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長寧狡黠的樣子,長公主就知道她定然有什么心思,但是想想她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冷漠無情的人,便松口道,“罷了罷了,知道你念及姐妹情誼又嘴硬心軟,你便去看看那三丫頭吧,但是,絕對不可以私自把她放出來,知道了嗎?”
秦長寧見長公主同意自己去見秦妙了,當下就歡心的曲了曲膝蓋,高興地說道,“孩兒記住啦,母妃那我先去看看三妹妹,晌午過來芙蓉苑用午膳,記得讓紫岑嬤嬤多弄一點我喜歡吃的菜哦。”
說完也不等長公主說完,轉身拉著綠綺就飛快的跑了出去,長公主看著風風火火的女兒,搖頭笑了笑,對著剛剛端著點心進來的一等丫鬟碧玉說道,“生了一場病起來,還是那么活潑,沒有一個定性。”
碧玉把手中的糕點放下,臉上帶著笑容,“王妃應該高興才是,郡主依舊那么活潑動人,是您的小棉襖。”
長公主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嘴上卻說道,“她呀,少讓本宮操點心就好了。”
秦長寧走出芙蓉苑之后才把步子放慢了一點,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長公主面前露出破綻,但是她知道她現在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的。
“綠綺,帶我去祠堂。”
祠堂在王府后院最偏僻的地方,晉王府又占地寬廣,主仆二人到祠堂的時候都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后了,秦長寧站在祠堂門口,看著莊嚴這莊嚴的建筑,只感覺給人一種無比冷清的感覺,她嘆了口氣,敲響了祠堂大門,沒一會兒里面的嬤嬤就揚聲應道,“誰?”
不等秦長寧說話,綠綺便揚聲喊道,“是郡主,趕緊過來開門。”
“來了,來了。”開門的是一個嬤嬤,秦長寧皺眉看了她一眼,她說自己是王妃院子里面的粗使嬤嬤,是王妃讓她過來盯著三小姐的。
秦長寧聽她這么一說,眉頭皺的更兇了,不著痕跡的看了綠綺一眼,綠綺會意的點頭,喊住那嬤嬤,“田嬤嬤,您和我到外面守著吧,郡主有話要單獨問三小姐。”
“這”田嬤嬤臉上露出猶豫之色。
秦長寧十三歲的臉上立刻露出不可抗拒的威嚴,“怎么?我說的話不算話?”
田嬤嬤趕緊搖頭,“這倒不是,只是王妃命奴婢寸步不離的守著三小姐如果王妃知道的話”
說道這里田嬤嬤猶疑的看了秦長寧一眼,又馬上垂下眉頭。
“你以為本郡主沒有母妃的允許,會出現在這里嗎?”說完不再理會田嬤嬤,徑直往祠堂里面走去,冰冷的聲音卻傳了過來,“綠綺,記住本郡主的話,不準任何人靠近!”
綠綺行了一禮,這才轉身看著面色沉著的田嬤嬤,微笑著說道,“田嬤嬤何必如此擔憂呢,我們郡主是得了王妃的允許才過來審問三小姐的。”
田嬤嬤眼里的情緒一閃而過,面上露出一絲疑惑,“審問?”
綠綺點頭,伸手把祠堂的大門關上,才繼續說道,“三小姐雖然沒有直接害的郡主落水,可是她究竟是難辭其咎的,我們郡主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
綠綺想到在路上的時候郡主對自己的安排,心中想著,自己一定要把郡主吩咐的事情辦好。
這邊秦長寧看著跪在跪蒲團上正在抄寫佛經的秦妙,她站在門口雖然看不到秦妙的臉,只看著到她穿了一身青衣,外面穿的小襖子也是青色的,從她跪的筆直的背影來看,自己就沒有辦法相信,這樣的人,會做了事情,不承認。
秦妙也感覺有人進來,聽腳步聲又不像是那個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田嬤嬤,便回頭一看,看到秦長寧那一瞬間,她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然后冷笑了一聲,“原來是郡主大駕光臨,怎么,是來看我多笨,一下就進入你們的圈套?”
說道這里秦妙垂了垂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自嘲,“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郡主如此忌憚我?讓您這樣三翻四次的陷害我,現在竟然為了讓我受罰,用上了苦肉計,郡主不知道,我就算是在祠堂受罰,最后也會好好的走出去嗎?到是您,如果到時候風寒不治,您可有想過后果?”
秦長寧靜靜的聽著秦妙說,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口齒伶俐,思路清晰,竟然讓她有一種,眼前的秦妙也許和她是一路人的感覺。
“我可以把妹妹的話,理解為你關心我嗎?”秦長寧聲音很輕,看著秦妙的目光卻很犀利。
秦妙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筆,卻依舊跪的筆直,“郡主想多了,我只是想作為秦妙好好地活下去。”
秦長寧眼睛一瞇,就像她想作為秦長寧好好地活下去一樣嗎?
想到這里她走過去,在秦妙身邊蹲下,伸手翻了兩頁秦妙抄寫的佛經,雖然字跡不是很好看,可是看得出來很用心,也非常有力量,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該有的筆記,而字跡混亂也許就是她故意混淆別人視覺的?想到這里,秦長寧好像更確定了,秦妙也許和她就是一路的人。
“想作為秦妙好好的活下去?”秦長寧重復了秦妙的話,然后把目光從佛經上移開,幽幽的看著秦妙道,“妹妹的意思是,你不是秦妙?”
“姐姐在說什么?妹妹怎么聽不懂?我不是秦妙,那我是誰?”秦妙鎮定的看著秦長寧,目光和她對視,看秦長寧的目光更是充滿了荒謬。
秦長寧卻轉開了目光,她知道這王府中的幾個小姐都不是笨蛋,相反一個比一個聰明,她轉身看著宗祠上擺著的牌位,輕聲道,“可是二妹妹說我是收到你的邀約才去湖中亭的,三妹妹卻說我陷害了你,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秦妙的臉卻忽然冷了下來,她猛地看著秦長寧說道,“胡說!我從來都沒有約你去過湖中亭,如果我有事要找郡主,何必大冷天把你約到湖中亭來,直接去郡主的常安軒不是更好?”
“對,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秦長寧聲音冷淡,卻異常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