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沒也將王弗苓的話放在心上,還一副挑釁模樣,真讓人想動手。23
王弗苓將心底的情緒忍了下來,既然韓驪幸自己找罪受,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她微笑著面對韓驪幸,心里頭已經有了主意。
“那好,既然阿幸妹妹不應允,我便不再多說,你好自為之......”
韓驪幸白了她一眼:“呵,你還能把我吃了?”
她嘴里說著,卻已然轉身回了涼亭。
涼亭中的貴女們已經沒有在說玄與歸元寺的事情,都望著涼亭對面的貴女們玩耍嬉戲。
那素衣女子道:“今日阿媛的生辰,咱們不妨做點兒什么幫阿媛慶祝慶祝?”
這“阿媛”說的應該就是寧伯侯之女。
一旁的另外三人紛紛道好,說給阿媛畫一幅丹青。
從這幫人的嘴里,王弗苓得知素衣女子乃晏都才女,據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美名遠揚。
說定了,阿媛便遣人上文房四寶。
之后,阿媛端正的坐在涼亭中,其余的人都站在一邊,看素衣女子動筆。
王弗苓也看得認認真真的,說她有才也不假,下筆有力,一氣呵成,沒幾年的功夫怕是做不到的。
旁人自然也奉承,那素衣女子沾沾自喜。
只是這素衣女子邊作畫還不忘說話:“我曾在歸元寺前看過那一柱鳳凰木,不知姐姐們可曾見過?”
其余的人都說沒有,王弗苓不吱聲。
素衣女子見人人都說沒有,便抬起頭看了看王弗苓,而后又轉過頭去裝作什么都沒發生:“沒見過不要緊,我來給你們畫。”
她果真動筆畫了起來,憑空在阿媛的畫像后頭添了一顆參天大樹。
王弗苓越看越稀奇,這素衣女子似乎對歸元寺門前的鳳凰木很是熟悉,其中的紋路與形貌簡直與實物一般無二。
她畫得仔細,除了沒顏色之外,看起來還真就是歸元寺門前的那株鳳凰木。
畫完之后,她又道:“這誅鳳凰木很奇怪,花與葉不枯萎,卻也不結果,常年都是這副樣子。”
這么一說,其他沒見過也沒聽過的貴女們不由驚嘆:“還有這等奇事?”
素衣女子一一講解,居然都扯起佛理來了,說得頭頭是道。
只是王弗苓納悶,她為何一邊說,還不忘時不時的看著她,就好似是在跟王弗苓一人說似的。
畫完之后,她將畫晾起來,沖阿媛招了招手:“阿媛你過來看看,可還滿意?”
寧伯侯之女便從涼亭里起身,走了下來。
她看著畫好的那副畫,滿意的笑了笑:“還是你厲害,幾筆就把里頭的東西畫活了。”
正當這個時候,有人通傳:“祁陽公主到!”
眾人紛紛朝月牙門那邊望去,見祁陽公主邁步而來,她臉上沒什么情緒,實則是面對這么多人有些尷尬。
見了公主,她們這些世家貴女都要跪地行禮,眾人便都跪下行禮。
祁陽做好姿態,抬了抬手:“諸位姐妹都起身吧......”
如此,她們才又地上起來。
王弗苓起身的時候,覺得身后有人扯了扯她,本以為是無意之舉,卻不料那人扯了她兩回。
她回頭去看,卻見是謝家那位素衣女郎。
“韓家女郎可否借一步說話?”她與王弗苓靠得很近,說話聲音也很輕,臉上還帶著和善的笑意。
王弗苓思及方才她那些舉動,總覺得這人是想與她說點什么。
“可以...”王弗苓點頭應允。
如此,兩人便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躲到后面的那座屋子后頭。
到了僻靜的地方,謝家女郎待她更為客氣了,先是行了一禮:“女郎聽聞我今日三句話不離歸元寺,一定很奇怪吧?”
何止是奇怪,簡直是驚訝。
“你有話不妨直說,左右這里沒有旁人。”
她點了點頭:“女郎很直爽,我也不拐外抹角了,實不相瞞,我并非謝家女郎,而是蒙混進來的。”
王弗苓更是驚訝,皺眉道:“你所言當真?”
她一點都不怯,從容回應:“千真萬確!”
王弗苓起先見她與寧伯侯之女這般親密,還以為這二人是老相識,卻不料她們也是第一回見,否則不可能認不出來。
這人很有本事,做事滴水不漏,根本讓人察覺不到。
“那你膽子真夠大的,若是讓人發現,你這條命恐怕要保不住了。”
她卻是笑了起來:“我自有我的能耐,今日來此其實是為了代我家主人來與您說兩句話,因為平日里您都在韓府里,要進去有些麻煩。”
王弗苓冷眼看著她那副謙卑的模樣:“說吧,我都聽著。”
她先是躬身又一禮,之后才道:“我家主人要我提醒您一句,請您離歸元寺遠一點,離玄大師遠一點。若是再有諸如此次求玄大師幫忙一事,那么......”
“那么什么?你是想威脅我?”
她面色不改:“豈敢?話就這么一說,女郎您自己掂量,我這便要走了。”
“你就這么走了?”
“主人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不走難不成還留下來喝茶吃點心?”
她又福身一禮,起來之后便轉身順著后面這條狹窄的小道離開,穿過前方另一座屋子后頭的小道,最后消失在王弗苓眼前。
王弗苓尋思這方才那人說的話,從這屋后饒了出來,重新回歸到人前。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祁陽公主身上,無人發現王弗苓從那里出來,更不知道方才那“謝家女郎”已經消失了。
祁陽在受了眾人的禮之后,一路尋到涼亭這邊,來到寧伯侯之女身旁。
今日乃是寧伯侯之女生辰,雖然說是幌子,但人家打著這個旗號,祁陽不能失禮。
她身邊還跟著那個宮里來到老嫗,時時刻刻盯著祁陽公主的一舉一動,扳著一張老臉在身后提醒。
韓淑蕓未免太不放心了,這么做只會適得其反,搞不好祁陽會被她逼得反叛的。
在與寧伯侯之女見禮之后,一行又來到了涼亭之中。
老嫗跟在后頭,見了韓家的四位女郎,殷勤的問候,說貴妃娘娘時常惦記什么的。
鬼知道韓淑蕓掂沒惦記,這老嫗不過是想兩面討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