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風輕念
玉玲瓏拍了拍花辭的臉頰呼喚道:
“花辭,你不要睡……”
“放心,我只是很累,讓我先休息一會兒。”
花辭的聲音微弱,要不是玉玲瓏身有內力,恐怕根本聽不到她說了什么。
直到聽見她勻稱淺薄的呼吸,玉玲瓏高懸的心才落了下來。但她卻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了入了夢的人。她就那樣靜靜的抱著懷中囈語的人,任眼淚模糊了視線,濕透了衣襟。
“蘇敬堯……”
“魂棲……”
花辭又夢見了蘇敬堯與魂棲的過往,也許就是這樣的將死之際,她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回憶藏于其心底的那個人。
花辭曾想過,她是真的想念梨花釀了,還是想念她與他曾留在梨淵的過往。
答案無疑是后者……
所以,她才喜歡醉倒在暖泉旁,希望醒來那一刻,會在漫天紛飛的梨花中,見到她日思夜想的那個男人。
可每每醒來,徒留失落與心酸,而后又再度陷入迷茫。
盡管如此,花辭還是喜歡醉酒,喜歡那一種期待的感覺,似乎只是等待貪玩而晚歸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出現。
花辭依舊喜歡睡在暖泉旁,喜歡每日走在梨淵中,看看今日的梨花與昨日有何不同,看看今日的天比昨日更藍了,還是更淺了。
雖然再也不會有人同她爭論對錯,可他的一言一語,卻仍舊縈繞在耳旁,令她覺得幸福并沒有走遠。
“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一聲疾呼,花辭從夢中驚醒,氣喘吁吁的同時大汗淋漓。她又夢到了魂棲離開的那一刻,夢見自己終于說出了心中的話,縱然喚不回那已經離開的人。
“我在,我在......”
玉玲瓏拿出帕子給花辭擦拭額頭上的薄汗,她一直聽著花辭呼喊著蘇敬堯或魂棲的名字,這令她有些糊涂。
她以為花辭的心結是魂棲,卻不知道為何她會喊蘇敬堯的名字,可花辭不說,她也不敢多問。
“嗯。”
花辭睜開眼睛,看到玉玲瓏紅腫的雙眼中充滿擔心,可她卻無能為力,甚至是心疼都完全給了魂棲,她的心已經完全麻木到沒有知覺。
“可能是天氣太熱了,睡得不踏實,夢有些亂。”
玉玲瓏皺著的眉頭聽罷她的話凝得更深,她一直抱著花辭,怎會不知其體溫極低,又怎會熱。但她還是憂慮的問道:
“梨淵原本溫度就比外面高一些,你要不要沐浴,我去給你備水?”
“也好。”
花辭應聲,在玉玲瓏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我想去窗邊坐坐。”
“好。”
玉玲瓏扶著花辭坐到了床邊,打開窗戶,看著她的視線迫不及待的在梨淵中尋找。
“在找什么?”
玉玲瓏不解的詢問,花辭淺笑嫣然的搖搖頭。
“只是想看看今日的梨淵與我昨日所見的有何不同。”
“這梨花都差不多你又怎么會記得它們的昨日的樣子......”
玉玲瓏也跟隨花辭的視線望向窗外,然而卻沒發現出有任何異樣。
“有啊,怎么沒有!”
花辭忽然撅起嘴,指著窗外的梨樹不服氣的辯解道:
“你看左面那一棵花朵開得更大了,而右邊那一棵葉子掉了許多,還有那一棵,你看下面的枝椏又垂了幾分,好像是被人碰到了......”
玉玲瓏驚愕的看著花辭喋喋不休,似乎一直在等人與她辯論,那神態,誠然與魂棲平日撒嬌的樣子無疑。
想起之前花辭在南凌之時,無意中展現出與魂棲無二的回答與笑意,玉玲瓏忽然明白了,她是將自己活成了魂棲,將魂棲的一舉一動刻在了自己的骨髓里。
“你......你怎么會愛上他?”
玉玲瓏突然出言打斷了花辭的話,她難以想象,魂棲幼稚得像個孩子,花辭怎么會喜歡他,甚至是刻苦銘心。她一直覺得,風輕念才會是她的良配。
花辭指著窗外的手,忽然怔住了,話語戛然而止的同時,冷笑也緊隨其后。
“是啊,我怎么會喜歡他呢!”
“他究竟哪里好呢!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些。”
“性子那么單純,跟個傻子一樣。”
“而且還那么粘人,恨不得與我寸步不離。”
“總是到處給我惹麻煩,煩人的很。”
“甚至是還裝作不認識我,讓我心疼。”
“缺點那么多,我怎么會喜歡他?”
花辭說完話揚起頭看向玉玲瓏,臉上疑惑滿滿,似乎也在向玉玲瓏尋找答案。
玉玲瓏動了動嘴,可卻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花辭的問題,亦或是她自己提出的問題。
“呵呵......”
花辭轉回頭繼續看向窗外的梨花,突然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
“可是他陪著我出生入死,哪怕是我想將天掀開,他也會陪著我一起,不會有一句怨言。”
“寧愿自己九死一生,也不愿讓我置之險地。”
“甚至是剖心挖蠱自己死掉,也不想看我血流干而亡。”
“怕我自責,臨終前還要說是他不想看著無辜的我為他而死。”
“他算什么啊?憑什么決定自己的生死,憑什么決定我的生死,憑什么讓我獨自承受這份思念的痛苦。”
突然間花辭所有的意念一瞬間崩塌,她終于控制不住的大聲哭泣,訴說出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緒。
“蘇敬堯你個王八蛋,你不是要一直保護我的么,為什么要丟下我,一個人先走。”
“難道你就舍得看見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歸宿,卻讓我一個人孤獨的活在你的影子中么!”
花辭俯首在桌上,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痛哭流涕。
而玉玲瓏在聽到花辭的話后,突然有些震驚,她似乎明白了魂棲就是蘇敬堯這個事實。
“花辭......我,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件事。”
玉玲瓏猶豫不決的開口,縱然在花辭此時這般難過的時刻,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本應該是給予安慰。
“怎么了?”
花辭知道玉玲瓏是真的事出緊急,不然也不會這樣一反常態。
“我想......如果你所說的蘇敬堯是墨山蘇家家主,那他......可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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