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中了紫韻的毒,整天都想將自己手里的東西讓給她,兒啊,你就是真要送什么東西,好歹也送給你自己的媳婦,送給別人的媳婦算是怎么回事。”
歐陽夫人話落,屋中頓時一陣的尷尬,歐陽仁也覺得這話有點過,忙輕“咳”一聲,待媳婦轉過臉來時,眼睛不自在的眨了眨,歐陽夫人見狀當下心領神會,扭頭看了看兩個兒子。
歐陽夫人下意識的掃了兩個兒子一眼,只見一人沉痛,一人尷尬,這才明白,這是又戳到了兒子們的痛處。
忍不住揉著額頭,心中無力的吐槽道:“自從認識了紫韻,她這個兒子就成了玻璃心,簡直比個女兒還難伺候。”
心中雖如此想,面上歐陽夫人,卻又不得不轉換了話題,直讓兒子這會子就是要抓緊時間修煉,有什么多跟自個爹娘說說,幾人的氣氛好容易活絡了起來,正當此時,就聽外面有人來報“楊隨來了。”
一聽這話,歐陽仁臉上一喜,連說了三聲“好”字,接著又仿佛自語般開口道:“原以為,只我救了楊兄一根獨苗,隨想到阿樊竟然有了兩個親兄弟,如今倒是齊聚一堂,好啊,好!”感嘆一陣后,歐陽仁忙又開口道:“趕緊去將人請進來,另外讓人去通知楊意也過來,讓他們兄弟見見面,好好聊聊,阿樊你也先過去,告訴你的兩個哥哥,晚上,我這個當伯父的,擺宴好好招呼他們。”
歐陽樊應了聲“是”,一臉尷尬的離開了,想著楊意帶來的消息,以及已經處決的魏慶彤,歐陽樊真有直接躲出去的沖動,這些事可是太讓自個頭疼了,人長大了,這煩惱可也大了,歐陽樊緊走兩步,忙將自個的的小心思拋在了腦后。
快步走到房中,只見二人早已相持了起來,一人占據房子的一腳,只用眼神廝殺著,氣氛顯凝重無比。
歐陽樊進入房間的剎那,頓時兩道厲茫同時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當下心中就是一抖,不過歐陽樊面上卻絲毫不顯,笑著開口道:“大哥,二哥,你們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楊隨聞言,率先冷笑一聲道:“老三,別裝這么一臉無辜的模樣,我問你,魏慶彤呢,我記得我走的時候,可是將人交給你看管的,現在人呢。”
歐陽樊神色一滯,只將目光聚集在了楊意的身上。
楊隨見狀,冷冷一笑道:“老三,我問的是你,你看他做什么。”
右腳往前邁了一步,楊意讓自己站的更舒服了些,直接接過了話頭道:“你沖阿樊發什么火,人是我處置的,因為什么,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想你也不是聽不懂,總不至于同樣的事情,讓我不停的跟你講解吧,那樣你不煩我都會煩的。”
見楊意這個態度,楊隨頓時憋了一肚子氣,不用看,就知道,這個弟弟現在還怪著他呢,想著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楊隨忍不住大叫道:“楊老二,你這是跟大哥說話該有的態度嘛,就算你跟我交代過了,可我也明確表態了,魏慶彤我能看的住,我要讓他每日痛苦的活著,你這一刀揮的倒是痛快了,可讓我接下來怎么做。”
聽聞此言,楊意嗤笑一聲,沒好氣的道:“嗨!嗨!嗨!得了吧,看守的人可就是三弟,你不是可勁的在景田幫里給我找麻煩呢嘛,如今的我,你可滿意了。”
一聽這話,楊隨神色間也多了幾分不自在道:“這能怪的了我,誰知道,那個紫韻那么小肚雞腸,一點子小事,就鬧成這樣,氣性也恁大了,要是真有什么大事,還不得……。”
撇了自家大哥一眼,楊意沒好氣的打斷道:“還不得什么,你還是少說這話。還有氣性大,她怎么氣性大了,若是你被人將根本不想面對的過去給鋪在眼前,只怕你比紫韻氣性更大吧,更何況,誰告訴你我家紫韻大方了,哎,我還就愛她這番小性了,可愛可親,就算她氣性再大也是我的。”
“你”“你”“你還能有點出息嗎。”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激動的原因,楊隨的手都哆嗦了起來。
楊意眉毛一挑,當下回懟道:“大哥,本來經過一番死里逃生,咱們兄弟間還能見面,有些事我不想說的太白,可我今天卻覺得不說不行了,大哥,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對女人有那么大的成見呢,誰說女人一定要恭順,事事以夫為天了,在我看來,只有沒本事的男人,才會怕女人比自己強,而我可不認為自己是沒本事的男人。還有能夠找個比自個本事大的女子當老婆,你不覺得更需要些本事嗎?”
