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看向窗外,外頭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天上鵝毛一般的雪花,依舊不停的紛紛落下,似乎沒有半分停歇或者減少的意思。
此時的雪,已經沒過了腳背,若是在這樣一直下,只怕待停歇之時,只是有七八寸厚,足以將院子里頭的樹枝都壓斷了。
沈香苗見狀,撅了嘴將手中的棋子扔進盒中:“又輸了,當真是夠了,五子棋能輸,連這鬼天氣也不給半分面子,也讓我輸。”
“愿賭服輸嘛。”盧少業捏了捏沈香苗的小鼻子:“這下你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了。”
沈香苗因為輸了一下午而心中煩悶不已,但既是輸了,此時便也只能大義凜然:“說罷,什么要求。”
“這個嘛……”盧少業摸了摸下巴,上上下下的將沈香苗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那目光,炙熱,且滿滿都是不懷好意。
沈香苗不由得瞥了盧少業一眼:“若不是什么好事,便不要說了。”
盧少業“噗嗤”笑出聲來:“你如何就知道我說的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看你的眼神和神情,但凡不瞎的就能瞧得出來。”沈香苗又是一記的白眼。
“那既是你這么說了的話……”盧少業只摸了摸鼻子,笑了起來:“那我若是所說的話在你意料之中的話,豈非太失了面子?那這個要求我便暫且先留著,等著往后了再說?”
“隨你便。”沈香苗的白眼,這會子到是像刀子一般,嗖嗖的丟向盧少業。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快些吃晚飯吧。”盧少業只笑著扶沈香苗往暖閣去,吩咐采綠來擺飯。
沈香苗原本的怒目而視,此時到是被盧少業的溫柔細語給逗得笑出聲來,乖乖的跟著他去了。
甜蜜的日子,一晃而過,轉眼便是到了臘月。
一入臘月,距離過年便近了許多,且一到了臘月,幾乎什么活都不必做上太多,只等著過年就好,也因此,基本上進了臘月,過了臘八,便是各家各戶都開始準備年貨,準備著過年了。
河西村的沈家二房與三房,也是如此。
早早的,沈福海與家中的小廝等人,去準備一些過年用的炭火,米面等類的東西,更是預定了豬羊魚肉等各種肉類,菜蔬等東西。
呂氏與張氏,更是早早的給大家預備下了過年的衣裳,鞋子等類的,更是給年歲不大的沈巧慧扎了時興的段子花,給沈文成做了暖暖和和的虎頭帽。
一切可以說早已經打點的妥妥當當的,只等著一家團聚,熱熱鬧鬧的過大年了。
楊氏瞧著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這滿臉的皺紋,可謂笑成了一朵金絲菊,只笑道:“咱們家這日子,過的是一年比一年好,當真應了那句,芝麻開花節節高呢。”
“可不是么。”張氏一邊逗著坐在木馬上頭搖搖晃晃的沈文成,一邊笑著附和:“現如今,不說這幾個孩子各個都有所成,也是都有出息了呢,香苗過了年也要成婚,這喜事當真是一樁接著一樁。”
提及沈香苗的婚事,眾人這臉上的笑容是更濃了幾分。
尤其是呂氏臉上,滿滿的笑意,多的都要溢了出來。
兒女成婚,乃是人生大事,便是意味著從此往后人生有了歸宿,徹底安定了下來,也讓為人母親之人,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輕松些許。
對于呂氏來說,便是如此。
更重要的是,比著尋常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對對方十分不了解的那種成婚不同,沈香苗對盧少業頗有了解,且兩個人兩情相悅。
而這也就罷了,盧少業更是家世顯赫,位高權重,最關鍵的是,盧少業對沈香苗傾心,就連盧少業的姑母慧貴妃,對沈香苗也是頗為看重,千里迢迢的命人前來報信兒,說沈香苗已被平安接到京都,更是帶來了許多的禮品,只說親家原本該坐在一起好好的說說話,可因為著實出門不便,只能暫且派人前來探望,只待呂氏往后入京之后,再好好的敘舊。
態度謙卑和善,遠沒有權貴之人的倨傲與不可一世,這些細節,都足以證實盧家上下對沈香苗的看重,也足以讓呂氏相信,沈香苗往后必定不會被人瞧不起或者欺負。
這也讓呂氏徹底的放下心來,剩下的除了高興,也只有高興。
眼下看張氏特地提及她這歡喜事,呂氏到是也不甘示弱,只笑道:“弟妹只說我呢,文韜現如今小小年紀便是半個掌柜的,在府城那管事管的是有模有樣,文武這邊就更不用說了,和杜大夫學了那么久的醫術,據說現在頭疼腦熱的,也能自己單獨看診了呢,你啊,只等著往后給這兩個小子一人尋一個好人家,只等著當了婆婆,往后抱孫子就是了。”
“更不必說這身邊還有乖巧聽話的巧慧,還有這活潑的文成,往后當真是兒孫滿堂,只等著享清福了呢。”
“得,這一大家子,只怕只等著鬧騰吧,還享清福呢,只怕是得天天張羅這個,張羅那個才成,累都得累死了。”張氏打趣道。
“這話說的,我老婆子養了福海他們三個,現如今底下又有了這么多的孫子孫女,還不是照樣享清福?”楊氏在一旁笑道:“這兒孫自有兒孫福,得看他們如何來過日子呢。”
“你瞧瞧看香苗,別說往后家里各個都如她一般,只要有一個這般能干的,這日子可不是過的紅紅火火的了?”
“娘這話說的極是。”張氏笑道。
“不過說起來,香苗這丫頭,此時在京都,只怕是過年不回來了吧,這過完年沒多久就辦婚事了,這嫁妝預備的如何了?”楊氏關切詢問:“咱們雖說是農戶,嫁妝估摸著不如人家商戶或者官家的,可該預備的還得預備,且不能瞧著盧家家大業大,咱們就想著省了這份錢去,不然最是讓人瞧不起了。”
“娘放心吧。”
呂氏答道:“前幾天京都那邊來了信兒的,說是京都冬日大雪頗多,過年便不往家趕了,只等著過了年咱們去京都那,看兩個孩子成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