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信件
千葉喻在腦中思量著,又透過支起的窗子向沐之悅離去的方向望了望,忽然間就想起了一個人。
鎮北侯,沐永雋。
難道沐之悅是為了他?
千葉喻忽然笑了出聲,若是為了沐永雋,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是她的侄子,背后又是沐家,只要沐永雋仕途坦蕩,沐家也能跟著榮寵不衰。
而她在相府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至少自己在短時間內看著沐家的面子,不會和她真正的撕破臉。
到底還是沐之悅,左右試探間終究是為了自己的地位。
千葉喻嘴角的笑容擴大,再度瞥眼瞧了瞧靜靜躺在桌案上的明黃。
只是這次,怕是要叫她失望了。
清晨的陽光并不炙熱,伴隨著偶然的小風,倒是難得的舒適。
千葉依慵懶的靠在美人榻上,一個小丫頭正手腳利索的給她剝著葡萄皮,然后將一粒粒晶瑩剔透的葡萄喂到千葉依的嘴邊。
“小姐,有您的信。”
芍藥從外邊拿著一封信急急的跑進來。
千葉依不緊不慢的吃下方才喂進嘴里的葡萄,對著屋子里其他的丫頭道“你們都下去吧。”
丫頭們訓練有素,聽到吩咐直接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千葉依這才看向芍藥,眉宇間有些些許不悅之色。
“都同你說過多少次了,有什么情況不要慌張,如今不過是一封信,你就這么咋咋呼呼的,讓我以后怎么敢放心把事情交給你去做!”
芍藥被訓斥,也不敢有所辯駁,只得低下頭靜靜等著千葉依把話訓斥完。
好在今日千葉依并沒有同往常一樣,逮著一點小事就嘀嘀咕咕的念叨半天,所以很快芍藥的耳朵就得到了解放。
“信呢?是那邊送來的?”
千葉依攤手,向芍藥索要信件。
“不,不是,是”芍藥抬眼飛快的看了一眼千葉依,旋即又低下頭道“是候安王派人送來的。”
候安王?陌南笙?
消息來得太突然,等到千葉依大腦消化完這個消息,她已經雙眼泛著光的從芍藥手里奪過了信件。
千葉茴,爹爹不就是因為候安王寵著你所以才讓你三分嗎?要不是候安王,你以為爹爹會正眼瞧你一眼?
真是可惜,你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倚仗,如今也快要沒了。
千葉依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目光聚焦到手中的信上,隨后唇畔的笑意僵住,直至消失不見。
芍藥拿到這封信的時候就有些忐忑不安,別人不知道,她成日跟在千葉依的身邊又豈能不知道千葉依的心思。
只是她一直覺得人家候安王已有妻室,像千葉依這樣的天之驕女完全沒有必要要去惦記一個有婦之夫。
不過她也是知道千葉依從小和千葉茴不對盤,只怕是這件事自己要是在千葉依面前說了什么,難保不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大的麻煩,便也一直保持了緘默。
如今候安王不知出于什么緣故竟然派人私下給小姐送了信,于情于理,她都覺得不合適。
萬一那信上是些男女之間的情話,那豈不是讓大小姐面子上也過不去?
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夫君勾搭在了一起,想想就覺得可悲。
芍藥心思百轉千回,根本沒有察覺到千葉依有何異樣,只是在良久之后沒有等到千葉依讓她準備筆墨回信的吩咐之后,芍藥才大著膽子看了一眼千葉依。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讓芍藥的小心臟被嚇得不行。
難道不是情話?不然為何小姐的臉色會這么難看?
芍藥猶豫片刻,覺得自己有必要適時的向千葉依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以及貼心,便開口問道“小姐,需要回信嗎?奴婢這就去準備筆墨。”
千葉依長而卷翹的睫毛顫了顫,五指稍稍用力,將手里的信紙揉成了一團。
“不必了,這件事不要說出去。”
與此同時,同在相府另一處院子住下的千葉也收到了來自陌南笙的信。
紅蕊把信遞給千葉的時候,滿臉都是促狹的笑意,就連商懷虞也是一副同樣的神情,千葉被兩人弄得面色有些泛紅。
“看來王爺還真是一刻也離不開大小姐呢!這才多久啊,就派人送了信過來,想必是思念入骨,錦書相托了。”
在紅蕊的調笑聲中,千葉神情有些肅穆的展開了信紙。
她可不會這么自大的以為陌南笙真的是思念成疾,所以才寫了這么封信來。
事實上,也確實證明了千葉的猜測是對的。
商懷虞看到千葉的神色有些古怪,便開口問道“小茴,要是王爺那邊有什么事,你就回去吧。左右相府現在的一舉一動沒人盯著了,接下來都是咱們自己的人在私下解決,想來也不是什么大麻煩”
千葉從容不迫的將信疊好,放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里,這才對著商懷虞輕笑了一下。
“娘親,沒有的事。這次的事情鬧得這么大,王爺自然也是知曉的。再說了,當初您能從火海里出來,不是還多虧了王爺嗎?此次回來,王爺有所擔心也是正常的,你就放心吧。”
千葉對于當初的事情只是同商懷虞說了是陌南笙救了她,并沒有告訴商懷虞陌南笙之所以會救她,是因為她和陌南笙做了交易。
故而商懷虞對陌南笙是越看越滿意,一天到晚都得在千葉面前念叨好幾次陌南笙的好,說是她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嫁給陌南笙為妻,還讓她要好好對待陌南笙。
千葉看見商懷虞臉上的笑容,原本打算同商懷虞說事情原委的心也淡了下來,任由商懷虞以為她和陌南笙是真的感情和睦,琴瑟和諧。
“好好好,你都這么說了我當然放心。不過小茴,王爺能擔心我,可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等此次事了,我得親自去府上給王爺道謝,那時候你可不能攔著我!”
“當然。娘親,小茴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這次事情結束后,你是要繼續待在相府呢?還是要回靜慈庵里去?”
千葉問這話并無別的意思,只是怕商懷虞在知曉的一切事情之后在相府待著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