楊隨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道:“二弟,你這話的意思,該不是再說我沒本事吧,所以才會害怕紫韻壓你一頭吧。”
楊意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實在不知自家大哥,怎么得出這么一個結論的。不由好笑著道:“我沒這個意思,不過是說出自己的觀點罷了,至于大哥,你非要給自己對號入座,那我也沒有辦法。”
聽聞此言,楊隨臉上的神情青紅交接,見氣氛不妙,歐陽樊忙開口道:“對了大哥,你一路走來,也累了,餓了吧,不如我讓人先帶你去休息一下,有什么話,等你養足精神再說,你看好不好。”
聞言,楊隨知道留下來也討不了好,也就順坡下驢,點點頭跟著人先去歇息了。
見狀,歐陽樊很松了口氣,心里更是感到僥幸,忍不住道:“媽呀,總算走了,這要是再待下去,這火氣估計都得沖著我來了。”
不得不說,歐陽樊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在楊隨心中,雖有對楊意的怨懟,但又何嘗對歐陽樊沒有,在他的心中,他是大哥,那么就應該是一家之主,兩個弟弟都該聽他的,事事都應該順著他的意思來才對,而顯然,楊意,與歐陽樊這兩個弟弟并沒有那么聽話,而且好像比之更甚。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這么長久以來,與兩個弟弟意見相左之時,他的意見遲早是被直接抹除的,這讓楊隨這個自認是楊家大家長的,如何能忍。遂不斷的出招想要壓服兩人,可是這么兩個弟弟是那么容易壓服的嗎,顯然不是,所以造成的結果就是,積勞成疾,長時間積累形成了惡性循環。偏偏楊隨還不自知,這也造成了日后三兄弟最終站在對立面上的境遇,此事放下暫時不表。
再說晚間,歐陽仁親自設宴,見到楊隨三人,不由感嘆起,往日里與楊父一起闖蕩的日子,說到感性處,還忍不住發出許多感嘆,說到高興處,也忍不住直接痛飲兩杯。
楊意也是一陣唏噓,卻在此時只聽“碰”的一聲傳來,隨聲望去,卻是楊隨重重的將筷子扣在了桌子上,屋中的空氣,頓時仿佛凝固住一般,實在是尷尬的很。
歐陽樊見狀,趕忙開口道:“大哥,你怎么了,可是一路勞頓還沒歇過來,不如我扶你回屋再休息一下。”
歐陽樊說完,忙作勢要將楊隨扶起,不想楊隨突然伸手,將歐陽樊的手直接給撥了開來,歐陽樊沒有防備,險些被掀出去,還是楊意見機快,一把將人給撈住,這才沒讓歐陽樊摔出去,見弟弟沒事,楊意立馬扭頭直望著楊隨,壓了壓自己的怒火,質問道:“你這到底是要做什么,對我有氣只管沖我來就是了,沖著別人發什么火,歐陽伯父救了咱們小弟的性命,而且還養育的他那么多年,與咱們可是有大恩,你怎么能做出這么不可理喻的事。”
楊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厲茫,站起身道:“楊意,你這是跟你哥哥說話的態度嗎,中午教訓了我一頓還不夠,現在還來,別忘記了,我是你大哥,不是你弟弟。”最后這兩句楊隨口氣極重。
楊意聽了這話,卻并沒有直接面向楊隨,而是扭身對著歐陽仁歉意的道:“伯父,我們兄弟中午鬧了些別扭,大哥他并不是沖你,您別怪罪他,我這就帶他出去醒醒腦袋。”
見楊意這番姿態,楊隨忍不住道:“誰說的,動不動就……”楊隨口中,剛說了這幾個字,就沒有了再次開口的機會,只因為他的嘴巴,早被楊意用手捂了個嚴實。
也不顧楊隨的掙扎,楊意對著歐陽仁禮貌的點了點頭,便直接拉著楊隨出了屋子。
歐陽仁見狀,忙將視線移向小兒子道:“阿樊這是怎么了,我剛剛有說錯什么嗎。”
歐陽樊此時心中也閃過一抹惱怒,面上卻絲毫未變,只是開口道:“父親,你說的都是以前的往事,大哥他可能是想起了爹爹,所以有些激動。”說著,又勸父親多用些酒菜。
再說另一邊,楊意緊走幾步拽住了楊隨的胳膊,拖回了自己的房間,方才放了開來,楊隨的眉頭皺起,十分不耐的道:“你這是要教訓我么,別忘了我才是大哥。”
“既然知道是大哥,就要做符合你大哥身份的事,可你看看你自己,有一件事是你這個大哥做對了的嗎,樁樁件件,都只是給我們引來一堆的麻煩。”說到這,楊意忍不住頓了頓,大概是想讓自個大哥好好想想,看了自個大哥一眼又接著道:“說真的,大哥,你是真的不明白嗎,不管怎么樣,歐陽伯父都是我們的恩人,你在他面前這么做實在是太失禮了,還有你想過樊兒的感受嘛,他可是拿歐陽伯父、伯母當親生父母的,你這么著,讓樊兒在歐陽伯父面前怎么辦。”
