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衛玄確認?當然可以,但是大家結盟都是暗地里做的,這確認,自然也要暗地里完成。
兩個人離開之后,衡清搖著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房間中的沙盤,默默的將原本放在二皇子那邊的兵部銘牌丟到一邊。
這樣一來,二皇子手中其實沒有實權,說白了,二皇子只是三皇子的人推出來的替罪羔羊而已。
私吞軍費,泄露機密,這種事情,還真只有在軍中地位不低的人才能做到。可是,三皇子將這些告訴祁國到底有什么用?衡清怎么也想不明白。
衡清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追查追殺自己,讓容白掉下山崖的人是誰。結果,所有的證據矛頭都指向兵部尚書。
而兵部尚書是二皇子的人。可是,將主要目標放在二皇子身上之后,卻發現所有相關人士全部遇難,根本找不到接下來的證據。
于是,衡清將線索放在追殺容白的那批人身上。
還真給他找到了點證據,當初戰斗結束,收斂尸體的時候,其中一個人身上的刺青被剝下來一直留著。
衡清別的能力沒有,各國歷史風俗還是清楚的。只有祁國的死士才會在身上紋這樣的紋身,而且,這些死士,還是自幼訓練的。
能有這樣的財力,自幼訓練死士,甚至能出動這么多死士的人,在祁國的地位絕對不可能低。就算作為間客,身份也不可能低,所以衡清將目標放在各個皇子手中的人。
而唯一手中有這樣的人的人,只有三皇子皇甫子瀾。
衡清便將目標放在皇甫子瀾的身上,然后很容易就發現了二皇子手中握著的,只是兵部的殼子,真正掌兵部的人,現在正為三皇子效力。
咚咚咚。
衡清思考的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將所有的東西藏在桌子下面,衡清才同意敲門的人進來。
“你這一身黑衣,看著就不舒服。”來人一身白色勁裝,玉質的發冠在燈光中顯得十分華美:“今天身體如何,還能撐得住?”
“能。”
“你別用這種表情,大家又不是不認識,你這樣冷冰冰的可不討人喜歡!”
“嘉已經無需討任何人喜歡了。”衡清的回答依舊不急不緩,而且表情木然,眸子流轉見,是睥睨眾生的感覺。
“你這樣,你這樣,唉!”百里笙指著衡清,手指在顫抖。這人,怎么到現在都想不開呢!
“我要回藥王谷了,你若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記得找人帶封信給我。”頓了頓,百里笙低頭,看著衡清的雙腿:“治腿的辦法,藥王谷還沒研究出來,等我研究出一個合適的辦法,到時候來給你治。”
“不用了。”衡清低頭拒絕道。
“你這人!”
“嘉有腿的時候,是個廢物,沒腿的時候,也是個廢物。”衡清冷笑一聲,聲音里是濃濃的戾氣:“有沒有腿有什么區別,只要能報仇便是。”
“你真不寫信給溫婉他們?”百里笙忍不住又問道。
“唯一一次出門,嘉把小白丟了,若是不報了這仇,又怎么有臉面對溫婉,面對孩子們。”衡清咬著牙,仿佛要將牙齒咬碎一般。
“庭軒,你身邊應該有藥吧,我要各種毒藥。”
“那可是不能隨便用的!”百里笙一把捂住自己的腰間。
“嘉都這副模樣了,還能如何使用,只是用這些藥物防身而已。”
百里笙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人,一身黑衣,掩蓋了原本溫和的氣質,冷硬的表情,讓人忍不住遍體身寒。
而且最近衡清做的事情,實在與當初那個在臨江縣的人差別太大,可以說,現在的衡清,就是當初那個人的反面。
原本的善良變成了冷血,不爭變成了不擇手段,君子端方變成了嗜血冷厲。單看衡清身邊那十幾匹狼身上的血腥味就知道,這個如今還站不起來的男人,到底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情。
衡清伸手,摸了摸狼頭:“你要離開,嘉不便相送,希望來日莫要相見。”
“如果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我還真不愿意見你。”百里笙嘆了口氣,伸手,從腰間套了個瓶子,丟在衡清的面前:“這是鴆毒,不是鴆酒的鴆毒,而是我自己研制的,因為毒發的效果像鴆毒,所以才這么命名的。”
“多謝。”
“這玩意沒解藥,你用的時候要小心,要是把自己毒死了,那我以后可沒辦法面對容白。”
“放心,嘉答應小白,不會輕易死去。”衡清垂著頭,看著手中的白瓷瓶子。自己怎么就答應容白了呢,一個人,在這個世界,活的太艱難,太沉重了。
“那就好。”丟下這一句,百里笙轉身出門了。
衡清是他承認的好友,也是他覺得最有醫者之心的男人。容白也是他真心敬重的女子,可是,為了一個女子,何至于此。
只留衡清一人房間實在太寒冷,衡清將臥在腳邊的狼抱在懷里,獲得一點點的溫暖,小白,你可知道,沒有你的日子,實在太寒冷了。
容白當然不知道,衡清沒有自己的日子多寒冷,但是她知道,知道自己被欺負之后,暴走的弟弟是多么難安撫。
天早就黑了,容白卻還沒吃完飯,原因很簡單,因為她要抱著衛玄的腰,不讓他出門。
衛玄一身黑衣,手中拿著的是短弩,目的地是陳王府。
“小衡,就是幾句話而已,別生氣別生氣!”容白死死的抱著少年的腰,將少年往屋子里拖。
少年則非要往外面走。
周圍站著二十個人,都是鷹字打頭的侍衛,他們不敢拉架,因為誰都知道,瘋了的世子是多么可怕。
當然,大家對容白對自家世子的稱呼沒有任何意見,反正,從通州州府開始,這個女人稱呼世子,就常常用這樣的稱呼,估摸著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改正。
“能不生氣?阿姐,你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家伙么?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還以為你多好欺負。這次饒了她,下次她肯定還欺負你!”少年一個字都聽不見。
“不會欺負了,不會欺負了,下次誰欺負我,我就揍她!”
“鷹七!”少年停下身子,喊道。
二十個侍衛中唯一一個女人半跪在地上。
“你以后就跟著阿姐,誰欺負她,格殺勿論!”
“是!”
容白聞言,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