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沒想到陸沐白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我們提出來的條件,你說,他是不是傻了?還是美人當前,被迷惑了心智,傾城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把他給拿下了?”
魏子嵐狡黠地看著葉傾城,一只手毫無忌憚地捏到她的下巴上,故意做出一副色鬼的模樣,啞著嗓子說道:“美人,我太喜歡你了,你是我的一切,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來吧,全部都拿走,全部都給你!”
“子嵐!”去把你的臉洗干凈。魏子楓輕咳一聲,低聲斥道。
“哎呀,大哥,你怎么臉紅了?”魏子嵐瞟了他一眼,尖聲叫道。
陸氏集團辦公大樓。
“陸總……”特助亦步亦趨地跟在陸沐白的身后,欲言又止。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輕易就答應了FL公司提出的關于給她百分之七十利潤的事?”陸沐白回頭朝他看了一眼,眉頭一挑,停下腳步,那目光里充滿了戲謔。
仿佛在說,你連這么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答案,竟然還有資格站在這里跟我面對面聊天?
“啊?哦!”特助一拍后腦勺,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明白了,她說的所謂的利潤,只不過是在口頭上,并未在合同里標注,所以就算是我們不給她這么多利潤,她也無可奈何,對吧?”
陸沐白伸手甩了一個響指,眼睛里滿滿的都是贊賞。
特助嘿嘿傻樂了幾聲,跟了陸總這么多年,這還是陸總第一次對他這么和藹地說話,第一次沒有對他吹毛求疵,第一次對他表示肯定,第一次這么和顏悅色……等等,這還是陸總嗎?特助瞪大眼睛,吃驚地站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陸沐白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從工作夾里找出了有關葉傾城的履歷,照片上的女孩笑得一如春光般明媚耀眼,一雙如星辰般的眸子烏黑瑩亮,閃耀著溫暖動人的光彩。他默默地盯著女孩的履歷,在腦海里搜索著和她有關的任何有交集的事情,除了這幾個月來每周一次的心理咨詢外,好像再也沒有別的印象,因為他擔心自己的身份泄露會對集團利益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選擇的是音樂催眠治療法,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發生的這個意外,自己或許永遠不會在意她的一切,不知道她的長相,不知道她生活中的一切,對他而言,她是醫生,他是病人,僅此而已。
他的思緒又轉到今天簽約的事情上,為什么魏子楓那么精明的人會讓他的妹妹來代替他來簽約?是他覺得他們公司的實力在他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還是另有隱情?他妹妹提出的所謂百分之七十的利潤只是隨口一說,故意刁難,還是故意留下這么一個漏洞,讓他往他們設下的套子里鉆進去?如果事實是這樣,他和他的敵對點又在哪里?如果只是個疏忽,那么這個叫葉傾城的女孩明明已經看到了合同內容,明明她們是很親密的關系,可她為什么不提醒魏子嵐,而是把重心轉移到他絕對會簽約的上面,聰明如她,既然她已看出端倪,為什么她選擇了偏向自己這一方……陸沐白將身體向后一仰,頭靠在椅背上,手指用力敲打著眉頭,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越想越覺得理不出頭緒。
敲門聲響起。
他收回思緒,應了一聲,示意門外的人進來。
特助走進來,鬼鬼祟祟地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說:“陸總,老爺子給您相中的未來總裁夫人正被攔接待室等侯呢,再過幾分鐘估計又好抓狂了,您看去還是不去?”
陸沐白猛一抬頭,眸中略帶著慍怒,他站起身,越過特助的身邊,低聲說道:Jack,今天有勞你了,如果看著順眼可以帶回家去,我有事就先走了!”
說著,他隨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逃也似地離開了。
“陸總,不要啊!”特助那求救的小眼神閃了閃,伸手想要去拉陸總的衣服,誰知他一個閃身就出了總裁室的門,只留下滿臉悲傷的Jack仰天長嘆。
驀地,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追出辦公室,走廊上,早已不見了陸沐白的身影。
總覺得陸總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JACK撓撓后腦勺,一臉的茫然。
走在莊園的主干道上,陸沐白漫無目的地東張西望著,為了躲避女人撇下工作在這里無所事事地亂逛,好像并不是他的風格,可他的風格到底是什么呢?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前面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纖細修長的女子,他淡淡掃了一眼,覺得有些面熟,于是又定睛打量了一番,原來是那個心理學博士:葉傾城。
他的心中一動,躑躅了幾分鐘,最后下定決心走上前去。
葉傾城看著不遠處那個英俊的男子正漫不經心地走向自己,心中莫名地顫了顫,呼吸猛地一窒,眼眶突然間濕潤了。
原來,她還可以,在這樣的地方,再一次遇到他。
突然想起張愛玲寫的句子: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里嗎?”
“葉傾城。”他站在她的對面,黑色如點墨的眸子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清澈明凈。
“你也在這里啊?”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來,眸光鎖定在對方的臉上,相視淡淡一笑。
陸沐白的眉頭突然一皺,腦海中好像有一道白光閃過,有什么影像就像斷片了一樣,從眼前一晃即逝。
忽然有種好像在什么地方經歷過這樣的感覺。
葉傾城側臉看著他,緊張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臉色煞白,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他晃了晃神,抬眸看到她蒼白的臉龐,晶瑩亮澤的唇瓣輕微地顫動著,目光里滿滿的全是擔憂。
“沒事,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又好像沒想起來。”他淡淡地一笑,朝她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