聽聞此言,楊隨直接沉默了下來。
見狀,楊意一肚子的話,又咽了進去。
望著楊隨搖了搖頭,楊意方道:“大哥,你好好想想,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說罷,便走出了門外,順便將房門一關,走到了屋外,看了看天空長長的嘆了口氣。
第二日,歐陽仁夫妻二人包括歐陽樊與楊隨也一起在練功,楊意見狀,忙提出告辭,正當楊意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歐陽仁給叫住了。
楊意忙停下了腳步,扭身看著歐陽仁笑著道:“怎么這么急著走,留下來一起探討探討,聽說這功法是你和正兒一起練的,個人領悟不同,練得成效也不同,我的意思不如你也留下來,幫著看看,我們可有哪里練錯的地方,也好幫我們指出來啊。”
楊意為難的望了歐陽仁一眼,方才有禮的道:“伯父,實在抱歉,不是我不愿意,只我出來的時候,紫韻就說要閉關,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這樣,等我回去一趟,若是沒什么要緊的事,我便來這里幫忙。”
聽聞此言,歐陽仁也不好再說什么攔阻的話,下意識的望了楊意一眼,便笑著應道:“那好吧,你先去忙吧,路上小心些。”
看了看歐陽人,楊意歉意的笑了笑,忙道:“多謝伯父的理解,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楊意走后,歐陽正這才笑道:“爹,你也太不給兒子面子了,你老這話一說,不就是說他比我厲害了嗎,你讓兒子的面子往哪擺哦。”說著話,歐陽正忍不住大搖其頭。
“哦”了一聲,歐陽仁好笑的道:“這有什么,爹只不過是希望你們集思廣益而已,你不是想跟他們一起去嗎,爹知道你在這里很厲害,可再上一層,就未必了,楊意這孩子,我也見他出過幾次手,他天賦極高,根骨又好,和他一起練對你也是有好處的,而且有楊意這么個人在你跟前,對你也是個激勵不是嗎。”
話落,歐陽仁見兒子還想反駁,忙笑著道:“爹知道,你也喜歡紫韻,你們是情敵,彼此看不順眼是肯定的。可是正兒,你要明白,感情的事,是強求不得的,若紫韻那丫頭不喜歡你,便是沒了楊意,也不會是你,你要知道這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為父我也知道你也不是你種人。”還有一句歐陽仁沒好意思說出來,更何況你根本不是紫韻的對手,想強扭也強扭不來。
見丈夫越說兒子的心情越是低落,歐陽夫人直接上前,在丈夫腰間重重一扭,見其“痛極”的神情,這才呲牙道:“再往兒子心上扎刀,我就在你身上先插個夠,可記住了,也不知道是誰,才為這事教訓了我一頓,如今倒是自己說的順口。”
歐陽仁聞言,連連點頭,保證道:“好好好,我不說了行不,我這不也是在開解孩子嘛。”后面的話,在歐陽夫人一記眼刀之下,歐陽仁立時停了下來。
歐陽夫人這才上前,摸著兒子的頭道:“別聽你爹那個沒出息的,他懂什么,娘告訴你,這烈女怕纏郎,你只要一心一意跟著她,多疼她,多關她,照顧她,事事順著她,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動心的,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娘當年可不就是看重了你爹這一條,要不然,你爹還不知道是誰呢。”
這話一出,歐陽仁頓時炸了毛,也顧不得還有人在場,當下就氣沖沖的道:“你難不成還掛念著他。”
歐陽正,歐陽樊二人,一臉震驚的望著父母,強烈的視線,才讓歐陽仁反應了過來,望了兩個兒子一眼,忙尷尬的轉換話題道:“行了,先不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先專心修煉吧,要將綠意完全轉化,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可千萬不可分身。”
歐陽正聞言,也只得收了八卦的心態,一個接一個的幫著洗精伐髓,引氣入體,指點眾人運行周天,無一不盡心。
