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花玉樹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成皇親

第六百二十一章成皇親

第六百二十一章成皇親

“主子,”張掌柜表情一變,道:“這會不會讓皇帝察覺出什么?”

崔硒扯了下嘴角,道:“不必太過,幾句閑言碎語就好,來喜是個聰明的,知道該怎么做。”

如今的皇帝對貴妃已未必如從前那般鐘情,大皇子素來張狂,對來喜很是不恭,來喜沒理由瞞下這事。

張掌柜領命下去布置。

沒出三日,皇帝便知道這事。

皇帝緊捏著朱筆,沉聲道:“這事可屬實?”

“空穴來風而已,”來喜道:“官家不必理會,老奴定會竭力遏制這股邪風。”

“空穴來風,”皇帝輕輕哼了聲,“若是沒有風,又怎會傳得這般有鼻又有眼。”

他望著寬大的桌案,定神片刻,拿了卷空白的明黃絹軸。

來喜忙上前研磨,待到稠濃細滑,便退到一旁。

皇帝蘸了點墨汁,提筆一蹴而就,待到墨跡干涸,他拿給來喜道:“去韓家,把我的意思傳下去。”

來喜拿過來,端量片刻,忙跪地道:“陛下,本朝自立國以來,非皇嗣者,非大功績不可得此殊榮。這旨意若是下了”定會引起朝堂和宗室議論。

來喜張合幾下嘴巴,伏地叩頭,“陛下三思啊!”

“起來吧,”皇帝道:“這些時候朕一直在想怎么封賞她。她救了朕一命,就憑這,也足以配縣主名號,享點食邑。”

來喜額頭冒汗,忙回:“論功勞,林娘子自然是配的,只是那事至今并未傳出半分,老奴擔心朝堂的老臣和宗親不服啊。”

“當時在岳苑的,便是勒令不許外揚,他們也未必不知。至于那些真不知的,那就讓他們知道就是。總歸,這封號朕是一定要給的,”皇帝捋著胡子,緩緩道。

來喜聞聽,伏地一禮,才托著圣旨退了出去。

待到走出福寧宮,來喜輕輕搖頭,暗道大皇子好福氣,也可嘆官家一片慈父之心,只是以大皇子此時的行事,怕是未必能夠領會。

來喜來到韓家宣完旨,將旨軸交給林琪,拱手道:“恭喜縣主。”

林琪一手托著圣旨,想要起身,卻使不上力,疼得俏臉微白,額角冒汗。

來喜忙叫邊上急得不行的止兒,讓她把人扶起,問:“縣主這傷可要緊?”

“沒有大事,”林琪淺笑著搖頭,“只是使不得力,也不好行動,將養些時候應該就能好了。”

來喜點頭,余光緩緩滑過林琪,很快發現她癥結之處,又寬慰幾句,才會去復命。

皇帝聽說林琪傷患之處,皺起眉頭,道:“可會影響以后?”

女子身體尤其嬌貴,稍有不慎便會落下病根。

皇帝想起蓮妃病臥在榻時的模樣,又道:“差太醫令入府診治,莫要吝惜藥材。”

來喜躬身退出,走在寬闊的回廊里,遠遠看到兩位宗室皇親聯袂而來。

來喜拱手施禮,笑著客套兩句,便要告辭。

宗親忙拉住他,順手遞上個巴掌大的盒子,道:“喜大人,我聽聞官家新封了位福佳縣主,不知這事可是真的?”

“正是,”來喜笑道:“旨意還是我親自過去宣的。”

兩位宗親都有些吃驚,尋常宣旨只派個有些頭臉的內侍過去便可,還不需勞動皇帝跟前的第一紅人。

“這人可是有何來歷?”

來喜道:“福佳縣主與官家淵源很深,兩位應該也曾見過。”

兩宗親對視,都有些莫名。

來喜道:“福佳縣主乃是韓大人之女兒,也是云陽子真人的高徒。”

兩種親恍然,“這,怎么會是她。”

來喜笑瞇瞇的問:“怎么不是?”

兩宗親眼神閃爍了下,不好說皇帝荒唐,就因為那么點子香粉、丸藥,就封了個縣主。

來喜有心給皇帝省點事,便道:“官家這么做定是有因由,兩位不妨回去安坐,靜待到日后,便可知內情。”

兩宗親沉吟不語,卻又堅持不肯離開。

來喜微微一笑,他話已經說到,這兩人愛聽不聽。

來喜躬身,禮數周全的告退。

兩宗親望著他背影片刻,其中一人低聲道:“八哥,咱們還去不?”

那被稱為八哥的擰著眉頭,道:“喜大人都說這話了,咱們要是還去,不是等著不相信他的話?”

他一甩袖子道:“走,回去。”

他大闊步的往回走,另一人哎了一聲,急忙跟上。

內殿里,皇帝聽完動靜,微笑的提筆,在面前的奏對上輕輕提上個準字。

第二天上朝,來喜才一唱完,便有御史跳出來,引經據典,旁征博引,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不可以平白無故封個小娘子為皇親,尤其這小娘子還是女冠。

御史說得唾沫橫飛才回到隊列,腳跟還沒落地,隊列末尾有位中侍大夫跳出來復議。

皇帝看著此人,似乎與路家三服之內是有親的,而路家跟定國公府更是親的不能再親的姻親。

他看向站在高位下首第三排的路行遠,淡淡的道:“路參知以為呢?”

路行遠抱著笏板閃出隊伍,拱手道:“此乃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言。”

他神情莊嚴肅穆,實則心里暗罵后面那個不知輕重的混球,想死也別拖著他。

皇帝微微點頭,環顧群臣,“諸位也都如此以為嗎?”

立在前面幾排的都是早前帶著家眷一塊隨同去岳苑的,當時怎么個情形,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此,此時也都不約而同行禮,口稱不敢妄言云云。

皇帝滿意了,甩甩袖子走了。

路行遠靜等來喜唱名完畢出去,才摸了下腦門,隨著眾人往外走。

而那個中侍大夫還湊過來道:“大人,你適才怎么能如此說?”

路行遠冷睨他一眼,根本懶得搭理。

中侍大夫碰了個沒趣,又很不甘心往前湊了湊,略帶威脅的道:“我那般也是殿下的意思。”

路行遠腳步一頓,冷聲道:“既如此,你便跟殿下原話復述就是。”

他一振袖袍,寬大的衣料飛揚,險些甩到中侍大夫的臉上。

中侍大夫嚇了一跳,連忙往后躲閃。

路行遠輕蔑一嗤,邁開大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