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斷念
“皇上，大皇子德才兼備，和皇上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呀，也唯有大皇子才能夠將我大魏的輝煌延續……”
“停！”邵鳴笙大喝一聲，哪怕連他這樣的忍受能力，也無法再任由這個周士繼續說。
他看著周士，神色嚴肅：“周大人，你是說，朕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沒有一絲優點嗎？”
周士臉上有一些緊張，但是還是道：“當然不是，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十分優秀。可是大皇子更甚一籌，他既是嫡子，又是長子……”
“哦？”邵鳴笙神色讓人琢磨不清，他目光看向了沈皇后，然后道，“皇后覺得如何？”
沈皇后這一次沒有謙虛，蹲跪下來，道：“皇上，睿兒是皇上第一個孩子，更是臣妾唯一的孩子。他有君德，更有資格成為儲君。皇上，他是我們的嫡子，更是我們的長子。既然如此，皇上何不早日冊封睿兒為太子！”
邵鳴笙表情變得意味深長起來，最后，他仰天大笑：“哈哈哈……”
他的笑聲，帶著一絲了然，更帶著一絲悲傷。
似乎這一天，他等了很久。又似乎，他從來沒有想過，讓這一天到來。
然而，命運這種東西，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父子反目，夫妻成仇！
“朕不允！”
邵鳴笙只說了三個字，就站起身，往外面走。
而在場的人，早在邵鳴笙大笑之時，因為惶恐，而跪了下來。
此時鴉雀無聲，就連那周士也不敢再說。
在他心中，邵鳴笙一直都是溫和的。當初他也曾在一切沒辦法改變之時，支持邵鳴笙登基。
因為在他看來，這四皇子，應該是最溫和的皇子了。
可是……
他心里嘆了一口氣，在這皇家，真實性格還是不真實的性格，從來都無法讓人察覺清楚。
畢竟，誰都不知道，嗎喜怒無常的帝王，真的就是那樣。
因為猜測，因為無解，因為不可捉摸，才有了帝王的無上威嚴。
邵鳴笙此時，根本沒有給皇后和邵晟睿一點兒面子，他直接否定了邵晟睿可以做儲君的可能。
不僅是這一次，他這句話，分明就是在未來，他也不可能是儲君？
邵晟睿隨同他們一起，跪在了地上。
此時，他覺得，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滿了嘲諷。
他今天本來以為，在這么多大臣，以及后妃面前，他的父皇，無論如何也會讓他當儲君。
他不覺得自己有哪里沒有資格成為儲君。
他是嫡子，是長子，舅家更是沈家！
為什么，不行？
“父皇，為什么？兒子就那么讓父皇討厭嗎？父皇！兒子究竟哪里讓父皇覺得不堪！兒子改還不行嗎？”
邵晟睿眼睛發紅，在邵鳴笙要離開這花房之時，站起身，大吼起來。
他雙眼發紅，不知是因為沒有達成目的，還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對他如此的冷淡。
實際上，在他剛剛出生的時候，邵鳴笙對他還是十分疼愛的。
那些從青輕和藍光口中聽到的往事，都能聽出，當初邵鳴笙對他賽事寄予了厚望。
然而，如今……這一切都已經變了。
他每一次出現在邵鳴笙面前，他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冷淡的，失望的，無視的……
他似乎不是他的兒子，而只是路邊的野草，這讓他每每想到，都覺得不公！
邵鳴笙腳步猛地頓下來，他表情復雜。
他知道，此時邵晟睿這句話，只是以一個兒子的身份說的。不是以皇子的身份說的。
他恨沈皇后的決絕，本來這一切，都不會這么快發生的。
可是，前有用他母妃的消息作為威脅，讓他不得不將蘇傾城關進永巷，后面又有如今的逼迫。
甚至請來了周士當說客。
可以說，沈皇后這樣做，實在是太絕了。
她似乎知道他是不可能在現在立儲的。
可是，卻偏偏還是做了。
今日，無論他做下如何的決定，都會傷害他的孩子。
不管是老大，還是老二老三，都在等他的回答。
今日這樣的局面，他早就有所預料。
如果他想，這一切當然也可以結束。
可是，偏偏他根本就不想！
因為，他是父親之前，先是君王。
對他江山有危害的事，必須盡早地被湮滅！
哪怕，那是他的兒子。
他沒有回頭，語氣冷淡：“你非君王之才，你放心，未來父皇會給你一塊封地，讓你平安富貴一生。”
最后，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邵晟睿面色突然就白了，這句話，相當于斷了他一切念想。
與他相對的，就是邵燁磊和邵辰逸發光的雙眼。
“不！”邵晟睿猛地沖到邵鳴笙面前跪著，拉住他的衣擺，“父皇，兒子可以的，兒子可以為父皇分憂，兒子可以的！”
邵鳴笙閉上眼，如今所有人都已經低著頭，他們不敢再抬頭。
那邊周士更是被如今這個局面給弄得懵了。
他也沒有想到，邵鳴笙會這樣決絕，竟是直接毀掉了大皇子的希望。
他頓時額頭有汗水落下來，他知道，接下來，恐怕還有大的風浪等著他。
可是……他咬牙，想到那個人，立刻大聲道：“皇上，大皇子要強于二皇子和三皇子呀，皇上，絕對不能如此說呀！”
邵鳴笙本來哀傷之色的眼神，猛地凌厲看向周士：“他們三人不行，朕還會有下一個兒子！難道你這是再詛咒朕，不能生皇子了？！！！”
周士一聽，心中大驚，竟噴出一口鮮血，昏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他嘴里還說了最后一句話：“臣，不敢！”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周士吐血的場景，讓在場一群人都嚇了一跳。
邵鳴笙甩開邵晟睿的手，就要離開這里。
邵晟睿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坐在地上，發著呆。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一般。
很顯然，他哪怕再怎么想，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父親眼中，居然就是這樣一無是處的人。
“邵鳴笙！你給我站住！”
“咯噔”
所有人心中大驚，看向站起來的沈皇后，仿佛在看瘋子！
直呼皇上的名字，大不敬！
哪怕是皇后，也會治罪。
這是，帝王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