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連恩猶豫臉,挺不舍地看著建軍那雄赳赳氣昂昂的身影。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這風口浪尖上獨一個回去,真的不會送羊入虎口么?
畢竟二舅雖然24K純妹控不假,平時也特別尊敬、愛護二舅媽。
但身為親爹這個角色時,他可是個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忠實擁躉來著。
雖然沒見過他一言不合就動手的狀態,從小到大可以沒少聽建黨、建國他們哥幾個抱怨他的小黑手來著。
“這什么這?棒小伙子就是挨頓揍又能咋?正好叫他知道知道夢想不易了。
等以后艱難困苦熬不住想要放棄的時候,想想今天為了堅持走上這條路而挨過的那些揍,沒準兒就能咬牙堅持直到混出個樣兒來呢!
演藝圈兒水深,建軍那小子又是個不咋堅定的。
正經需要練著呢,連個頭都自己起不了。以后的路那么長,誰又能給他當一輩子的拐棍?”淑珍拍了拍懷里昏昏欲睡的老兒子,混不在意地如是說道。
她爹在世的時候常說一句話,爹有、媽有,不如自己有。老婆漢子有,那還得伸伸手呢!
這人呢,最重要的是得自強自立。
老想著走捷徑,那可不是啥好苗頭。
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的做派更是要不得。
三侄子現用現交地想要拉她這個姑姑當護身符,那可就別怪當姑姑的通過他老子給他上一課當回禮了。
當然這一層意思么,看大兒子滿滿崇敬的樣子,淑珍覺得還是不要說出來破壞自己在他心里的高大形象了。
如連恩所想的一樣,建軍回去就挨了自家老子一頓胖揍。
十七大八的小伙子被手拎搟面杖、滿臉殺氣騰騰的老爹給攆得抱頭鼠竄。
想想那丟得七七八八的面子,建軍就忍不住埋怨臉吶!
把手黑爹,賣呆兒不拉架的狠心媽和出岔了主意的姑姑給挨個埋怨了遍。
看他被揍的實在慘,開始連恩還特別忍耐著,勉強自己做他情緒垃圾桶。
可這貨都埋怨到自家媽媽身上了,連恩哪里還能忍喲!
也不打聽打聽,十里八村誰不知道連恩是個最最注重孝道的?
當他面兒說他爸媽不是,簡直就是要直接跟他宣戰的節奏!
表弟,表弟也沒有那個豁免權。
慘咋了?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又不是媽媽的鍋。沒有那個因為他比較慘,所以媽媽就要出力不討好對不對?
沒有那個道理啊!
悲劇的建軍近距離感受了一把變臉的魅力后,被親爹揍到青青紫紫鉆心疼的身子成功雪上加霜后,才從自帶空調效果的冷臉表哥嘴里知道了姑姑的良苦用心。
幾乎是痛哭流涕地感謝了姑姑的苦心后,小伙子才拖著他那疼到不行的小身板回了家。
全然沒注意到被他深切感謝的姑姑臉上是怎么個一言難盡法兒。
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怎么開誠布公地跟他老子談的,總之第二天沒到黑的功夫,這家伙就特別興高采烈地來了電話。
說他終于排除萬難取得了來自于爸媽的支持,幾天后就可以進京參加面試。
若是一切順利的話,國內導演界的一顆新星就要冉冉升起了。
作為幫助他排除萬難的最大功臣,淑珍可是得了不止一籮筐的感謝。
雖然,她并不覺得自己那隨口說的,甚至還帶著那么點子挑撥意味的話真有那么大的作用。
不過侄子要是能成個名導什么的,倒也不錯。
反正日后有建黨、建國幾個親兄弟和武劉、連恩這些個堂兄弟、表兄弟們守望相助著,就是再混的水到他跟前兒不也得清清亮亮的?
好賴不計,那也是武家未來掌舵人武劉的親堂哥。
有連恩這樣現在就小有盛名,建黨、建國般注定前途無量的親哥哥壓陣呢!
不缺關系不缺錢的,混不混出個名堂來是他自己的本事,但淑珍卻真的不擔心他在哪方面受了排擠、欺負遭遇啥潛規則。
現在啊,她比較感興趣的是那小子如何說服了她那很有些個因循守舊的暴力二哥。
“哼,連著挨了兩頓揍也是半點不改初衷。眼淚巴嚓地拽著我談人生,談理想,說打小在你們家里頭一把看電視的時候,就特別羨慕電視里那些個演員們。
總想著變成他們,逐一扮演那些個或者光芒萬丈,或者坎坷曲折的角色。
每演一個角色,就好像是多經歷了一段不同的人生似的,想想就特別的刺激。
等長大后覺得自己長得還行,就是太黑了。
跟那些個細皮嫩肉的演員比起來不大有競爭力,而且比起被導演擺弄的演員來,他發現自己更喜歡當擺弄演員的導演。”想起小混蛋那這輩子最心心念念就這一碼事兒,不讓我試試簡直就終生遺憾、生無可戀的德行劉守義就憋不住滿肚子氣。
老子讀書少,不知道生無可戀是啥感覺。
但是,我能拳腳齊上,讓你個混球知道知道啥叫生不如死啊!
乒乒乓乓一頓揍,心情平復了不少的劉守義冷哼,特別嚴肅正經地說:“不讓你試試就終生遺憾?行啊,老子就給你六年的時間去體驗。要是你能在這六年的時間里混出個名堂來,就隨你是要當演戲的戲子還是導戲的。
要是六年之后你還是空有滿心的熱血而一事無成的話,就趕緊給老子滾回來到好滋味上班!”
說實話去掉大學的四年,所謂的六年也不過是短短兩年而已。
剛下學門的導演系新生,兩年就混出名堂,這個條件絕對說得上苛刻。
但是瞅著自家老爹那愛干不干,不干正好的表情,建軍除了答應還能怎么樣?
“就是這樣?”淑珍和連恩母子倆齊齊出聲,說好的排除萬難呢!
迎著自家二哥的疑惑臉,淑珍輕咳:“沒啥,就覺得這口頭協定啥的,怕是沒啥約束力呀!自家父子爺們兒的,臭小子真要反悔了,二哥你不也就是揍一頓到頭了么?”
“還是小妹你知道惦記二哥,不像你二嫂,護犢子護到不行都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國的了!”劉守義欣慰而笑:“放心吧,我防備著他這招兒呢。正正經經起草了合同,都找廠里聘的律師給看過、公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