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前腳林致遠剛躺在床上裝病,后腳劉師爺便上了門,一臉笑呵呵的道:“林醫師大喜啊。”
只話音剛落,卻未見到林致遠的聲音,不由笑問道:“不知林醫師人呢。”
眾人忙照著商定好的,只道是人病了。
不過這話,顯然不能取信劉師爺,眼珠子一轉便道:“這就怪了,早起還好好的,不知林醫師在哪,能否容我見一見。”
李翠娘神色間有些猶豫,紫韻卻是道:“您會看病嗎。”
劉師爺一愣,眼珠子卻是一轉,便笑道:“算是略知一二吧。”
“那就好了,我舅舅如今都病的下不了床,胡醫師又畏罪自殺了,如今,我們也不知道該找誰了,求劉師爺幫我舅舅看一看吧。”
見紫韻臉上的神情不像作偽,劉師爺心中也忍不住疑惑起來,難不成這林致遠真的病了。
隨著眾人來到房中,看著林致遠的模樣,劉師爺便大吃一驚,此時林致遠的模樣,那簡直就像一條腿踏進棺材里一般,“怎,怎么會這樣,前些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紫韻湊此機會忙對著李翠娘使了個眼色,李翠娘立時按著商量好的哀嚎了起來,“劉師爺,你不知道啊,自從大人對我當家的說,胡醫師因他而死了后,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天地良心啊,那胡醫師不是畏罪自殺的嘛,關我們當家的什么事啊,這下還不得讓全鎮人的吐沫星子淹死啊,難不成就因為他也是醫師,我們就活該背這個黑鍋啊,現在可好我們當家的也病成這樣了,我們這以后可怎么活啊。”嚶嚶哭泣,只讓劉師爺聽的扎耳的佷。
皺著眉頭道:“林夫人這話我倒是不明白了,胡醫師死前可是留下遺書的。”
這一來,李翠娘哭的更傷心了,“這才更讓人奇怪呢,也不知道是哪個生兒子沒的家伙,做出這種事情陷害我們啊,那胡醫師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因為我們當家的就去死,不過是冤枉我們當家的偷了藥材,又不是死罪,那么好的宅子,那么好的生活,有什么理由去死,要我說,一準是那頭頂流膿,腳底生瘡的賤人,見不的我們當家的好,硬栽到我們當家的身上的,哼,雖不知道是誰,我也要天天詛咒他,出門被車撞死,吃飯噎死,睡覺睡死,……”
“林夫人。”劉師爺此時的眉頭皺的死緊,卻因不想引起懷疑,強迫自己露出笑臉道:“做人,還是要留些口德的,更何況胡醫師的事情是我們大人親自督辦,絕不會有什么紕漏,你們想多了。”
紫韻此時上前道:“劉師爺你大老遠的跑來,可是有什么事情。”
被問到正題,劉師爺忙一拍腦袋道:“瞧我這記性,怎么將正事給忘了,是這樣的,胡醫師已經去了,林醫師就是咱們平安鎮唯一的醫師了,自然不能寒酸了,我們大人的意思是,左右胡醫師也不在了,他那里什么也不缺,不如林醫師便搬過去,以后便是有人找林醫師治病也方便些,你們覺得怎么樣。”
見果然和侄女說的一樣,林致遠索性將眼睛也閉了起來,一門心思的裝死,林青山忙道:“劉師爺你也看見了,小兒目前的情形,別說去胡醫師那里住了,只怕出這間屋子都出不去,不如你回去和大人說一聲,再說胡醫師原來可是大貴人,他那哪里是小門小戶的我們能夠奢望的,更何況,小兒如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連自己都治不好,哪里能當醫師,怎么也得再歷練幾年才行。”
聽到這里,劉師爺臉上的神情已經冷了下來,“怎么,大人給的恩典,由得了你們挑三揀四的,今天下午你們必須給我搬到胡醫師的院子里去,要不然,別怪我親自來幫你們搬,敬酒不吃吃罰酒。”冷哼一聲,劉師爺直氣的出了屋子。
林致遠剛要起身,紫韻忙給按住,大聲哭道:“外公,怎么辦啊,舅舅現在這個模樣,萬不能移動啊,這萬一出了什么事,咱們一家子可怎么辦啊。”一邊說,一邊還示意劉師爺并沒離開。
眾人頓時都明白過啦,滿是唉聲嘆氣的哭了起來。
屋外的劉師爺,眉頭一皺,“難不成是真的,可這也太巧了。”想不通,索性離開了林宅,左右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若林家人不識相,官府里那么多的人也不是吃干飯的。
而屋中,見紫韻坐了下來,眾人這才松了口氣,李翠娘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的抹著頭上的冷汗道:“媽呀,可嚇死我了,以后這事可不要讓我干了,老實說,我見了當官的就打怵。”
林致遠此時也是翻身坐起道:“是啊,我嚇得動都不敢動。”深吸口氣,林致遠忙望向紫韻道:“紫韻還真讓你說中了,只是接下來咱們怎么辦,看劉師爺的樣子,并不會善罷甘休啊。”
勾勾手指,將眾人都喊了過來,紫韻又是一番交代,這次眾人的神色卻是猶豫了起來,“這能行嗎?”四字,當下便從李翠娘口中吐了出來。
林致遠忙扯了扯媳婦的衣袖,紫韻聞言一笑道:“舅媽,放心好了,我什么時候做過沒把握的事,只是要記得,到時候一定要做出是被強迫住進胡醫師屋子里的,還有舅舅,住進去以后,你一定要比現在更虛弱,為了達到效果,放心,我會讓表哥給你喂藥的。”
渾身一冷,林致遠尷尬一笑,再沒說什么,王德生此時倒是開口道:“紫韻啊,你看歐陽大人那邊主要是請你舅舅家里的人,咱們是不是先回自個家去,等事情解決了,再過來,也免的給你舅舅添亂不是。”
話音剛落,王德生便覺自己身上聚集的視線扎人的很,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剛要解釋,便覺手中一暖,望著牽著自己手的紫韻,王德生發現自己再說不出什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