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之間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也不便多加打探,衡清和容白只能強按住好奇心。
第二天,衡清就找人去文萃館送了消息。對方的回應也簡單,城外茶棚兩撥人馬匯合。
對方是誰,衡清不知道,對方多少人,衡清也不知道。不過,這次衡清卻不能輕車簡從了,因為二三十只小狼崽子,離了衡清,就只能等死。
小狼崽子都關在后面的馬車上,衡清與安永帶著啟忠坐在馬車里,在馬車外趕車的是容白。
容白隨身攜帶的巨大盒子,讓安永很感興趣。一般來說,女人帶出門的東西,除了衣服就是胭脂水粉。
但是,那一個半人高的盒子,到底為了裝什么東西?
茶棚是在官道上的,兩輛馬車一前一后,很快接近。趕車的容白,忽然皺了皺眉,取下身后背著的盒子,打開,是兩個半截的武器。
坐在馬車里的安永,只聽到咔嚓一聲。那種聲音,這兩年尤其熟悉。
“出了什么事情?”安永掀開簾子,還沒探出頭,就聽到齒輪轉動的聲音,然后,一層防護罩便順著車廂的位置升起。
“怎么回事?”安永又問了一遍。
沒有人回答,目光移到衡清身上,此時衡清臉色微白,扒在馬車唯一的窗口,眼睛一愣不愣的看著外面。
外面,容白以最快的速度按下車廂的機關之后,瞬間翻了個跟頭,一只羽箭擦著她的身體飛過。那感覺,就像戰場上擦著臉頰的子彈一般。
“你到底是什么人?”車廂里,衡清忽然轉身,一把抓住安永的衣服:“我知道你身份高貴,但是就算朝堂傾軋,也不至于有外族人追殺!”
衡清雖然雙腿不行,但是那雙眼睛卻一點不差。那些人外面穿的是大雍的服飾,可是,脖子手肘中時隱時現的紋身,卻告訴衡清,這些人根本不是大雍人。
“我,我乃當今太子!”安永也著急了,這種情況下,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難怪!
衡清想吃了這人的心都有了,自己到底怎么會答應這人一起的?太子,是大雍近百年歷史中最有能耐的皇子,可是,那跟他衡清又有什么關系!
現在,太子在車子里面,小白卻在車子外面,他衡清什么都做不了!
容白的血液開始沸騰了,多久沒有過的感覺。好像回到了到當初在戰場上的時候。四處的羽箭就像當初的子彈,襲擊的人,就像當初的兇獸。
比起這些人,當初自己訓練的那些兵真的太弱了。
長刀揮舞,每一刀,都帶走一個活生生的人。鮮血,慢慢染紅了容白腳下的土地。
容白的裝扮,依舊是平日里的樣子,一身耐臟的黑衣,手中的長刀寒光閃閃。
“沒錯,就是他,殺!”
這一聲之后,所有的攻擊都集中在容白的身上,就連馬車里的衡清與安永都被忽視了。
被集火的容白,反應越來越艱難,漸漸被逼到山路的邊緣。
“保護公子!”容白已經不清楚這聲音是從什么地方傳來的了,她眼前只有這些一定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
這個時候,她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些人早就把矛頭對向自己,那就白在戰場上待這么久了。
不過,這樣,至少衡清安全了吧。不知怎么的,所有人集火自己之后,容白反而有些放心了。
后來的一批人,迅速將馬車從群攻中解救出來。不得不說,容白的馬車安全系數就是高。這馬車是容白定制的,用容白的說法,這馬車就是他們最后的安全基地,所以必須按照最高標準。
別看平時馬車跟一般馬車不一樣,一旦遇到危險了,這種馬車就成了鐵烏龜,一旦進入防御模式,只要里面的人不開門,外面的人別想進去。
所以,直到那些人趕來,刺客們對馬車也毫無辦法。
被解救之后,衡清開啟了馬車的機關,從馬車里跌出來。一出來,便往容白那邊看去。
容白這個時候,已經被人逼到山路邊緣了。
是她小看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原來不僅有常縣令帶出來的那幫子菜鳥,還有這樣的真高手。
這些刺殺的人數量不多,但是,容白能感覺出來,后面集火自己這些人跟之前的不一樣,后面這些人是從小接受過訓練的。不過,訓練的都是近身搏殺技術,如果一對一,容白還不能對付這些人。
但是一對多,容白就不怵了。
長刀橫掃,就算沒能打傷自己想要打傷的人,也能誤傷一些湊上來的家伙。
只是,這些人太多了,多到容白就算用出全力,也沒能迅速突圍。
“小白小心!”衡清驚懼的喊聲響起,容白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事情的時候,腳下一歪,整個人的重心往后仰去。
完蛋了。
容白沒拿長刀的手向上撈了撈,可是什么都沒撈到。跟著她掉下去的,還有好幾具尸體。
運氣不錯的容白,在掉落的時候,被樹枝掛著。雖然身上多了不少口子,卻沒受多重的傷。至于跟著容白一起掉下去的倒霉蛋們,幾乎都連全尸都沒有。
調整好狀態,容白才艱難的從樹枝上爬下,雙腳落地的時候,擦掉不知從哪里滴到臉上的血液,容白休息好,研究上山的路。
這個地方,容白不熟悉,長刀砍掉周遭的樹木,容白終于找到了一處人走過的痕跡。還好,這邊還有人跡。
雖然這痕跡非常不明顯,但是容白這么多年的軍隊生涯也不是白來的。跟著痕跡,容白很快接近了那個人的藏身之處。
這個人不是追殺自己的那伙人之一。
掉下山崖的容白確定了這一個信息。追殺容白的那些人,都是這個時代的高手,有點像百里笙,雖然攻擊力不低,但是有那個叫招數的東西,說白了,就是花哨。
但是,眼前這個留下痕跡的人,顯然是跟容白一樣,接受過專業戰場訓練的人。容白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自己訓練過的那一撥。
不過,那些漢子過年之后,不是換防到邊境了么?怎么又到了這里?
想到這里,容白伸手,掀開擋在山洞門前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