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候不早了,舒眉準備回去了,她一早出來,連丫鬟都沒驚動,等下她們找不到人該著急了。
不過羅修可不想讓她這么快就回去,可憐巴巴的說自己練功練了一早上還沒吃東西。
這套賣慘的戲碼對舒眉很管用,她去廚房看了看,撿著能用的食材做了點粥,煎了幾個蛋餅,又拌了點小菜端了出來。
羅修剛拿起勺子要喝,小胡的聲音就從門口傳了過來:“頭兒,有飯吃嗎,這么香。”
“沒有你的份。”羅修抱著碗嫌棄道。
舒眉本打算就兩人吃,自然是沒做多少。
小胡的臉就垮了下來,舒眉連忙把自己面前那份推過去給他,“我還動,你吃吧。”
“你給他干嘛,”羅修甩出兩塊碎銀子,“出去買著吃。”
舒眉的手藝小胡是嘗過的,吃過之后當然不會想出去買,不過還是矜持的詢問了舒眉一聲,“大小姐你給我了你吃什么?”
“我回去吃就行了,你吃吧,跟我客氣什么。”
這陣子羅修不在,小胡可沒少幫舒眉的忙,還救了舒盈幾次,她對小胡的印象十分之好。
“謝謝大小姐,那我就不客氣了。”小胡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開動了。
旁邊的羅修黑著臉差點就要去搶了,本以為這是跟舒眉單獨相處共進早餐的甜蜜時光,就這么被這臭小子破壞了。
舒眉警告的看了羅修一眼,有意在羅修面前夸一夸小胡,不過見自己越說羅修的臉色越黑,她也不說了,只是在心里感嘆羅修真是越來越不講理了。
羅修送舒眉翻墻回了舒家,回去之后看小胡已經把東西吃得差不多了,伸手勺了下他的腦袋:“吃吃吃,就知道吃。”
小胡這叫一個委屈:“頭兒,我這長身體呢。”
他最近又長了點個頭,不過光長個,身形還是少年人模樣。最近因為忙,跑來跑去,看起來竟然還瘦了。
吃完飯,不等羅修問,小胡就把那印章調查的結果跟他說了。跟常可說的差不多,那印章確實少見,但小胡找的那老師傅還說了一件事,這印章像是后來進行過切割或者打磨。因為有花紋那兩面看起來年代已逾百年,但沒有那兩面似乎是新茬。
既然有常可去打探印章的事情,羅修便讓小胡不必再管這事兒,讓他去盯一下蕭懸身邊的人,尤其是那個叫飛廉的。
這倒是小胡愿意去做的,羅修跟他說過,下毒害舒盈的十有八九就是蕭懸了。所以一聽羅修讓自己去找蕭懸麻煩,他自然是巴不得去。
羅修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又叮囑了他一番。蕭懸那邊有什么異常,他也不能輕舉妄動,小胡不情不愿的答應了下來。
吃完飯,羅修把小胡趕走,自己收拾了下決定去趟護國寺,不是找蕭戎,是找陳文遠。
舒眉那會兒說的事情,羅修也覺得十分可行,不過他一貫不愛動這個腦子,能動手的堅決不動口。
放開海禁,設立海運司這種事情,肯定要跟朝中的保守派進行一番唇槍舌戰。羅修一想起來就覺得頭疼,還不如讓他去殺幾個倭寇來得痛快,所以還是去問問陳文遠比較合適。
到了護國寺,陳文遠沒在,羅修見到了蕭戎,從上次他把舒眉救了之后,兩人的關系倒是有些緩和。
蕭戎沒想到羅修會來找陳文遠,畢竟兩人算是兩看相厭了。羅修看不上陳文遠天天唧唧歪歪,就知道耍嘴皮子,陳文遠覺得羅修空有一身蠻力,不可教化。
難得羅修能抱著這樣平和的態度來詢問陳文遠的意見,引起了蕭戎的好奇。
“他不在,你不妨跟我說說。”
羅修其實也想問問蕭戎,但他覺得那樣顯得自己很無能。雖然皇上看不出,朝中也有很多大臣覺得蕭戎才智平庸,不堪重用,但羅修卻很清楚,他是個極聰明的人,雖然他不愿意承認這一點。
至于為什么問陳文遠沒有心理壓力,那是因為早在羅鳴鴻在世的時候,陳文遠就在常家了,他什么德行陳文遠沒見過,所以不存在什么開不了口。大不了再跟那老頭吵一架就是了,反正也不是沒吵過。
見羅修猶猶豫豫,吳策嗤笑道:“你什么時候還學會了矜持,這扭扭捏捏的到底說還是不說了。”
“關你屁事。”羅修白了吳策一眼,沒好氣的對蕭戎道,“跟你說行,讓他滾遠點。”
這兩人也是冤家了,從來都是兩看相厭。
還沒等蕭戎開口趕人,吳策就道:“誰愿意聽你胡說八道了。”
說完就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蕭戎把到了嘴邊那句話收了回來。
其實蕭戎想說的是:沒有什么不能讓他知道。
不過人都走了,就算了吧。
每當這種時候,羅修都要關心一下蕭戎的腦子:“你真的沒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嗎?”
不然這都不是一次兩次了,能堅持留個想要自己命的人在身邊,他還真是會玩。
蕭戎自然不會回答這種問題,淡淡道:“你要說什么,直說吧。”
看出蕭戎有些不太高興,羅修撇撇嘴,把早上跟舒眉的談話,加上自己的一點想法說給了蕭戎聽。
兩人對倭寇的看法是差不多,但與舒眉不同的是,羅修想得手段更為嚴苛。那些燒殺搶掠為禍邊境的倭寇其實多數都是那些倭國商人雇傭的海盜,他們并非不知道海盜的所作所為,但又沒搶他們的東西,他們怎么會管,可能還會樂見其成呢。
依著羅修的意思,這種倭人背信棄義,根本不需留情,不光要殺了海盜還要殺了與海盜勾結的倭人,這樣才能起到殺一儆百的威懾作用。
總而言之,羅修更偏向于武力鎮壓,海運司的事情太過麻煩,短期內肯定不能實現,估計還有得熬。但沿海的倭寇作亂,不能不管。
他近期就要啟程去西南了,所以才會著急找陳文遠。
不過聽完羅修這些話,蕭戎盯著他看了半天,把他看得都有些發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