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華

第三十章 相助

一住筆趣閣,精彩。

少女柔弱纖細,那名胖婦人又肥又重,一個女孩子能拽動胖婦人已經是奇跡了,怎可能把胖婦人勒死?

錢差役狐疑看了木瑾一眼。

“在場的百姓都是證人!”木瑾高聲道,“她一直野性難馴,長在關外,力氣大得很,即便瘦瘦小小,幾個成年的男人都擋不住她!”

木瑾面帶不屑,冷笑道:“她腦子不好,時常發瘋,讓她瘋起來,提著菜刀六親不認見人就砍。你別小看了她,先把她枷起來,用最沉重的枷鎖,省得她一會發瘋再傷人。”

慕婳含笑聽著,清亮深沉的眸子明明帶笑,冷若寒冰。

木瑾同錢差役交代慕婳的兇殘瘋狂,他因激動臉龐微顯扭曲,手臂有節奏的揮著,大義滅親說復述慕婳在京城犯下的罪孽……

“四哥,你別過去。”

陳徹的胳膊被妹妹緊緊抱住。

小姑娘眸子忽閃忽閃的,“連慕婳都親人都說她有瘋病了,你一個外人不該去湊熱鬧?咱們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嫂子答應做酒釀湯圓,何況爹娘還等著我們。”

“小姑子說得在理,爹娘不愿意再同慕婳有任何牽扯,咱們陳家雖是清貧,可門第一直是清清白白的,上數三代都沒犯罪的人。你科舉時,還要查家世,別被慕婳牽連了。”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陳徹把胳膊從妹妹手中抽出,眸色復雜看了自己的嫂子一眼,直到嫂子不敢抬眼,他才移開目光,斟酌道:“慕婳于我有恩,眼看她被欺辱,被至親羞辱,我卻無動于衷,我還讀得什么圣賢書?”

“可是,可是木公子是舉人老爺,又是闊少爺,縣尊也要禮讓他幾分。”女子激動再一次擋在陳徹面前,“我無法眼看你因得罪縣太爺毀了科舉仕途,你不為自己著想,想想公公婆婆,他們供你讀書多不容易啊。”

陳徹眸子深諳,緊守禮儀繞過嫂子,“家中清貧,只是缺少銀錢,今日我倘若不為慕……慕小姐說一句公道話,以后多少富貴和權勢都彌補不上道德的缺失。”

“……四哥,你看上慕婳了?”

小姑娘帶著哭腔道:“連我和嫂子,爹娘也不管?縣令雖是對你很好,然你怎比不得上木公子?他是程門四君子之一,何況他還有永安侯做靠山,永安侯……我們絕對得罪不起。”

陳徹直愣愣望著妹妹,“你知道程門?知曉永安侯府?”

“我……我……”小姑娘目光躲閃,不敢抬頭,手指繞著衣襟,“木公子也沒說錯,王管家的媳婦就是慕婳勒死的!”

陳徹仿佛明白了什么,失落般長嘆:“財帛仕途動人心,你們一個個全是為我好!然而你們根本就不明白我想要得是什么,我的抱負和志向,以及我想娶一位怎樣的妻子,你們甚至不相信我能憑自己的本事高中!”

說到最后,聲音幾乎不可聞。

他骨子里就是個極為驕傲的人,寧可謄寫書冊賺錢,也不愿受旁人的資助,在富貴和權勢面前低頭。

陳徹衣袖一甩,向木瑾走過去,正好又聽到木瑾有說那句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冷笑道:“倘若孔孟在世,聽見你曲解他們的話,會落淚的。”

慕婳噗嗤笑出聲,陳徹看過去,少女的眸子閃過點點笑意,亦有一絲的溫暖親近,他的心不由得狂跳幾下。

“啊,陳……陳公子。”錢差役知曉縣尊大人有多看好陳徹,不敢在他面前端架子,客客氣氣道:“前幾日縣尊大人還說兩位不曾碰面是一樁憾事。”

木瑾對慕婳刻薄發瘋,對旁人一直是君子風度,進退有度,與人為和,微微躬身,手指斷了四根,包扎固定后不那么疼了,火燒火燎的滋味并不好受,更無法行禮:

“久仰久仰,我便是在京城都聽聞過陳四郎的才名,對陳兄仰慕已久,今日相見,果是聞名不如見面,陳兄且稍等片刻,待我處理完家事,再同陳兄品茶論文章。”

他給了陳徹梯子下,借此表明自己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哪怕陳徹方才出口侮辱了他,他仍然愿意同陳徹相交。

慕婳有這樣的至親,以她的性情怎能忍得了?!

“木公子方才所言有所偏頗,對慕小姐并不公平。”陳徹絲毫不領木瑾胸懷大度的情分,更不懼木瑾背后的程門,永安侯府,珍寶閣,

這三者代表著仕途,權勢和銀錢,陳徹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心如止水。

“慕小姐為永安侯府小姐,家奴欺瞞主子,敗壞主子名聲,甚至借著主子的威風欺壓鄉里,莫非不該懲治?不該還被王管家欺詐傷害的鄉親一個公道?”

“陳四郎,你這是混淆視聽!”

木瑾變了臉色,冷哼道:“我知你同慕婳有婚約,沒成想你們……”

“靜園門口的兩首詩詞能證明我同慕婳再無關系,甚至可以說似敵非友。我今日站出來不是為慕小姐,是為被王管家傷害過的百姓!”

說得大義凜然,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想要取信旁人,先要說服自己。

“我只問長在富貴鄉的珍寶閣大少爺一句,倘若你身邊的奴才欺騙了你,瞞著你敗壞你的名聲,貪墨銀子,魚肉百姓,你是否會懲治犯錯的奴才?”

木瑾一時語塞。

當今推出新政前,勛貴人家打死奴才都是常見的事兒,向官府報一個奴才畏罪自盡,官府那邊就會結案。

新政雖然不許主人害奴才性命,然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只要事后封住口,多多賠銀子,讓奴才的家人不去官府告狀,官府輕易不會找上門去。

“我當然會懲治刁奴,然慕婳打死了人!害人性命!根據陛下的新政律法,她理應被關押問罪。”

“誰能證明王仁媳婦是慕小姐勒死的?慕小姐把她弄到柱子上只為警告一二,她辱罵慕小姐,自知罪責難恕,一時心急,許是就斃命了。”

陳徹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過說得還挺似那么回事。

不愧是將來的吏部天官啊。

“誰說王仁媳婦死了?!”慕婳悠然的聲音打斷木瑾和沉陳四郎為這樁人命官司的辯論,輕輕巧巧上前一步,“我看她還活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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