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
大約二十來分鐘后,年輕男人推著裝得慢慢的一推車東西出了供銷社后門。
李沉舟收回視線,席地而坐。
“舟舟,你咋坐地上了?”李沉淵不解的望著她。
李沉舟仰著頭,白皙紅潤的輕勾嘴角,眉眼帶笑;拍了拍身邊的空地,“不想站著了,哥哥也坐,這里還挺干凈的。”
李沉淵糾結片刻后,便坐了下來。
這里是街巷口子處,很少有人在這邊走動,自然也就干凈了。
李沉舟手肘放在兩膝上,手撐著下顎,望著遠處發呆;當看到年輕男子推著推車出現在視線之中,這才起身。
李沉淵也跟著起身。
“小朋友,我哪兒有的全部搬來了。”年輕男子滿頭大汗,卻笑得很開心。
“一共是多少斤?”李沉淵率先開了口,李沉舟在他身后躲清閑。
年輕男子用袖子一抹臉上的汗水,咧嘴笑,“大米一共是兩百斤,白面一百斤。”
李沉舟摸出錢給李沉淵,李沉淵順手接過來,數了數又遞給賣主。
“這里是兩百八,這個推車就送給我們了,行吧?這么多東西要是沒個推車,我們也沒法弄回去。”
“那不行,這個推車至少要給十塊;這是借的,不是我的,有錢給人家才好說話不是。”年輕男子精明地將推車的所屬權推給了別人。
“五塊,你這推車也不是新的,哪兒能要十塊。”
賣主一臉為難,可看人家兩個小孩兒都是有主意的人,再拿喬下去就五塊都沒了。
“好,五塊就五塊;以后你們要是想買糧食,可以到這里等我,我一般隔三天來這里一次。”
賣主拿了錢走人,李沉淵把推著推車走進深巷里,李沉淵在巷子口放風,見四周無人,讓妹妹把東西收起來。
李沉舟收好東西后,兄妹倆牽著手,避開人群直接出了縣城;走出縣城才想起來沒買新衣服,不過,沒布票,他們也沒法買。
李沉淵滿心遺憾,回去后就直接找上了白一鳴,“白伯伯,可以把我安排進生產隊嗎?我想上工賺公分。”
“這……”白一鳴斟酌一番,直接提道:“沉淵啊!你還小,上工也不能給你大人的公分,只能給你算一半;你有一身功夫,做活肯定不成問題,也許比成年男子還要能干些。可正是因為這樣,反而對你而言肯定是不值的。”
“沒關系,我就是想賺公分;現在我們家生活稍微好點了,可是家里沒有布票、糧票和油票這些票證,我想用公分換。”李沉淵認真的說著,今兒去縣城后他才想起來這個問題;妹妹想買身衣服都沒地兒買。
“想要票證還不簡單?你們家不是在打獵嘛!用肉和附近幾個村的人互相交換唄;只要稍微便宜點,我想有很多人愿意買的。”
李沉淵沉思起來,這倒是不失為一個路子,也能省下許多時間來修煉;當即點頭,“白伯伯說的是,是我腦子沒轉過彎而來;就這么辦,白伯伯幫我們在村里說一聲行嗎?”
“沒問題,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白一鳴爽快應下。
“那就勞煩白伯伯了,妹妹還在家里等著,我就先走了。”解決了票證的事兒,李沉淵心里猶如放下了一塊大石般。
去了一趟縣城,票證的事兒反而成了壓著他心的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如今,心里輕松了起來,臉上也有了笑容。
“等等,沉淵啊!李老爺子現在住在你們家,是和和沉舟相認了?”白一鳴追問了一句。
李沉淵的臉有片刻扭曲,那個老頭子雖然很識趣,卻還看他不怎么順眼。
“舟舟還小,她也不認識李老爺子;李老爺子想和舟舟慢慢處著,所以在家里住下了。李老爺子來后,給白伯伯添麻煩了。”
白一鳴抬斷,“說的哪里話,李老爺子在我這兒住了一晚上,可也是給了五塊錢的;我們家粗茶淡飯的,說起來還是我們家賺了。”
李沉淵莞爾一笑,“白伯伯嚴重了。”
兩人有寒暄了幾句,李沉淵告辭離去。
白一鳴搖頭感慨,“沉淵這孩子是真的要出息了。”
“出息什么?”徐小花從灶房走來,“沉淵走了?咋不留他吃飯?”
“現在你愿意留他吃飯了?”白一鳴斂去臉上的感慨之色,轉而調侃地望著妻子。
徐小花白了他一眼,“說的什么話,我什么時候不愿意留他吃飯了?”
“呵呵,不知道之前是誰哦,擔心我把家里的東西給人家沉淵送去。”白一鳴含笑瞥了她一眼。
徐小花臉色發燙,“什么時候的事兒?我咋不知道?死鬼,竟笑話我了,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著想。”
“知道你是為了家里著想,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沉舟的爺爺找來了,看她爺爺應該是個大人物,以后沉舟的日子差不了。沉淵這幾年對沉舟丫頭的照顧,咱們都看在眼里,以后有了李家老爺子的提拔,沉淵又有一身功夫,前途差不了。”
白一鳴好笑的搖頭,“剛才我也是在感嘆,沉淵這小子是要出息了。”
“我也這么覺得,要是我家有個十來歲的女兒,我鐵定得把沉淵定下來;可惜,我們家就一個兒子。”徐小花惋惜不已,轉而眼光一轉,“對了,我娘家那邊還有兩個侄女兒,一個八歲,一個九歲;他們和沉淵倒是年齡相仿,也許能成,改天我去娘家說說去。”
“我越想越覺得可行,沉淵這孩子沒有爹娘,以后誰家姑娘嫁給他都不用伺候公婆;日子過的清閑,沒有太重的負擔,這么看起來沉淵倒是處處都是女婿的好人選。”
“你啊!別動那心思,沉淵才十歲;等他長大,那前途遠大著呢!會看上鄉下的姑娘?你也別瞎摻和你家那些破事兒。你娘家那些都是些什么人,你比我清楚,一腳插進去,你就是想抽身都出不來。”
白一鳴果斷阻止妻子的臆想,對這事兒他第一感覺就是不靠譜,別最后鬧的里外不是人。
徐小花想到娘家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是心塞,“算了,我也管不了他們;你說的對,沉淵的前途大著呢,看不上鄉下的姑娘,我也沒必要討那嫌。”(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