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沒回答,看向周季。
周季將白鳥推到巫師面前,“當然是從海里來的,至于怎么弄出來,這個你要問白鳥,只有她知道。”
巫師握住了白鳥了手:“白鳥,這個鹽,是你帶他們到黑石上弄下來的?”
“不是。”白鳥說:“這些鹽,不是從石頭上收的。”
“不是從石頭上弄的,是到哪里弄的!”巫師不太相信,“你說啊。”
“從水里弄。”周季沒想到白鳥遇上事情,竟然什么話都憋不出來,她開始懷疑,放白鳥在這里,真的對嗎?還是說,把這個方法直接告訴現任族長?
周季偷偷瞄了眼大地,要是現在她現在改變主意,白鳥就算是留下來,日子也難過,而明白這些的大地,是不會允許她這樣做的。
巫師問周季,“水里哪里有鹽?”
周季沒有問答,而是反問:“你知道為什么這下面的水難喝嗎?”
“它越喝越難受啊。”
這個回答完全不在點上,周季嘆了口氣,頂風站在山崖上:“水之所以難喝,就是因為里面有鹽,而怎么把鹽弄出來,只有我們部落和白鳥知道。”周季靠近巫師,說道:“如果你們想知道,就只有一個辦法,讓白鳥做你們的族長。”
巫師的眼睛變得銳利,他短暫的沉默過后,回答的非常痛快:“好。”
大地沒想到巫師怎么好說話,白鳥都有些難以相信,早知道這么簡單,前兩天就應該說的。周季看著巫師,冷冷的笑:“你就這樣給我一個好,我不相信,也不會讓白鳥留下來。”
青枝納悶的拉了下葉,小聲問她:“季在說什么呢?巫師都說好了,她為什么不讓白鳥留下來啊?”
“巫師就是說說的,不打算讓白鳥做族長。”葉把自己想到的告訴了她。
“啊?你怎么知道的?”
葉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她。
“我都說了好,你還要帶白鳥走!”巫師看來也不是沒有脾氣的,這下就開始發火了。
“巫師,你頭發都白了,看來也是活的很久了,你就認為我們這么好騙嗎?”青枝繞著巫師上下打量,“要想得到這個辦法,現在,就讓白鳥當上族長。”
巫師顯然很為難,“族長不是說當就當的。”
他還要找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周季索性把話頭截了過來:“是啊,不是說當就當的,我就問你們,為什么要讓那個人當族長,明明白鳥才是族長的孩子。”
從之前小部落的談話中,周季也聽出點意思來了,這里的族長和巫師都是一代代往下傳的,沒有孩子就傳帶的孩子,就類似吉水那樣的,也沒有說女孩就不能當族長的道理,綜合來說,黑巖部落的現任族長并不符合規矩。
“我手里的人沒有他多,我是沒有辦法。”巫師一臉我已經竭盡全力的表情,差點將周季騙了過去,可是她忽然留意到一個細節,兩天前,巫師和族長,先后去看他們,巫師是帶了食物的,族長是沒帶食物。
周季冷笑著感嘆,不管在哪個世界,有些人生來就是戲精。
對于黑巖部落來說,食物尤其珍貴,都是他們用鹽去換來的。巫師能帶給他們,說明他對小部落還是客氣的,而他能帶著食物過來,也說明他在部落也有一定地位,要不然如何能拿那么寶貴的食物去送給其他部落的人?
后來的族長就沒帶,或許可以理解成:巫師已經送過了,不必再送。
他來的目的是和巫師一樣的,因為目的沒達成所以又來,可是為什么是他來,而不是巫師再過來?或許是他嫌棄巫師沒用,而更有可能他根本使喚不動巫師。
“你是這個部落巫師,更應該為這個部落好。”周季在巫師面前站定:“我們帶來的東西,你也看到了,如果白鳥做了黑巖部落的族長,下次來換鹽時,我們可以多給些你們。想想看,那個人又能給黑巖部落帶來什么呢?”
