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駕到

一百五十八 歸猊

一百五十八歸猊

一百五十八歸猊

祀天殿。

不知道為何,祀天殿,似乎已經成為了王玉最常去的地方,原本是久久的一次,之后似乎哪天不去,都覺得難受。

只是郁悶了那王玉的隨行女官,玉嬌。

玉嬌原本就是個急躁的性子,自小看不慣王玨欺負王玉,好不容易,王玉也成為了地上的妃子,卻不好好與后宮的人拉好關系,不好好的想著如何討好帝上卻天天往這祀天殿跑,還顧名思義為,為太平祈福?

什么鬼?玉嬌雖然想不通,也很想問清楚,可是卻不好問。怎么說王玉都是玉嬌的主子,這最基本的禮儀,玉嬌還是知道的,只能自個兒嘀咕嘀咕的,卻還是陪著王玉來到祀天殿。

“娘娘,你說你怎么老是來這里?難道,你不知道這里鬧鬼嗎?“玉嬌忍不住地說,手上卻幫王玉抬起了后面拖地的裙角。她實在看不下去,這裙擺拖著祀天殿久染的灰塵,還不由嘀咕的說:“這祀天殿的灰塵,都快被娘娘拖干凈了。“

“知道啊。“王玉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你知道,還來這祀天殿,小心這鬼把你抓走。“玉嬌嘟著嘴巴念叨著。

“你都說了好幾百遍了,我自己有分寸,這不是,為了嗯,額,對,祈禱太平的安盛穩固嘛。“說完還假裝的雙手合十的說。

“娘娘,你這個是臨時想的理由吧。你有這個心,不如多見見帝上。“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見?說不定,帝上也會來這里也說不定啊。“王玉走到了祀天殿的門口,回頭問到:“你要跟我進去嘛?“

“才不要呢,奴婢還是在這里等著娘娘吧。“玉嬌撇著頭道。

“好,那我進去了,很快就出來了。“王玉又吐了吐舌頭,笑著小跑了進去。

玉嬌看了看王玉的那小女人嬌羞的姿態,說:“怎么一點不像是去祈禱,更像是跟情人會面呢?“說完,不由得自己打了個顫:“不會吧,娘娘,不會跟鬼。“說完,倒吸了口氣,搖著頭,又道:“不會吧,這顏氏都是女的,除了好像第一個是男的之外,其他的都是女的?哎呀,算了。“說完玉嬌沒心沒肺的在臺階上坐了下來,雙手撐著腦袋,看了看天上剛好的陽光,不冷不熱,照的暖洋洋的,準備開始發呆。

王玉拎起了小裙擺,左看右看,順祀天殿雕像隱秘的小門,跑了下去。

面對那黑漆漆的甬道,王玉已經可以熟練的小跑,熟悉的避過腳邊的石頭,甚至還有墻邊凸起的壁油燈。

進入到了那空曠的圓拱形的密室之中,王玉站定,靜靜地喘息著,等到自己的呼吸聲漸漸的平穩后,她便能感覺到,那一定會出現在自己身后的人影。

王玉轉身,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她微微的踮起腳尖,閉上眼睛,認真的感受著。

過了一小會的安靜,她的五官適應了這黑暗之中。她的耳朵能夠聽到這寧靜空間中的兩個不同的呼吸聲,她的鼻子能夠聞到,她面前這個人吐出的鼻息。

王玉的臉蛋微微的紅潤,是害羞,更是因為此時心跳的加速。

她自小便是一個乖乖女,她聽話,她懂事,她因為生的一般,再加上有個無比美艷的姐姐,所以她不常出深閨,更愿意與夫子讀書,自己看書,在前人的筆跡中,感受那博大的世界。

她的人生之中,并沒有出現過太多的男人。

王儀,是因為叔父的意愿,她看到那博學內斂的男人,心中自然歡喜,不過更多的是欣賞。

帝上,那穩重,溫和中的帝王之氣,讓她怦然心動,那動的,更多的是傾佩,崇拜還有那距離外的仰慕。

而面前這個,“帝上“,給她更多的感覺是溫潤入心,如同一道清泉一樣,緩緩的流入她的心田。就算不言不語,并坐相看,也是讓人心扉暢淌。

在他的面前,王玉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口,說出自己的任何心事。在這里,她可以靜靜地感受著平靜沉緩的內心。

其實,王玉心中有著隱隱的感覺,他是“帝上“,卻又不是。她卻不愿意開口問,其實這樣,也挺好。

她也許最該感謝的人,是銀珠,更是這個祀天殿,也許這奇怪的緣分,就是天命,就是顏氏一族,世世代代所追尋的東西。

也許是平心靜氣,此時的王玉竟然能聽見,密室之外,祀天殿的某處,傳來如同洪鐘一樣,嗡嗡的聲音。

“你來了。“簡單的聲音,跟帝上幾乎一樣低沉的聲音在王玉的耳邊回蕩,蕩得王玉的耳朵,不由得紅了紅。

王玉伸手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耳朵,底下了頭說:“我來了。“

說完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一步,似乎找著事情問道:“我上次拿來的那花朵,你還喜歡嗎?“

“喜歡。“那低沉的聲音含著可惜,道:“不過,死了。“

“死了?“王玉驚奇的說,這個花可算是姐姐王玨送給自己的,也算是珍貴的品種,怎么這般容易就死了?

