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七姨娘她們都走了,那我們呢?”
千葉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發現時候確實已經不早了。
“冬冬,你先回去吧,自己走路小心點兒,別摔著了。”
冬冬別扭的躲開千葉玨放在他腦袋頂上的手,嘀咕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連走個路都會摔?少爺就會小瞧人!哼!”
不管冬冬的冷哼,千葉玨又重新跪在祠堂硬邦邦的地面上。
冬冬跑過去,像是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兒變來了一個軟墊,“少爺,少爺,用這個墊著,這樣膝蓋就不會疼了。”
墊子很薄,墊上其實也沒什么用處,千葉玨正想拒絕,冬冬又開了口。
“少爺,我知道你是不想用這些,可是七姨娘吩咐了,一定得讓你墊著。雖說沒什么特別大的作用,但總歸是能讓少爺你的膝蓋好受一些的。”
冬冬幫忙給千葉玨把軟墊墊好。
千葉玨搖頭失笑,上前幾步,倒也沒堅持要繼續跪在那地上。
冬冬整理好一切之后,站起身子,擦了擦額頭晶亮的汗珠,眼睛里滿是笑意的道:“少爺,你放心,七姨娘回來了,少爺你肯定很快就能從祠堂出去的。”
千葉玨并不擔心自己會一直跪在祠堂,他相信早晚千葉喻都是要放自己出去的,不過現在想來,之前自己所說的話確實太大逆不道了,也難怪千葉喻動了這么大的怒氣。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你家少爺我現在可是挨罰,不是出來郊游的,要是被府里其他人看見了,指不定還要出什么岔子呢!”
冬冬點頭,“那少爺,我就先走了。等會兒我去廚房拿著好吃的再過來看你。”
噔噔噔的腳步聲遠去,千葉玨望了望冬冬的背影,笑得和暖溫煦。
與千葉玨的笑容相反的是此時千葉喻的院子里,常氏和千葉喻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而千葉喻尤甚,一張臉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這么說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沒經允許,擅自出府,現在又跑來我這里和我頂嘴,常翩荏,你當真以為你為千葉家添了一個男丁,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千葉喻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桌案上的茶蓋跟著跳了跳。
常氏冷笑,“千葉喻,我就想問問,我是相府的犯人嗎?難道我出門還得經過別人的允許嗎?”
“你當然不是犯人,可你是相府的人,既然嫁進了相府,就該遵守相府的規矩!”
“規矩?規矩還不是人定的!”常氏抱臂,“況且我今天過來不是來同你說這個的。”
千葉喻聽著常氏帶著囂張的話語就額頭青筋突起,此刻說話也帶著明顯的壓抑。
“你想說什么?”
常氏起身,走到千葉喻面前,“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想說今日玨兒因為我的緣故,平白遭受了無妄之災,甚至于現在還在祠堂里面跪著。難道你不應該給我這個娘親一點說法嗎?”
這下千葉喻是真的維持不了那所謂的風度了,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目盯著常氏,似是能從里面噴出火來。
“怎么?你這樣子莫不是要吃了我不成?現在可是文明社會,咱們有話好說,不興動手動腳的啊!”
常氏嘴上說著害怕,實際上卻是無畏無懼,甚至于還隱隱向千葉喻靠近了幾步。
千葉喻深呼幾口氣,“我不同你這個婦人計較……”
“哦!現在知道我是無知婦人,不同我這個婦人計較了?那我這個無知婦人都還知道不能遷怒他人呢,你這個丞相大人難道會不知道?居然用我出府的事情來處罰玨兒,我都替你臉紅!”
常氏說著還戳了戳自己的臉。
“那是你不知道他那個孽畜說了什么!”
千葉喻怒吼,平日里的風度蕩然無存。
“孽畜?哈!千葉喻,玨兒如果是孽畜,你是什么?說話之前先掂量掂量這個問題吧!”
常氏有些夸張的冷笑,讓千葉喻的臉一陣青一陣紅,眸光四處亂瞄,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許寧。
眼里滿是驚愕,隨即對許寧施禮,“老臣不知九公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九公主恕罪。”
見千葉喻注意到自己,許寧趕緊收斂了看好戲的神情,端出了皇室公主的威儀。
“千葉丞相不必多禮,本公主今日過來也只是送翩……哦,七姨娘。”
千葉喻微低著頭,聽到許寧提到常氏,向常氏那邊瞥了一眼,發現常氏依舊還站著,甚至于全副心神都在看自己的指甲,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說話。
心里突突直跳,千葉喻準備拉常氏過來見禮,許寧卻趕在前一刻開口。
“千葉丞相,本公主也是來了府里才知道千葉丞相竟然到處派人在找七姨娘。想來也是本公主疏忽,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想叫皇嫂陪本公主一道去逛逛,可皇嫂有事,所以叫了七姨娘過來陪本公主,沒想到……”
許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千葉喻昨日也是去了宮宴的九公主有多討皇上的歡心,滿朝文武都知道。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昨日竟然在退下換衣裙回來的時候是和千葉茴一起回來的。
原本他還以為只是如千葉茴所說,二人只是湊巧碰到,所以才一起進了大殿,可真的有那種只見過一面就讓人以公主之尊巴巴從宮里跑來找她去逛的嗎?
皇嫂?這個稱呼可以算是皇室之中很親密的稱呼了,看來這個千葉茴,他到底還是小瞧了啊!
千葉喻心中轉過了無數念頭,最后抬起頭對著許寧笑了笑,“老臣不知道翩荏原來是出府陪公主了,這樣就算不得私自出府。今次的事,是老臣處理欠妥,讓公主見笑了。”
“那就好。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那三少爺……”
許寧試探的詢問。
“老臣這就讓人把他放出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