不管哪里,人都會被利益驅使,你不把好處放到別人眼前,說死了大道理都沒用。
果然,巫師的表情松動了。
周季趁著機會,繼續說道:“再跟你說個事情,我們并不是逐日部落的人。”
巫師很震驚,指著大地他們幾個說:“我見過他們。”
“對,你是見過,他們以前是逐日部落的,但現在不是了。記住了,我們叫大河部落。”
“大河部落,聽都沒聽過。”
周季笑道:“你聽沒聽過有什么關系?最重要的是,我們能給你帶來什么好處。逐日部落到你這邊來換了這么久的鹽,有給過你們這些東西嗎?”周季從筐里拿出被子和麻布扔給他。
巫師摸著手里的東西搖頭。
“他們給不了,這些東西,只有我們部落有。”
巫師抬起頭,看向大地跟周季,“只有你們有?”
“是。”周季從筐中吃力的搬出一個陶罐:“我們不光有這些,還有這個,叫陶罐,用來裝水,你見過嗎?你再看看我們腳上,這是草鞋,就問你們踩在尖石頭上腳痛不痛?只要你答應我們的條件,這些東西,都會給你。”
周季這話說完后,是近一刻鐘的沉默。
“好。我去叫人。”
聽到這句話,周季才真心的笑了。
沒多久,巫師帶著好些人走了過來,周季看著那些人,就覺得自己有什么東西漏掉了,這些人不是是來打劫他們的吧,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整個人都開始緊張起來。
幸好,這里的人,還沒有多少險惡的想法,更有可能,是他不知道大河部落就只有面前這些人。
那些人在巫師的帶領下,到白鳥面前,上演了相當感人的場面,只是個別人演的有些假,周季都有些看不過眼。
一頓訴苦過后,這些人覺得,黑巖部落的族長,還是由白鳥來做最合適。
簡直就是笑話!周季在遠處看著,雖然眼前的景象是她一手促成,但卻莫名的覺得面前的這些人非常可笑,她忽然想到了一句十分矯情的話:受利益的趨勢,沒有靈魂的人。
巫師讓人下去把族長和其他人叫上來,果然,一天之內,讓這個部落換主,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看著黑巖部落另一幫人上來,周季和大地他們退到了遠處,在退遠之前,周季拉了白鳥一把,“你要什么東西,就要自己去爭取。你背后是大河部落,沒必要害怕。”
很快,那兩幫人遇到一起,就爭論了開來,吵的內容無非是就那些,‘你算什么!’‘你又算什么!’‘白鳥才是族長的孩子!’最后巫師拋出好處,將站在族長那邊的人,全部吸引了過來。終于黑巖部落的族長,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了一邊。
有爭奪就有傷害,從伸手去拿東西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失去這東西時,要付出的代價,讓周季覺得不適的,不是族長支持者的倒戈,而是這個族長,竟然一個死黨都沒有,他身邊的人,居然能走的徹徹底底的。
看來白鳥族長的位置,是穩了,畢竟,黑巖部落的人很‘單純’,單純的想要好處,又不想冒風險。
黑巖部落那場罵戰,全程大概三小時左右,并沒有發生沒有肢體沖突。看來這個巫師,能力遠在周季的估算之上。
如果白鳥不拿點真本事出來,這個部落真正的掌權人,還說不定會是誰的。
黑巖部落換主,作為部落新主人的白鳥,邀請他們到部落中心去休息。小部落大半天沒吃東西,自然不會拒絕。
兩個部落的人歡歡喜喜的去了,留下一個前任族長,不甘心的站在原地。
再加上海風一吹,那景象,頗為凄涼。
周季不了解這個人,但看他一身力氣,似乎能有些用處,“你還會留在黑巖部落嗎?”
那人訝異的抬起頭,不明白這個女人現在站在他面前是什么意思。
“問你話呢,你還要留在黑巖部落嗎?”周季又問了一遍。
察覺到她沒有跟上的河,又返了回來,看她在說話也不打攪,就在她身后站著。
那人看到河又看面前的女人,極輕微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