“來。“王玉只覺得自己的手上,一片溫暖,竟然被那個人伸手牽著走。

來到了那花盆的面前,王玉的確看到了即將掉落,枯黃的花朵。

如今這般的情景,跟剛來那高傲的,開得盛麗的場景,截然不同。倔強的,想要拉出那最后的美貌,無奈那葉子,還有花朵,已經萎縮了。

“為何會這樣?“借助著身旁點亮的燭火,王玉看著這個花盆,里面濕潤的土壤告訴王玉,這個花,并沒有缺水。

“也許是離開了陽光吧。這樣嬌艷的花朵,不該來到這暗無天地的地下。“那聲音包含著無奈,還有沮喪。

王玉輕輕打量著他的側臉,跟帝上一模一樣的弧度,一樣的面龐,此時卻流露出來了淡淡的憂傷。

王玉抿抿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想了想道:“沒事,至少,她曾經開過,就足夠了。至少,我們兩個,記住她最美的模樣,也值得了。“

“帝上“轉頭,看了看那王玉微笑的面容,道:“是啊,人生須臾,有人記得自己,就足夠了。“說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久違的微笑,那笑容在王玉看來,跟帝上一樣溫暖,更像是孩童露出的第一個笑容,滿足,無邪。

想到這里,王玉不由得臉又紅了紅,她低頭,想要隱藏自己窘迫的模樣。

頭頂突如其來的溫暖,讓王玉又抬了抬頭,他溫暖的大手摸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寬大,而溫暖。

王玉抬頭,看進了他溫暖的眼睛還有微笑之中,燭火之旁,她的眼睛似乎看到了袖口之中,他手臂上淡淡的反光。她定睛一看,他的皮膚上淡淡地閃著光芒,就像是,鱗片一樣!

王玉驚奇的抬頭,又對上了他的眼睛,眼中,竟然多了一點的,擔憂。

他收回了手,負在了身后,背過了身子,低沉的說:“我,不是帝上。“

王玉愣了愣,她知道的,但從他嘴里真切地說出,她真切地接受這個事實,還有有些愣神。

過了一會兒,王玉才小聲的說:“我知道。“

“你想知道,我是誰?我從哪兒來?為何,在這個地方嗎?“

“你若說,我便停。“王玉努力的擠出了笑容,對著那不回頭的背影,微笑著,說。

“我,從很遠的地方來,小的時候,只記得,娘親帶著我,躲躲藏藏,在四國之內漂流著,每日躲在陰暗角落之中,瑟瑟發抖,等著娘親一日卑微的乞討,打工,得來干癟的饅頭。娘親哭過很多次,很多次,她害怕,擔心,更多的是,痛苦,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就像個怪物一樣,渾身長滿了鱗片。娘親只能用布包著我,她害怕別人發現,把我當成怪物。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個,銀發的男人,他說,他叫做徐達,可以幫助我,一輩子安穩的生活,一輩子,不用如此顛沛流離。于是,娘親將我交給了他。她笑著說,她終于可以安心的去找我的爹了。有時候想想,若是娘親沒有愛上爹,沒有跟同樣有著鱗片的爹在那個山洞相遇,沒有救下那個瀕臨死亡的爹,也許娘親還是個天真爛漫的獵戶女。“

“所以你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是的,那個時候先帝還沒死,他看著我說,讓我留在這里,這四國內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在這里,我見到了帝上,跟他一起生活,跟他一起學習,目的就是成為他的影子。也是在這里,我知道了,我的名字。徐達說,我叫做歸猊,是這片大地上,最后一只歸猊。我的血脈中,隱含著先祖的力量。我能夠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直到我死亡,直到我的血脈斷絕,我,就永遠是別人。“

“你為何,不離開這里?“王玉問道。

他轉過了頭,絕望的微笑著,說:“徐達送我過來的時候,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歸猊,你在我眼中,是歸猊,身上流淌著最珍貴的血液,可是在世人面前,你,就是個怪物,一個身上長滿了鱗片的怪物,他人想要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鱗片,你的骨血,你的肌肉甚至你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還有內臟。所以,我不能離開,我不敢離開,也,離不開!“

歸猊啊,曾經一個最溫柔的種族,世世代代流淌著如同金子一樣的血液,能夠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樣,他的骨血能入藥,他的鱗片能夠改變容貌。歸猊一族受孕艱難,一般終身只有一胎,與歸猊一族結親的女子,再予他人,則不可受孕。

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攻擊力的種族,如今卻僅剩下了一個人。沒有人知道曾經發生了什么,更沒有人想要追究。

或者,就是對于歸猊一族,最大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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