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神手巫醫
第一百二十六章神手巫醫
男人坐在那方奇特的座椅上,俯視著閻金桃。
“沒想到你還會過來。”
他開口,發出冷淡醇厚的聲音。
閻金桃畢恭畢敬地跪下,輕言道:“大人,小的流落民間,生活疾苦,但對大人思念甚篤,無不關心大人的一切動態。”
“呵,”男人嗤笑一聲,“別說這些虛的了,說說,你今天過來是為了什么?”
閻金桃微微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個男人沒有為難她。
“啟稟大人,小的在淮陽郡里開了一家武器鋪,日夜操勞,聊以勉強度日。就在一天之前,小的的店鋪迎來了一名女子……”
接著,她就將那日常蕓登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
“……小的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那權杖,十分的眼悉,分明就跟當年的那把差不了多少……但小的記憶終是比不了當年,難免會出一些差錯,所以特意來到大人門下,求大人能夠掌眼瞧瞧……”
“哦?”男人站起身來,緩步而下,座椅上的巨蟒也跟隨他而來,“你是說,這女子是在四處打探這權杖的下落?”
“小的是這樣認為的。”閻金桃一邊回答,一邊瞥了一眼那條金色巨蟒,不動神色地微微退后一步。
男人漾起玩味的笑容。
“還真是有意思。”
閻金桃心頭微跳,不禁用力吞了一口唾沫:“那……大人,此事你看要如何是好?”
男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目探遠方,眼里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
良久,他才輕啟薄唇,冷笑溢出:
“若真是那杖子,那這個女子,要么為我所用,要么……就是死路一條。”
常蕓好幾天都沒見著余沐兒。
想想她許是被那天自己激烈的言辭給嚇著了,常蕓搖搖頭,索性全力投入體術四級的訓練之中,不再讓煩雜的念頭叨擾。
她潛心修行,卻不知道那日在巫女集市上的舉動,竟然引起了坊間的熱議。
一個年紀輕輕的低等巫女,竟然只用一手之力就讓將死之人枯木回春,這等怪談,便是數十年來都未曾耳聞過的奇事。
一時間,人人都在找尋這位傳言中的巫女。不管是被救下的大夫,還是好事八卦者,甚至其他久病之人,都挨家挨戶地詢問,不放過一絲線索。甚至有患病者放出話來,不惜重金,都想要來尋求這位巫醫的幫助。
等到傳言流入巫學院里的時候,已是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了。
那日,常蕓剛練好一套腿法,就瞧見余沐兒朝她奔了過來。白皙的小臉上有一絲的尷尬,但更多的卻是無法掩飾的焦急。
“蕓兒姐姐,你……”
常蕓打斷了她:“沐兒,那日是我口不擇言。我不該把我的想法強加于你。”
余沐兒一愣,隨機笑了出來:“沒事兒,我都明白!”
她再愚再蠢,這幾天時間,她也全都想通了。
不等常蕓再說,余沐兒就湊了過來低聲說道:“蕓兒姐姐,我今日外出,沒想到大街小巷都在傳你的事情,他們還給你取了一個別稱叫做‘神手巫醫’,說是要求上巫學院里來呢!”
聞言,常蕓頓時皺起眉頭。
“神手巫醫?”
“是啊,我聽到的時候,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呢!”余沐兒夸張地做了一個鬼臉,臉上卻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的心里美滋滋的。
常蕓很是無奈:“誤打誤撞而已,怎么就被傳成了這樣。”
余沐兒卻是故作高深莫測的樣子:“我爹爹說過,世上的巧合,看似無意,實則有心。蕓兒姐姐能夠手到病除,肯定是有異于常人的地方!”
常蕓搖搖頭,正想終止這個話題,卻突然瞧見余桃向著她急沖沖地走來,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年紀不大、卻容貌雍容的青帶巫女。
“大姐?”余桃臉上的焦急十分少見,余沐兒頓起狐疑,連忙迎了過去。
“沐兒,君寧又犯病了!”
“什么!”余沐兒大駭,臉都白了,“那我馬上回家!”
余桃沒說話,而是越過了余沐兒,來到了常蕓的面前。她微微低頭,聲音毫不怠慢:“常姑娘,你醫術高超,家喻戶曉,家父請你能夠施以援手,救救君寧。”
她的臉上帶了愁意。
君寧的怪病不是一日兩日了,家里沒少請過名醫,卻都束手無策,根本解不了半點的病癥來。常蕓當街以詭異的方式救人性命,這事也不知怎的傳到了父親耳里,沒想到余成峰眸光閃動,撂下一句“請常蕓過來”,便再無多話。
可是,她就只是個小丫頭……病急,也不能亂投醫啊!
這話,余桃終究沒有說出口來。
父親之命,她不敢不從。
所以,她才這般急沖沖地趕回到巫學院里,來求了常蕓幫忙。
常蕓笑了:“那些看客拎不清,怎么你們也來湊熱鬧?”
說罷,她搖著頭,就想錯身走過。
“常姑娘,你聽我說,家父看重常姑娘,一心把姑娘當成座上賓對待;小妹病重,眼看就是要……”
常蕓揮揮手,沒回過頭來:“我擔不起這樣的厚愛。”
余桃的解釋戛然而止。
她的臉上浮出焦急之色,甚至還夾雜了一絲怒意,連忙一把拉扯過余沐兒,低聲說道:“沐兒,你素來跟常姑娘要好,快去勸勸她!”
“可……可是……”余沐兒錯愣地睜大眼睛。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蕓兒姐姐再厲害,也斷斷不可能入父親的眼呀!
三大家族中,醫術以王家為著,其次便是余家。別說家中姑母了,就連祖母都拿君寧的病沒有辦法,父親怎可能叫蕓兒姐姐來給君寧看病呢?
更何況,先前蕓兒姐姐還義正言辭地跟她說過,醫術不精,她便斷斷不會隨意出手……
她看看余桃的臉,又看看常蕓的背影,一時間僵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而等她在余桃的聲聲疾喚聲中回過神來時,常蕓早已經不見了身影。
余桃憤然地一跺腳,臉上滿是惱意與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