姨母有事瞞著他。

許媚合了眼幾秒,緩了口氣,道:“青龍幫和王爺府都緊盯著的東西能非凡嗎!若是被他們兩方盯上,我們能全身退出嗎!而且這畫卷只是整副圖的其中一塊,就算偷也得待他們湊齊了才出手啊,你們這么貿然行事,給現不就讓別人提高了警惕了!”

眾人聽完,恍然點頭。

肖林倒是瞇了瞇眼,姨母避開了自己的問題。

不過姨母說得有理,他們剛也研究著那只有一角的畫,現在細想也覺自己沖動了。

“那現在我們還回去?”

范子天的提議換來眾人白眼。

肖林不客氣揶揄道:“哪個傻子偷了人家東西還會還回去的,別說不行了,就算行也丟不起那個臉。”

“為什么不行?”范子天不滿嘀咕著,“你就拉不下臉就對了。”

肖林恨鐵不成鋼地搖頭,“我們觀察了這么多天,難道你覺得每晚都會去檢查的青嵐王此刻不會現已經被偷了!”

“你們偷了多久了?”

許媚的問話,讓肖林他們頓了頓,肖林緩緩抬起手,展開三顆手指。

“三天!”

看著他們小心翼翼地點頭,許媚真有股沖動想掐死他們。

“你們立即滾出我視線,滾到兵庫房將所有兵器擦得雪亮!將門里所有水缸倒滿!我看你們是太閑了!”

“姨母……”

“媚娘……”

“立即,馬上!”

看著他們垮著臉離開,許媚將畫卷攥緊,蹙眉嘆了口氣,一臉難辦。

父親才剛吩咐先別管這畫卷,下一秒就出了岔子,真是無語。

現下也唯有將畫卷拿到畫室給父親和母親保管著了。

可當面對父親拿著畫卷沉著一張臉時,又暗罵了肖林那幾個臭小子千萬遍。

“肖林他們人呢!”許擎掩不住的怒吼。

許媚如實道:“已經重罰他們了。”

余氏拿過他手上的畫卷,打開細看了看,只有一角的圖案并看不出什么。

見他黑著臉,余氏笑了笑道:“老擎罷了,不偷也偷了,現在不是沒被現嗎,只要我們將東西藏在這里,他們自然不會說,還有誰會知道。”

“只能這么辦了,東西都偷了難道還能還回去?三天早給現了。”

許擎無奈讓余氏將東西鎖好,然后看向許媚道:“媚兒,這事你得給我好好教訓那幾個臭小子,簡直胡來!”

“是,父親。”

那幾個小子是越來越貿然行事,該得好好修理!

許媚退出了石室回房。

“媚娘。”

許媚嗯應了一聲,在守門的弟子開門后邁步進去。

夏季趴在桌上睡得很香,許媚沒叫醒她,走進里屋,齊禹為依然在,依然她離開時看到的那個動作,那個位置。

他還真厲害,竟然可以紋絲不動,如若他不是王爺府的人,他倒是可以陪在月兒身邊,可是他是。

許媚靠近明顯察覺一股寒氣襲來,先朝著床上的月兒看去,見月兒臉色好些了,視線一抬頓時驚住了。

“齊禹為——”

還未待許媚反應過來,齊禹為布滿血絲的雙眸像黑夜里的狼一樣散著寒光,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他右手已經掐著許媚的脖子,緩緩往上抬。

綿綿不斷地寒氣往體內亂竄,許媚遲疑了幾秒,慌忙將所有內力集中在左手推出去,以為他會因此退開,卻驚愕他不閃不躲,許媚驚忙收回手。

氣息越來越微弱,腦袋也越來越昏沉,意識漸漸地模糊,看著睡得很沉的夏季,門外的守門弟子,卻無能驚動他們。

許媚眼眸沉重地一睜一合,模糊的意識下看到月兒醒來坐了起來,一張一合,然后滿臉擔憂慌張地站了起來,環住了齊禹為的腰。

即使意識開始模糊,許媚心里還是吶喊著:不要靠近他,遠離他,他現在不是齊禹為,奄奄一息地抬手想要拉她回身邊最終卻無力垂手。

就在此時,齊禹為手上的內勁慢慢停止,也慢慢地松開手,許媚眼前一黑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