如此,時間過的倒是飛快,眨眼,便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且說楊意從歐陽家離開后,好容易才回到了景田幫,忙跑到了紫韻的屋子前,卻見平日的守衛都沒有了。
心中當下便暗叫不好,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便見楊改等人已經聞訊趕了過來,忙上前問道:“紫韻人呢。”
楊改幾人俱是尷尬不已,楊意忙又問了一遍。
黃老大這才開口道:“楊意兄弟,主子在你走的第二天就閉關了。”
見楊意望了過來,黃老大趕忙補充道:“你可別問我,主子具體在哪里閉關,我也不知道,別說我,這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估計是都不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主子她如今絕對不在幫里就是了”。
楊意又將目光移向小白,小白輕咳一聲,忙搖搖頭道:“你就別看著我了,主子閉關前就隔斷了和我的聯系,我是真不知道人在哪里,說實話,我也想知道主子在哪,我也擔心的很啊。”
見楊意擺明了不信,小白不由補充道:“我可不是哄你,若是知道主子在哪里,我早找主子,幫我和龍兒結禮呢。這種感覺你該明白的不是嗎,一天都是煎熬。”
聽到這里,楊意雙肩都垂了下來,隨之打起精神道:“我去幫外走走,這兩天不回來了,不用擔心我。”
知道楊意此去,定然是要去找紫韻,眾人自然不會阻攔,知道看不見紫韻身影,黃老大方道:“你說這意兄弟能找到主子嗎,要知道這化外之地可是不少,一個人鉆進去,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說到這里,黃老大也將懷疑的目光投向小白道:“別瞞著了,主子在哪你不會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吧,即使主子真割裂了與你的感應,你莫非就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
話落,小白見龍兒望著自己,下意識的挺了挺胸膛,似是而非的道:“就算感覺的道,我為什么你要告訴他。”
眾人一聽,深覺有力,謝童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說的沒錯,雖然罪魁禍首并不是他,可說到底,若不是他,也引不來他哥哥不是。”
有了默契,幾人頓時各忙各的去了,紫韻閉關前,可都是給他們安排了任務的。
楊意獨自一人離開了景田幫,直接來到了城外,他心中明白,閉關最重要的條件便是足夠的安靜,而城內沒有這樣的地方。
想著偶然間和紫韻發現的山洞,楊意心中一喜,腳步不由輕快了起來。
落在了山洞之前,楊意正要上前,卻發現不過三五米的距離,自己已經走了好久,卻還是在原地,連一分距離都沒有變,心中是止不住的歡喜,他明白,這定然是紫韻設下的,才能將他困成這樣,遂盤膝而坐,試著用自己的神識穿透結界,可誰想到不過一個接觸,楊意整個人便都暈了過去。
洞內的紫韻神情一動,緊閉到眼睛也睜了開來,嘆了口氣,只有站起身來,向洞外走去,右手食指一點,便見楊意的身體自然的漂浮了起來,直往洞內飛去。
到了洞內,望著楊意此時的情景,紫韻嘆了口氣,往楊意胸前一點,將其的神識招了回來,又喂了顆養神丹,這才在楊意旁邊坐了下來,沒好氣的道:“笨蛋,蠢貨,沒腦子,拿神識去碰我設置的結界,不死也變傻子,你是不是嫌自己還不夠蠢嗎。”說完紫韻忍不住笑出聲來,用力捏了捏楊意的鼻子,這才道:“看你受了這么大的教訓,我這次就饒了你,若還有下次,我就將你全身的骨頭都給拆了,到時,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紫韻又是忍不住一笑,便閉上了眼睛。
一天,兩天,三天,楊意方才覺得自己有了意識,腦袋疼的,整個腦袋都仿佛要炸一般。好在楊意還記得自己是為什么變成這個樣子,苦笑連連道:“沒被野獸吃掉,還真是運氣啊。”
“那是因為我將你拉進洞里來了,若不然,憑你那點子運氣,怎么可能還有睜眼的機會。”
“紫韻”慌忙一下坐起身來,強烈的頭痛,讓楊意再次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