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緋聞錄

111青樓楚館走起

余墨一行三人走進了余家祠堂,因為燕回是女眷的緣故,故而只能與鳳山王等在門外。

“想不想找點樂子?”余燼一離開,鳳山王那“大女人主義”的劣根性,就暴露無疑。

樂子?燕回看著面前一副坦蕩蕩模樣的鳳山王,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在那間燃著燭火,尚有些昏暗的祠堂里,余逐流持著香束對著自己親母的排位拜了兩拜,等到將那香插穩,這才看向自己這位二叔。

余燼頂著一張跟余遠道相差無幾的臉,可卻生了一副受氣包小媳婦的樣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別扭。

見余逐流一直盯著自己,余燼突就垂下頭去手足無措起來。

“逐流侄兒,可是我臉上的妝容脫了?你為何一直這樣看我?”

看著余燼在腰間荷包里翻找鏡子細粉,準備給自己補妝的樣子,余逐流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域究竟是個什么地方,才能將好好一個八尺男兒養成這般模樣?

他先前還以為余遠道未死,這才偽裝成這副樣子,現在想來,會那樣想的自己,才真是瘋了。

“二…叔?”余逐流實在不知該叫余燼二叔,還是“二嬸”更恰當一些。

索性直接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等到那敞開的大門再次合上,余燼這才收起了荷包中的細粉,也未見他有何動作,只是那張畏縮怯懦的臉,卻是在瞬間變了一副樣子。

這才是如鷹隼般征戰沙場從無敗績的輔國大將軍余遠道。

余遠道揮揮胳膊,動動臉,他已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在南域這三年里,他整日裝乖扮巧當一個怯懦的小媳婦,卻是比十幾年的征戰沙場,還要讓人心累。

“這次回來,感覺如何?”

“讓人直覺翻天覆地。”余遠道忍不住一時感慨。

“真沒想到,當初那個喜愛狎妓唱曲的他,如今已是夏商堂堂萬戶侯。”

“是啊……”若沒有燕回,就沒有今日的萬戶侯余逐流,不過,最令他吃驚的卻是眼前這個亦師亦友的屬下。

“我也沒想到,曾經的輔國大將軍竟成了鳳山王的愛姬,甚至不惜為之散盡后宮,從南域千里迢迢趕來夏商。”

這種調侃之語,實在不像是自己認識的余墨能說出來的,看來這三年里,變得不止是逐流一人。

“鳳山此人,武藝高強,胸有韜略,看似多情,實則卻是無情之人,她名義上是帶我回夏商尋親,但她來夏商肯定還有其他要事,她來夏商之前,曾去過南域皇都的祭祀塔,我想,她來夏商很有可能與當年少祭祀來這里的原因一樣。”

余遠道說著看向余墨,“少祭祀可還在京都?”

“她來到夏商已有三年,五日前卻突然離開京都,不過她看似回了南域,卻是與半路轉道去了東陵。”東陵也是燕回曾經待過的地方。

“你在南域一待三年,可是查到了關于那南域來歷成迷的大祭司?”

“鳳山王曾酒后吐過醉言,說大祭司是活了千年的狐妖,這雖然是戲言,但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真的。”

余遠道站在那里,將那些宛若癡人說夢的言語,娓娓道來。

“就像鳳山王一樣,她看似只有二十幾歲,可是她后宮中養著的面首,有一位年近五旬,據他所說,他遇見鳳山王時,她就是現在這副模樣。”

“南域善養蠱蟲,而皇族養在身體里的蠱,就是大祭司在祭祀塔中賜下的,所以我曾想過,鳳山王說的“千年狐妖”之言,很有可能屬實。”

余墨看著排位前插著的香束,沒有言語,若是她沒有見過燕回身上的傷勢有多重,恐怕余遠道這話,他也不會相信。

他覺得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在面前扯成一張大網,而絲線背后,總隱隱有著燕回的影子。

雖然沒有什么證據,可他就是覺得,這一切與燕回有關。

而就在燕回被揣測的時候,她正走在夏商最有名的花街上。

這花街位于金沙河畔以北,與玉堂街相鄰,雖然白日里的玉堂街已很是熱鬧,但與夜間的花街相比,那就差的遠了。

這里不僅有艷名遠揚的花魁瘦馬,更有男倌楚館里的粉面公子。

即使南域是女子為尊,可鳳山王說到底,還是個女的,所以她帶燕回來的只能是男倌之所。

這是燕回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本以為見到的都是一些限制級場景,誰知,這畫風卻是略顯清奇。

沒有熱情的老鴇,也沒有那甜的膩人的“大爺”有的只是一位位或端坐撫琴,或臨窗吹簫的清雅公子。

白衣飄飄,衣帶當風,這看上去那里像是男倌楚館,這分明就是翻開了古裝美男畫冊。

她怎么不知道,這京城還隱著這么一個好地方?

“燕回覺得這里如何?”鳳山王搖著折扇,任她一介女人,可是看上去比男兒郎還要來的瀟灑倜儻。

“這里看上去很是清雅。”可不是,跟想象中尋歡作樂的地方相差甚遠。

“若論清雅,可是不及燕回半分。”

燕回今日穿了一身杏白色的襦裙,滿頭青絲于胸前挽了一根獨辮,雖然衣著發誓簡單,可就是比那清晨的曉荷還要來的清麗脫俗。

“鳳山王繆贊了。”

鳳山王聽得笑起,“來這種地方,依著你這脾性,那可不行。”

鳳山王一抖衣袖,就見幾根黃澄澄的金條甩落在地。

燕回暗道鳳山王是風雪老手,這金條一出,即使是那些目下無塵的公子,眼中也是金光閃閃,只一會就圍過來三四位公子。

鳳山王攬過其中兩位姿容出眾的,“一刻值千金,這兩位我就笑納了,這剩下的幾位,燕姑娘可不要客氣。”

鳳山王笑著上了二樓走,還不忘叮囑一旁的幾位,好好招呼燕回。

燕回看看那幾位走過來的公子,突就笑起來,就這姿色還不如她家里的兩人來的養眼,又怎么讓自己一刻!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