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是誰?
“好好好。”夏冰扮了個鬼臉的,將絲線盡數都遞了過去。
而冬青呢,則是在針上快速的串上了絲線,將那棉比甲最后的一些都給縫好,接著抖了抖手中的比甲,招呼夏冰:“大功臣快來試一試,看看你的過年衣裳合適不合適?”
胭脂紅的料子,棉線摻雜著絲線紡織而成的,雖說不如純緞子面的手感柔軟光滑,卻是勝在色澤鮮艷,而且料子也比棉線的看起來質地更好。
這樣的料子,既能看的出來是好東西,又沒那么的張揚,在夏冰和冬青看來,最是適合她們這種身份人穿了,尤其這樣張揚的顏色,是夏冰這種外向的性子最喜歡的。
更何況,還有冬青的手藝,在那邊緣處都滾了邊,繡上了幾朵芍藥花,越發是顯得活潑艷麗的。
這自是讓夏冰越發歡喜的將衣裳接了過來,穿在自己身上試上一試。
“怎么樣,好看么?”夏冰穿在身上之后,上下自己瞧了一瞧以后,更是轉了一個圈的,讓冬青來評價一番。
夏冰人長得白,身上的衣裳也是月牙白的,穿上這胭脂紅的棉比甲,到是越發顯得她膚色白皙,原本的娃娃臉也是顯得越發的可愛俏皮,宛若是瓷娃娃一般了。
“好看。”冬青由衷的贊賞了一番,笑了起來:“就像是那年畫里頭的娃娃一般了,好看的很呢。”
這樣的話,原本是實打實的夸贊,但在夏冰聽著,卻是忽的皺起了眉的:“冬青姐姐,我到是不曉得了,你是夸我穿上衣裳好看呢,還是說我長得胖呢?”
“夸你一句到是讓你挑出這么多錯處來,往后啊,可別求著再讓我夸你了。”冬青佯裝生了氣的,別過臉去,故意撅起了嘴。
夏冰見狀,急忙滿臉賠笑的湊了過去:“好了嘛,是我錯了嘛,姐姐別生氣可好?”
“哼。”冬青繼續裝作不高興,依舊不去看她。
夏冰到是不放棄的,依舊滿臉堆笑道:“冬青姐姐這手藝當真是好,瞧瞧這針腳,既密實又憑證,只怕是再好的繡娘也比不上姐姐呢,尤其是這繡花的手藝,仿佛是一看到就能聞到香味一般了呢。”
這樣紅果//果的夸贊,讓冬青的臉再也繃不住了,“噗嗤”的笑出聲來,伸了手指點了點夏冰的額頭,笑了起來:“你呀,當真是服了你了,這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當真是叫人生氣不起來。”
夏冰看冬青不生氣了,頓時喜笑顏開起來,摟著冬青的脖子嘻嘻笑著撒起嬌來:“還是冬青姐姐疼我啦。”
夏冰沒輕沒重的,這摟著冬青脖子的手臂,打鬧之中的力氣不小,勒的冬青在這里大呼小叫起來:“快放手啦……”
“沒人在就這樣沒規沒矩的,成何體統!”
忽的傳來了一聲怒喝,聲音尖細,十分刺耳。
這陌生且讓人不舒服的聲音,讓夏冰和冬青皆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之時,才發現不知道何時,院子里頭多了兩個人。
一位是與楊氏年紀相仿,年過五旬的老婦,個頭不高,方臉小眼,嘴唇小而薄,微微下垂的嘴角,似乎透著十足的威嚴之感。
頭發花白,卻是梳的油光水滑的,頭發上明晃晃的別著幾根銀簪,耳朵上更是掛著一副銀耳墜,身上的衣裳雖說是細布的,卻是瞧著十分嶄新,更是沒有半塊布丁。
而她身邊的那位中年婦人,模樣和她有了八分分的相似,儼然是她的女兒,面相與她幾乎相仿,尤其是那微微耷拉的嘴角,簡直是一模一樣,同樣是細布的衣裳,卻穿了一件水連紅段子面的裙子,衣裳的袖子微微往上拉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刻意露出來那只看似是玉石的鐲子。
布料對于尋常農家來說十分的貴,這首飾更不必說,這兩人這樣的一身打扮,到是足以說明這兩個人家境不錯。
只是,這兩個人,是誰?
“你們是誰?”夏冰快人快語,張口問道。
因為方才那老婦人說話的語氣十分的不善,因此夏冰的語氣也沒有客氣:“怎的連門也不喊,就這樣擅自闖了進來?”
村中之人,雖說白天時常不關大門,但但凡去旁人家串門的,也都十分注重分寸,會在門口喊上一喊,待有人應了,這才會進門來,即便是站在門口喊半晌沒人應的,見門開著也會到院子里頭去,但勢必也是一邊喊著一邊進去的。
為的就是給對方打個招呼,證實自己并非是偷偷摸摸的進門,免得瓜田李下的,引發不該有的誤會。
像眼前這兩個人這樣一聲不吭的就進門來的,已經可以認定為十分不知分寸了,更何況是一進門來,張口就教訓她們兩個的人?
別說平日里呂氏與沈香苗都不曾這樣訓斥過她們兩個,即便是她們兩個當時的確是在玩鬧的有些失了分寸的,也該沈香苗和呂氏這兩個主子來訓斥,再不濟就是也是水蘇姐姐或者沈福海一家的,哪里就輪得到這兩個根本不認識的人在這里大放厥詞了?
更何況這樣下馬威式的見面,與其說是要訓斥她們兩個婢女,到是有些要打沈家人臉,刻意找茬的意思了。
別說是夏冰了,就連此時性子和善的冬青,都覺得心中有些不爽快的,看兩個人的眼神也有些不悅。
“不過就是服侍人的,身份低賤的婢女,說話竟是這般放肆無禮?真是不知道秀娥那個死丫頭如何管教的你們!”這次說話的,是那個中年的婦人。
在喝了夏冰與冬青一通之后,那與她母親生了同樣小的眼睛中的怒火似乎越發盛了起來,低聲罵道:“這樣好的料子竟是要給低賤的下人們做衣裳,秀娥那個死丫頭當真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我瞧著秀娥那個死丫頭就是性子太軟了,連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拿捏了,待會兒娘你可得好好說道說道她,得讓她知道這錢,得花到該花的地方才行,總不能都讓這些低賤的下人給掏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