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緋聞錄

028事了拂身去

舞至尾聲,琵琶聲聲欲泣,燕回癡癡的回眸看向身后的沈無歡,千般眷戀不舍凝于眸底。

一滴清淚如燙人的朱砂痣,落于心上。

梨花一枝春帶雨,玉容寂寞淚闌干。

他國為了得到美人相逼城下,最愛美人的君王為了她不落到別人手里,親手喂了她一杯毒酒

燕回緩緩的倒了下去,像燃燒殆盡所有熱烈的飛蛾,只能迎來化為飛灰的后果。

“啪啪啪”,有掌聲在耳畔響起,緊接著那掌聲連成一片,如潮水一般向著中央的燕回涌來。

燕回緩緩起身,這掌聲使得眼前的布景,場記,道具一切的一切俱都退卻。

這里是夏商朝的花舫,沒有人會在一旁喊“卡”,宣告這一場的結束。

燕回看向端著酒盞的沈無歡,白玉酒盞未動,杯中酒液一滴未少。

所以我的舞都已經跳完了,你還隨時準備“咔嚓”了我?

就在燕回腹誹之即,整個花舫卻是突然一黑。

這是,停電了?

“有刺客!”

不知誰喊了這么一聲,只見廳內一時混亂無前,杯盞被掀落在地,賓客爭相游走呼救。

“速速保護國舅爺!”穿著軟甲的侍衛從門外擁入,將其中的沈無歡團團圍起。

“快走!”

燕回正驚訝這沈無歡的排場,就見自己正被人拉著跑向花舫外。

是余逐流。

燕回下意識向后看去,昏暗的室內,也只能看到隱在層層護衛之后的眼睛。

一絲驚訝冰裂一般,打破了眸中常年蘊藏的寒霜。

燕回禁不住嘴角一勾,看來我這舞也沒白跳。

只片刻,大廳內就重新燃起燭火。

幽亮的燭光照亮了冷著臉的沈無歡,也映出了滿地狼藉中,那些抱頭躲在桌底的達官顯貴。

好好的一場盛宴,卻變成眼下一場鬧劇。

守在國舅爺周圍的護衛紛紛跪下請罪,而沈無歡卻垂眼看著手中的杯子,眸中不辯喜怒。

“給我找到這個女人。”

沈無歡一口飲盡了杯中酒液。

此時已近半夜,街上除了零星的燈火,早已沒有了出游的行人。

余逐流走在街上,更加覺得今天出門沒看皇歷,他今天經歷的,簡直比他一輩子加起來還要來的跌宕起伏。

反觀造成這一切的燕回,卻正趴在他的背上睡的正想,這就是他國公府的主母,他名義上的嫡母。

不僅衣衫不整的出現在花舫上,還當眾調戲皇后的胞弟國舅沈無歡,這還不算,之后更是如同妓子伶人一般當眾起舞。

這女人,簡直就是品性不佳!傷風敗俗!

大約是覺得不舒服,燕回晃著腦袋在余逐流的肩膀上蹭了幾下,細軟的頭發落在余逐流的脖頸上,搔刮的他有些癢。

余逐流轉過頭去,就見燕回嘟著嘴巴睡得香甜,這個安靜下來好像小貓一樣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花舫上驚艷起舞之人。

“大哥,你還沒睡?”

余逐流從國公府后門進來,卻發現大廳里的燈還亮著。

“回來了。”余墨掩唇輕咳幾聲,這才看向背著燕回的余逐流,“母親怎么了。”

“她沒事,就是喝了一些酒睡著了。”

余逐流說著就要把燕回放下,別說,還挺沉的。

“咦?”誰知余逐流放了一半,卻是有些狐疑的看向對面的余墨。

“大哥,你嘴怎么好像破了?”不知是不是他看錯了,余墨的嘴唇不僅破了,還有些紅腫。

余墨抬手摸去,卻發現唇上留有一道細小的傷口,想來應該是那時

余墨眸光一暗,看向余逐流背著的燕回,“我不打緊,反倒是你,既然母親睡了,直接將她送回后院吧。”

送回后院?

“都這么晚了,我送她過去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她雖然與你年紀相當,可卻是我們的嫡母,為人子的送母親回去歇息也算是盡孝,夜色不早了,你安置好母親后,也早些歇息吧。”

余逐流總覺得余墨話里有話,可是他并不是很懂余墨的意思。

“大哥,我這就送她回去,夜深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余逐流腳步未停,背著燕回出向著后院走去。

月色西垂,只留下余墨摸著唇上的傷口,看向兩人消失的方向。

“這就是我那個倒霉媳婦?”

一道聲音從頭頂傳來,余墨抬頭看去,就見飛檐上倒垂下一個身影。

那人摸摸下巴所有所思,“瞧著還挺好看的,就是穿的少了些。”他話音剛落,就身形一轉,就從屋檐上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他拍拍掌心,就輕車熟路的走進廳內,將桌上一碗已經放涼的甜品,端起來一飲而盡。

余遠道咂摸咂摸嘴,“你不是最厭甜食,怎么現在也開始喝這些女兒家才用的東西?”

余墨沒有回答,卻是問起了正事,“北邊的事忙完了?”

“差不多了,我這次喬裝去了蠻族,他們那邊太過苦寒,現在是夏日瞧著還好,等到一落雪,他們定然會再次舉兵進攻夏商朝邊境。”

余遠道說著看向面前的余墨,“你可是要選在那個時候動手?”

“蠻族雖然強悍,但沈嘉元也不是個弱的,余贏的金甲衛也沒有訓練完畢,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還需再等上一等”

余墨的手指落在桌沿,“我今晚見到了南域的少祭祀。”

“怎么會?”余遠道聞言臉上越漸深思,“南域大祭司病危,少祭怎么會跑到京城來?難道南域出現了內亂?”

想到南域少祭祀提到的王女,余墨道,“你即刻啟程前往南域,去調查少祭祀來京城的原因。”

“別呀,”一聽又要出遠門,余遠道叫苦連天,“我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連我家親親小兒子的面都沒看上一眼,不如讓余贏去南域,我也好在這國公府里歇上兩天。”

余遠道說著癱倒在身后的圈椅上,“自從被封為國公爺后,我還沒在我這國公府待過一天哪。”

“余贏正在訓練金甲衛,怕是抽不出空來的,至于逐流”

余墨看向余遠道,自己這位名義上的父親。

“他過的很好,至少要比你想象的還要好。”

誰知余遠道聽的卻是一臉古怪,“他從前就喜那些吚吚啞啞的東西,如今不會已經”

余墨的眼神卻是罕見的柔和下來,“等你從南域回來,你就知道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