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規規矩矩,甚至有些戰戰兢兢的林十五林十六,綏寧侯淡淡的道:“我知道阿昱今晚肯定去見那個張姑娘了,他們說了些什么?”
林十五心里暗自叫糟,真不敢說他覺得一娘不會教壞謝昱之后,就沒有再緊緊的盯著,老老實實的跪下,道:“回侯爺,表少爺和張姑娘說話的時候小的避開了,什么都沒聽見!”
“你呢?”綏寧侯不置可否,而是轉向林十六。
和林十五一樣,他也是因為戰亂失去父母雙親的孤兒,像他這樣的孤兒綏寧侯這幾十年間不知道收養了多少,收養之后自會有人從其中選一些某方面特別優秀的專門培養,等到十六歲之后再做重用。而那些一直都表現平平的和培養一段時間之后發現不值得費心思的,十六歲之后就會給他們一點兒銀錢,讓他們自己討生活去。
那些可以重用的,會給154他們取個名號,等到二十歲之后,若有所建樹,就會讓他們恢復原姓原名,但若是一直都沒什么大的功績,那么就只能但綏寧侯府的侍衛了。林十五林十六都尚不滿二十,也都還在考察期內。
“張姑娘今晚主動約表少爺見面,是想讓表少爺代為送信……”林十六也是謝昱到邕州之后就被派到謝昱身邊的,和林十五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在暗中,不但從來沒有和謝昱正面接觸過,就連林十五也不知道暗中那個人是他,只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暗中保護謝昱。
林十六一五一十的將謝昱和一娘見面之后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不差的復述了一遍,說話的預期也不帶任何感情色彩,這也是他和林十五最大的不同點,他不會因為對謝昱有所不滿在私下與人抱怨,也不會因為相信一娘不會教壞謝昱而有所懈怠。
聽完林十六的話,綏寧侯點點頭,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林十五,林十六應諾一聲,怎么來的就怎么退了下去,當然,林十五心中惴惴不安,頗有些垂頭喪氣也是難免的了。
“你怎么看?”綏寧侯問從屏風后走出來的老妻,道:“看來是這個姓張的小姑娘說的那些話給了阿昱一些觸動,才讓這孩子驟然之間有了變化。”
“這姑娘不愧是耿青鸞教養出來的,骨子里就是透著一股大氣!”馮老夫人感慨一聲,道:“也難怪她肯撇下面子,給我寫信,讓我暗中照看一二!這么一個孩子,換了誰都得心疼。”
“我問你的是阿昱!”綏寧侯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道:“這個丫頭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孩子,用不著你來夸,你來心疼!”
“阿昱能想通了就好!”馮老夫人輕嘆一聲,道:“阿昱這孩子比小五兒可聰明得多,腦子轉得快,可就是像小九信上說的那樣,他從小養在內宅,被養得只看得到內宅的那一片天,卻看不到外面更廣闊的世界。輔國公府的那位老夫人原本就是個短視的,心里又恨極了我們,對阿昱這個孫子恐怕也只有恨。而那位世子夫人,對我們未必有什么恨意,但定然嫌阿昱擋了她兒子的路,能見得了阿昱好才是怪事,至于輔國公父子……哼”
相比起間接害死女兒的輔國公老夫人,馮老夫人更恨的是輔國公父子二人。長女在邕州長大,嫁與尚是太子的今上才兩年多,先帝就駕崩,隨著今上登基她也水漲船高成了皇后,一直待在深宮,不知道輔國公夫人薛氏薛氏那侄女對謝伯宇情根深種,非卿不嫁的心思倒也正常,但輔國公父子卻不可能不知道。
他們看不上薛氏那侄女,千里迢迢到邕州來求娶自家小五兒心思本就不純善,小五兒進門之后沒有護著小五兒也就罷了,連提醒小五兒和她身邊的人警惕那一對姑侄都不曾,若不是這樣,小五兒又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的就遭了毒手?長女又怎么會因為對小五兒深感內疚,郁悶于心,沒多久也出了事?
“你也別氣了,我們如今最要緊的是把阿昱給教好了,別的都不重要!”綏寧侯心里也一樣恨極了輔國公父子,而他想得比馮老夫人更多,他冷笑道:“阿昱是長子,只要阿昱成器,我就不信他們敢把屬于阿昱的一切給了別人!”
馮老夫人點點頭,綏寧侯又道:“阿昱從小沒有長在我們身邊,和我們頗為生分,也不敢下狠心好好地磨練他,現在好了,他總算是想明白了,不用擔心這孩子受不了苦,鬧著要回京城,也可以好好地磨練磨練他了。”
馮老夫人點點頭,想了想,道:“十五還留在阿昱身邊,十六就換了吧,阿昱如今想開了,也沒有必要留一個對他并無敬畏之心,什么時候什么事情都敢躲在一旁聽的人了。我不想以后讓阿昱發現他的存在,又和我們生分起來!”
“好,明天我就把十六換了!”綏寧侯點點頭,馮老夫人顧慮的是對的,之前安排這么一個人暗中盯著,是對謝昱不放心,而如今,是時候把人撤走了。
微微頓了頓,綏寧侯又道:“老大家的是不是在給玖馳張羅婚事?”
“最近是在相看!”馮老夫人點點頭,林玖馳是長子林易郅第三子,今年十八,林家兒郎多是十八九歲才定親,二十一二才成親,比尋常人家稍晚些。她笑著道:“老大家的看了很多人家都不大滿意,還與我商量,說要不然給小九兒去封信,讓她看看京城能不能找到不嫌邕州偏遠荒涼,有不錯的閨秀,我還沒答應她。”
“玖馳的婚事暫時放一放,過得兩年再說!”綏寧侯想了想,道:“你和老大家的說,這是我的意思,就說我已經有合適的人選了,但需要等上兩年。”
“你的意思是……”馮老夫人與他夫妻四十余年,聽這話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綏寧侯點點頭,道:“只是這件事情還得等一等,等這姑娘把自家的事情理順了,有心思談婚論嫁,那個時候,我豁出去這張老臉,親自向那倔老婆子開口就是!”
“行,我聽你的!”馮老夫人點點頭,卻又嘆息一聲,道:“只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得上玖馳這孩子了!”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