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伊有些不自在,心里想著該怎么開口對他解釋這一切。
何謬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把餐叉,慢慢地說:“你不是去散心了嗎?”
“還順便改了個名?林喬安?”
他果然還是問出口了,秦夏伊輕咳兩聲,面容自若:“是啊。”
她笑道:“散心的是秦夏伊,而來這辦正事的,是林喬安。”
她從容不迫,面上沒有露出一絲慌張,淡定的樣子出乎了他的意料,看她一副并不想繼續說下去的樣子,何謬心里有一絲不悅,本想要脫口的問題又退了回去。
實際上,當他看到維雅發給他的對方資料時,很是驚詫,直到剛才與秦夏伊的見面,才確認了林喬安就是秦夏伊本人。
她一定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弄了個假身份吧?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想問她,可是看秦夏伊的樣子,明顯就是不想告訴他。
心里有些不爽,明明以前面對他的時候,她什么事情都會對他說出來,而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她眼中的外人了?
秦夏伊不想再繼續跟他談論這件事了,話題轉到了正事上。
“對了,合同呢?”
他將合同遞給秦夏伊,她翻開細致看了起來,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抬頭問:“你們中標一事,是誰安排的?”
“維雅。”
他垂下眸說道,慢條斯理地切著餐盤里的牛排。
果然是這樣,秦夏伊在心中冷笑。
“那你知道這個工程的發包商其實是我們,而不是維雅?”她問。
“知道。”何謬一愣,并不清楚她問這個問題的潛在意思是什么。
“出了什么問題?”見她臉色不善,直覺告訴他維雅一定是背著她做了什么事。
她冷笑一聲,將整件事告訴給了何謬,何謬聽后,同樣吃驚,一個大型集團,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在中標之前,我們一直認為是維雅在你們的安排下才開始投標的。”他解釋道,為了防止她對他產生誤會,還是把整件事說清楚比較好。
秦夏伊沒再說話,心事滿滿的樣子讓何謬不知該怎么找話題聊下去。
吃了幾口,她接到了家具公司的電話,對方稱已經到達了公寓門口,她暗惱,怎么把這件事給忘了?
剛才急匆匆的就出門了,也沒告訴姜琛家具的事,早知道她就應該提前讓姜琛等在那里,幫她搬一下家具。
看到她一副急忙的樣子,何謬站起來問她怎么了。
“不好意思,飯先吃到這吧,合同我先拿回去了,家里有點事我先回去了。”秦夏伊拿起合同,穿上外套正要從門口走去。
“等一下,我送你吧!”
何謬見她有些匆忙,以為又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放心,緊隨著她出了門。
第一次搭何謬的車回家,秦夏伊還真有些不適應。
“剛才是你付了賬?”她突然想起來剛才那一頓午餐的結賬問題。
“怎么,你難道還想aa制?”他握著方向盤,斜睨她一眼。
原本在這個項目里,何謬與秦夏伊的地位處于同級,更何況他是男人,請一頓飯完全是一個禮貌之舉。
不知何時,秦夏伊出現在他身邊,何謬已經沒了當初對她的抵觸感,現在與她往來更像是一對朋友,或許跟她做朋友,是一個挺好的選擇。
“如果你在意,下次請回來就好了。”他一本正經地說。
她一愣,隨即笑出聲,秦夏伊無奈地答應:“好啊。”聲音清柔,居然坑她一頓飯,到底是誰比較在意?
車開到樓下,何謬見到樓下的景象,詫異地問:“原來你趕回來是要搬家具啊?”
秦夏伊點點頭,打了姜琛好幾個電話都不接,不知道他干嘛去了,正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何謬說要幫她一起搬。
換做以前,聽到何謬開口說要幫她搬東西,她早就內心狂喜了,可是現在卻沒有那么高興。
原因是秦夏伊不想跟他單獨相處。
心里有些擔憂,如果這次還像上次那樣心跳加速怎么辦?不會的,她在心里給自己洗腦,把他當作一個普通朋友來看待好了……
一直以為秦夏伊住的公寓是奢侈豪華風格,可是直到他跨進門,才發現與自己想象里的完全不一樣。
簡約明亮的裝潢,家具和擺設也選擇的是干凈簡單的格調,整體有一種溫馨雅致的感覺。
秦夏伊正踮著腳,想把書架頂部的灰塵擦干凈,無奈書架太高,而她的個子想碰到頂部的話會很艱難,踮了一會兒,就差一點就能碰到了,可惜維持這個動作實在很累,她有些氣餒,突然轉頭望向何謬,只見何謬悠閑地插著口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秦夏伊有些惱,明明是他自己主動說要來幫忙的,現在她有困難,他這樣子是想怎樣?存心來氣她的嗎?
“你過來,幫個忙。”她沒好氣地說道。
何謬一愣,見她指了指書架,就立馬反應過來,不過她那帶著些怒意的語氣是怎么回事?
秦夏伊以前跟他說話一向都是輕言細語,還時常撒嬌,生怕說錯了話惹得他不高興,可是現在……竟然用一種命令的語氣叫他做事?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感覺自己一直備受關注突然失去了一切存在感。
內心竟有一絲不爽,但馬上又恢復心態,何謬啊何謬,如今你已經徹底擺脫秦夏伊這個粘人的牛皮糖了,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他一聲不吭走到秦夏伊面前,接過她手中的清潔巾,一抬手,輕而易舉地擦去了書柜頂部的灰塵。
他的下巴輕輕磕到了她的額頭,秦夏伊愣神,低下頭想要躲避開他不經意的觸碰。
她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一抬頭,看到他正仔細地擦著書柜,何謬的皮膚很好,睫毛很長,五官更是俊美立體,高挺的鼻梁下是性感飽滿的雙唇……
她默然,明明家里已經有一個長得更帥的男人了,按理說對他的外貌應該有了些免疫了。
秦夏伊暗自嘆氣,悄悄與他保持了距離。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