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余燼與余遠道本就是一人,皇上不必驚訝,因為讓人驚訝的還在后面……”
余遠道將剩下那半張遺詔遞出,“有勞太傅了。”
余遠道思來想去,還是稱呼燕青云為太傅,畢竟“祖父”這種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不敢。”對于這位燕回的“夫君”,燕青云自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雖然知道錯不在他,可還是忍不住讓人遷怒于他。
余遠道窘迫的摸摸鼻尖,“這休妻書稍后就會送回國公府。”
“休妻書?”燕青云聞言面色更是不善。
“和離,是合離才是。”
眾臣真是被這兩翁婿的對話給急瘋了,這種家事就不能回家說嗎,就連曹云金都看不下去了,站在一側咳了兩聲。
這余遠道要和離的,不就是自家孫女的婆婆嗎,這關系,真夠亂的。
至此,燕青云才當著明德帝的面,取出了余下的半張遺詔。
“若,姬如雪尋到當年真兇,重回朝堂,則繼承其父太子身份,繼承我夏商大統,驃騎大將軍余遠道,與太子太傅燕青云一同輔佐左右,而皇子姬朔,因輕信女子讒言為我夏商招此大禍,懲其余生貶為庶民,永生看守皇陵洗刷過錯,欽此……”
燕青云照例將遺詔遞給曹云金,曹云金覺得自己大約一輩子都沒這么驚心動魄過,這半張竟然是要廢帝立新,而這新帝正是自己的孫女婿,曹云金的手指雖然有些顫,可他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
“這也是先帝親筆所書。”
燕青云將那剩下的半張遺詔依舊鋪陳到龍椅前的桌岸上,然后取出了監國玉璽。
“前太傅燕青云,受先帝所托代為監國,如雪太子堪稱我夏商不世帝王之才,堪以繼承大位,秉承先帝遺詔,其當為我夏商國主。”
燕青云說著,將手上玉璽重重按在兩張遺詔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下跪,侍衛行禮,明德帝難以置信的塌下啦肩膀,看守皇陵,貶為庶民,他沒想到,他的父皇會這樣對待他。
“哈哈哈哈,”沈嘉元站在一側癲狂笑起,“姬朔啊姬朔,你也有今天。”
“枉費你一直提防與我,整日喝著避子湯藥,唯恐謀奪了你的江山,可是你如今好好看看,沒了我沈嘉元,你姬朔就只能永遠都都是那個,怯懦的縮在御花園里落淚的懦夫!”
沈嘉元踉蹌的走出刀戈形成的包圍圈,即使是事實敗露,她頭上的鳳冠也是戴的穩穩當當,當年她從宮女被姬朔帶回,從侍寢侍女一步步走上側妃,又幫他除去一切障礙,她是有私心,她是喜歡權利,可是這其中得利最多的,還是面前這個形容枯槁,面若死灰的姬朔。
“姬朔,你真該看看你的樣子,有多狼狽,多可憐,我曾經是喜歡你的,你怎么就不相信哪。”
“別把自己說的這么悲情,”余遠道從一旁走到沈嘉元面前,“因為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先是在雪山附近設下圈套,又買通我帳下先鋒官讓其帶著歸來的將領走錯岔道,引入埋伏當中,若不是我及時察覺,我三千金甲衛,連同三萬大軍恐怕都要葬在莽莽白雪之下。”
沈嘉元卻聽得一笑。
“余遠道,我當初拿著金銀美女讓你為我效命,可你偏偏是個倔的,所以,不能為我所用的人,留著做什么?”
“所以乎邪王子成了你的替罪羊,你將國庫中的銀兩掏空,用以籠絡將士,暗中設立私兵,為的不也是謀朝篡位!”
“你竟然都知道。”
“不然你以為我穿著盔甲站在這里做什么!沈嘉元你就站在這里看著吧,看著我怎么為我死去的帳下士兵報仇,看我怎么讓你的黃粱美夢成空!”
“禁衛,將這狼子野心之人給我看好了,若是出了半點差錯,即使新帝仁慈放過你們,我腰間這金刀卻也不是個好說話的。”
余遠道對著姬如雪行了一禮,“皇上,臣先下去了。”
姬如雪點點頭,然后穿過眾臣,登上了那夏商的王位。
夏商城外,余逐流按照燕回的囑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騎在五月上。
見余遠道還沒來,余逐流摸出幾塊香辣牛干遞給一側的余贏,“要不要來兩塊?”
“這是什么?”余贏伸手接過,放在嘴里嘗了一下,香辣筋道,香襲人,余贏三兩下吃了下去。
“還是你在京城好,總能弄到這許多好東西,不像我們躲在那深山里,連吃根野菜都得碰運氣。只是,這吃著不像五味居的東西。”
“你這毛病怎么還沒改,”余逐流牽著韁繩在馬上哼哼了幾聲,“不就小時候給你吃過幾塊五味居的點心,到現在還忘不掉?”
“那不是父親小時候管的嚴,別說甜的,就連綠豆湯多喝上幾碗,都被父親訓罵上一頓。”
“那是因為你的牙都被糖吃壞了,哪像我……”余逐流突然想起,幼時為了吸引余遠道的注意力,他也曾故意將牙吃壞,甚至頂著蟲牙樂呵呵的去給父親看,可是余遠道卻是將他推到一邊,理也未理。
余逐流看看余贏,其實他曾經還是有些嫉妒這個二哥的,但是現在不會了。
余逐流美滋滋的將牛干丟進嘴里,現在,他已經有了更好的,余遠道那糟老頭,誰愛要誰要。
見余逐流不搭理自己,余贏很是疑惑,這不是余家三爺的性子啊。
“你還沒說這牛干是不是出自五味居哪。”
“那等小店也就只能做做你喜歡的點心,這等好東西借他們個七竅玲瓏肝,那也是做不出來的。”
聽著余逐流這炫耀的意思,余贏卻是從為數不多的記憶里找出一人來,“這東西不會是那個國公夫人做的吧。”
“那是自然。”看這余逐流與有榮焉的模樣,余贏不禁笑起,他這小弟就是這樣,一旦有了好東西,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說來,我還沒見過這位國公夫人哪。”
余逐流看看余贏那張小白臉,就覺得一百個不樂意。
都是一個爹親生的,怎么這家伙就偏偏白的跟塊龍須糖似的,這京城多的是世家貴女喜歡這膚白俊秀的,萬一燕回也喜歡那可怎么辦?
“你不需要見她,你只需要知道,我有今日都是因為她,就可以了……”
能讓曾經的余三爺變成萬戶侯,余贏笑著摸摸鼻尖,他對這位國公夫人,更感興趣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