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喜歡疼痛,燕回也是如此,尤其她還睜著眼睛,看著少祭祀將自己的肚腹剖來。
鮮血浸透了一塊塊棉紗,而燕回還要不時提醒對方換紗布,以及……
“少祭祀,請你的動作再輕一些,我的肉很疼。”
“閉嘴!”少祭祀嚴厲的喝到!
她的額上布滿汗珠,可那雙沾滿燕回鮮血的手卻意外的穩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對于燕回來說都是煎熬,她面色煞白,身上冷汗連連,可她不能動,不能喊,只能躺在那里安靜的忍耐。
第一次主刀做手術的醫生,以及沒有麻醉看著自己被動手術的病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是黑診所變態殺人狂這樣的劇情。
可是只要能活著,這一切無足輕重。
只是,別讓她知道這幕后之人是誰,否則她今日所嘗苦果,必定百倍報之。
三個時辰后,那扇閉合的房門才在余墨余逐流兩人面前打開。
“她……怎么樣”?余墨覺得喉頭有些發緊,不知該怎么去開口,去問,他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
“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沒事了。”
余逐流一聽當即就想推開眼前房門,誰知卻被少祭祀伸手攔住,“她現在只是暫時沒有危險,并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五日內,這里要嚴加戒備,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其中。”
少祭祀說著看向被她攔著的余逐流,“即使是你也不行。”
“為什么不能進?”余逐流只是想知道燕回怎么樣了。
少祭祀放下攔著的手臂,還煞有其事的退后一步。
“如果你想害死她,那就情管進去好了,只是到時候,我是不會幫忙的。”
余逐流站在那里不知怎么辦是好,他既想知道燕回現在的情況,又怕自己的莽撞害了燕回。
“大哥。”余逐流求助似的看向余墨。
燕回即是南域王女,少祭祀就不會害她,她既然說沒事那就真的是沒事,反倒是燕回那特殊的體質,需要小心提防。
“你親自帶人在這里看守,這五日里不僅是你,即使是圣上親臨也不能開啟這扇房半分。”余墨說著看向少祭祀,“這剩下的就拜托祝師了。”
少祭祀點點頭,不用余墨說,她也會悉心照料燕回。
眼前一切看上去似乎是告一段落,但是眾人心里都清楚還沒有。
因為幕后主使之人還未被找到。
出了這樣的大事,明德帝委派國舅沈無歡前去調查,而余墨負責從旁協助。
首先受到問責的是負責查看木蘭圍場的禁衛,因為一頭餓了多日的母熊,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木蘭圍場。
可是剛一找到這禁衛首領,就見他已經吊死家中畏罪自盡,而他死前留下一封認罪書,對自己收授他人財物,將黑熊瞞天過海帶進木蘭圍場一事供認不諱,但是那封書信上,自始至終沒有提及幕后主使之人。
線索看似就此斷了。
可是當沈無歡余墨二人將從禁衛首領處搜出的東西,呈到明德帝面前時,明德帝怒了。
因為除了那一箱箱裝的滿滿當當的金錠外,還有一件女人的肚兜。
看似尋常的女人肚兜,不僅用了皇族才能使用的杏黃色,更是在那一對彼此依偎的鴛鴦身側繡了“卿卿”二字。
而“卿卿”正是長寧公主未出閣前的小名。
明德帝只覺自己本就油綠的頭頂,更是綠的燦爛。
“將長寧那個毒婦給朕抓起來!剝奪其皇族身份,打入大牢!”
明德帝這話一出,舉國震驚,難道設計這一切的是長寧大長公主?
可是,為什么?
眾人心中多有疑問,而明德帝心里已經有了答案,還用問為嗎,那個水性楊花嫉妒成性的女人,定然是因為記恨自己,這才想出這種惡毒招數。
先是欺瞞自己明月是自己的骨血,如今更是為了將黑熊放入圍場當中謀害自己,不惜自甘下賤,以身相誘那禁衛首領。
明德帝怒不可遏,這眼前的金錠,沒有提及姓名的認罪書,甚至是這肚兜乃至生父不詳的明月郡主都是鐵證。
可惜這事他知道,卻不能告訴天下之人他為什么知道。
“嚴加拷問,一定要將這事的前因后果給朕查的明明白白。”
明德帝甩袖而去,卻是去了珠奈那里,琉璃盞上的燭火還在燃著,芙蓉膏特有的香氣還在房間里四處彌漫,可是卻尋不到珠奈的身影。
明德帝靠近那琉璃盞,陶醉的吸食著芙蓉膏,雖然珠奈不在,但是他只要有這芙蓉膏就夠了。
而此時的珠奈卻在嘉元皇后這邊。
“你當初讓我撒在燕回玉佩上的究竟是什么,怎么會引來黑熊,你知不知道,圣上差點因此身死。”
珠奈怒氣沖天的詰問著對面的沈嘉元。
沈嘉元放下茶盞,這才冷冷的瞥了一眼底下的珠奈,“真以為靠著那起子芙蓉膏,就能在本宮面前猖狂?”
“你什么意思。”珠奈聽得心中一驚,難道她知道芙蓉膏的藥效?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整個太醫院里的醫者御醫都認不出那芙蓉膏是個什么污糟東西?本宮若是現在告訴皇上,你覺得幾個蠻族加起來能救你一條命?”
她知道,她竟然知道。
珠奈心中一時震驚,可沈嘉元若是知道,為什么要讓太醫瞞下,讓明德帝沉醉于芙蓉膏帶來的虛幻中。
“你……”突然珠奈心中想到了一個可能,“你這是要篡位!”
“篡位?”嘉元皇后不急反笑,“我若想取而代之,還用篡位這么麻煩?”
雖然明德帝還擔著一個帝王之名,可是這天下已經被沈嘉元全然掌握在手中。不說別的,只說她能讓整個太醫院閉口不提芙蓉膏一事,就不難看出其滔天權勢。
可是有權是一回事,只要明德帝在一日,沈嘉元再難得到一個“帝王”之名,甚至,珠奈大膽的想到,就連那黑熊都是沈嘉元派人準備好的。
可是不論如何,她還是要想辦法保全當下。
“我當初碰那玉佩時燕回可是知道的,若她醒來將我供出,這謀害天子的罪名,豈不是要落在我頭上。”
“這個你倒不用擔心,這頂罪之人本宮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只要你安分守己,你就還能當你的賢貴妃。”
“你找的是誰?”
“是一個膽大包天,敢碰本宮東西之人……”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