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gglenavigation第五百零九章謝恩親,雙擊屏幕即可自動滾動第五百零九章謝恩
而在王府后院,菡萏閣。寂靜如斯,荷花尖兒上一只蜻蜓,仿佛和喧囂的前院是兩個世界。
辛夷躺在榻上,整個人都蜷在了被窩里,就算是盛夏,她的小臉也白得發青。
翠蜻在在一旁煎著藥,屋子里濃烈的草藥味,把家什都熏黑了。
香佩侍立在側,為辛夷掖了掖被角,心疼道:“姑娘,你別亂想了。好好養病才是。郎中都說了,你是肝氣郁結,心思不暢,自個兒不想明白,喝再多藥也沒用。”
辛夷無力地撲閃睫毛,投下一大片陰影:“樹欲靜而風不止……沒聽說么,有人在關外某處看到他了……在他身旁的,是白蒔……”
翠蜻癟癟嘴,滿臉憤懣:“那個白蒔郡君,好個小賤蹄子,前腳出了這門,后腳就去找公子了!還當著我們面說,不知道公子在哪兒!”
香佩慌忙給翠蜻使眼色,卻被辛夷捕捉到,自嘲地笑笑:“無妨。城中都傳遍了,衣飾描述,也確認是他二人無疑。翠蜻說的是事實,我清楚得很。”
香佩眉間蹙得更緊了,柔聲道:“姑娘,管他好歹,自個兒身子最重要,咱們什么都不想……”
“我怎么能什么都不能想吶!”辛夷兀地尖叫一聲,如中魔怔地,緊緊攥住香佩手,“我每晚每晚睡不著覺,他的一言一笑,在我腦海揮之不去,以前那么多歡愉的日子,我卻都看不清了,只看到白蒔那張臉……”
“姑娘不說了!不說了!別又勾起病了!”香佩和翠蜻同時停了手里的活什,跑前去抱住辛夷,慌忙勸道。
辛夷卻恍若掉進夢里,腦子開始不清楚了,渾身打著擺子,荒荒呢喃。
“……他給我那么多夢,美得像是世間所有……我有時看到鮮花,有時卻發現那鮮妍后,都是毒蛇…我不會下棋,我看不到,我被蒙在鼓里,我輸了個一塌糊涂……”
“姑娘,求你別說了……咱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香佩和翠蜻鼻尖發酸,淚都滾了下來。
曾經光芒攝人,胭脂笑王侯的女子,此刻卻脆弱得,像個心骨俱碎的瘋子。
這一場夢,或許只是一盤棋。
為了那千秋王業,世間瘋的人太多了,于是她也瘋了。
辛夷顫栗得更厲害了,也不知是怕的,還是冷的,死死地攥住香佩衣袖,瞳仁沒了焦距。
“……香佩,翠蜻,你們聽到了么,那么多人都在說……他在關外小山村,他早就到了,只是沒有進城,他的身邊是白蒔,而她……她前陣子才來見我,說沒見著他……你們聽,快聽……”
“姑娘……求你別說了……”香佩和翠蜻的淚滾得更兇了,三個人竟是哭成一團。
辛夷卻恍若未聞,眼神發直,又是自嘲的笑,又是哀殤的哭,小臉又青又白,眉間一縷死氣。
“你們信么……他倆合伙好的,騙我……明明倆人都到了,他卻不進城,讓白蒔來見我,斷了我念想……然后順理成章,進宮謝恩,一雙璧人……白蒔是他重新選中的棋子,而我是棄子,他和她合謀來算計我……權柄天下,白蒔如今,是最能助他上位的……他要的,從始至終,都是功業二字……”
辛夷忽的頓住,眼神一冷,猛地推開香佩,死死地按住心口,她那里劇痛難耐,好似一口惡氣,憋得她氣血倒涌。
痛,痛得發瘋。
“姑娘!”香佩二人驚呼出聲,卻見榻上辛夷臉如死灰,凄厲地大笑一聲——
“江離啊江離!你果真下得一手好棋!你!你好,你很好……”
話頭還沒完,辛夷便哇一聲,吐出一大口悶血。
鮮血刺眼,魂銷骨碎。
“姑娘!”香佩和翠蜻大驚失色,哭喊著撲上去,抱住辛夷讓她躺下。
好在吐出一口郁血,心頭竟舒暢兩分,辛夷恢復了一分神智,哀哀地靠在榻壁,盯著案幾上的歷日發直。
翠蜻抹了把淚,啜泣著勸道:“姑娘,你別拿自己出氣。你不是說他們都到了關外,應該是來進宮謝恩么。彼時棋公子進城,我就把他綁來,是問是罵,任憑姑娘出氣!”
辛夷止了癲狂,眸色一寸寸冷下來,冷到刺骨,冷到霜雪催。
“見?他躲了我那么久,我卻還主動湊上去?我辛夷,沒這么作踐自己。”
香佩還欲勸什么,卻發現辛夷在那一瞬間,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方才還痛不欲生,如今轉瞬冷靜,雖然這種冷靜,讓人覺得更可怖,卻是冷得像沒了心。
辛夷也覺得隨著每一絲清醒回歸,她的心也在漸漸沉入谷底,然后再感覺不到痛了,再找不到了。
“我辛夷!寧為玉碎,還君明珠!”
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香佩和翠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只哭得成了淚人。
辛夷緩緩抬起下頜,淚痕猶在的臉,被日光鍍了層金,倔強,驕傲,決絕不回頭。
唯獨在旁人看不到的被窩里,她的小手攥拳攥得發狠,刺破血肉,鮮血浸透了襦被。
“告訴晉王,玉璧,我很喜歡。”
玉璧,一雙璧人,雙喜臨門。
我很喜歡。
這簡單的一語如旋風般傳遍,整個長安都震動了。
聽聞晉王收了玉璧,進宮謝恩的日子當場定下,就在明天。
聽聞消息穿出關外,江離也隨后收了玉璧,也把進宮謝恩的日子定下,也在明天。
這一場雙喜臨門,終于板上釘釘。
廿日。長安黎明,喜鵲鬧枝頭。
大明宮老遠的就掛起了十里紅錦帳,儼然是為迎接兩對璧人,足見皇帝對這兩樁姻緣的看重。
宮門開,踏朝陽,百姓們看熱鬧喜笑顏開,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所有的目光俱在這一天,鎖定了那兩雙璧人。
百姓們首先見得的,是晉王府出來的李景霆和辛夷,衣冠錦帶,彬彬有禮,好似沒什么異樣。
半個時辰后,百姓們再見得的,是策馬進城的江離和白蒔,據說二人的樣子就很狼狽了,尤其是江離,袍腳粘泥,風塵仆仆,臉色白得可怕。
因為從關外到長安,半天肯定是到不了的。不知江離為何死硬氣兒,把謝恩的日子定在今天,然后發了瘋地驅馬趕路。
好似偏偏,他就是要同一天。
大太監鄭忠率領長龍般的宮侍,在朱雀門等候,臉上笑得像朵花,將兩雙璧人一前一后迎進宮。
然后,麟徳巍峨,紅錦鮮妍,帝高坐,第一縷朝陽金光璀璨。
“宣,晉王,辛夷,江離,白蒔,晉見——”
宮門轟隆隆大開,四抹身影踏入,兩雙璧人終于交匯。
那一刻,麟徳殿陷入了駭人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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