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璽

0292 異樣

0292異樣

李蘅遠和蕭掩等在書房門里,見李夢瑤和劉氏安然無恙的出來。

李蘅遠問了一旁伺候的人:“阿耶怎么放了他們?”

那人將李玉山最終的決定告訴了李蘅遠。

竟然只是安排送走,可是李夢瑤是殺了人的。

李蘅遠的目標是想將李夢瑤繩之于法。

她憤憤不平,欲要找父親問清楚為什么這樣輕易就放過二人。

抬頭一看,見蕭掩正看著他,那燦若星辰的眼睛里好似有等待。

等著她去跟他說話。

問他為什么?

李蘅遠忍住去見父親的沖動,問蕭掩:“你說殺人償命,為什么父親要放了李夢瑤呢?”

蕭掩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里面好像有輕蔑,有譏諷,有怨恨……是很復雜的李蘅遠看不懂的眼神。

“你……”

“因為我們國公府,就是法,律法是寫給老百姓用的,并不是給你我。”

李蘅遠以為他會說出怕丑事外傳,怕老太太傷心等借口,但竟然是這樣一席話。

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

蕭掩突然發問。

“如果有一天,我也殺人越貨,你會將我抓起來繩之于法嗎?”

那殷殷切切的注視,專注的等待讓李蘅遠大吃一驚。

“你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

蕭掩道:“那你回答我?”

李蘅遠脫口道:“如果有一天你也殺人越貨,我相信你有正當的理由,你有正當的理由,我當然就不會抓你。”

“可再正當的理由,也不該殺人越貨不是嗎?不然我們要律法做什么,為什么不用私刑?”

李蘅遠小時候愁的是沒有玩伴,再長一點愁一日三餐吃什么,后來就愁壞人一直抓不到。

卻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外面天空射來一道金光,正好打在蕭掩俊朗的臉上,那分明的棱角軟化下去,更加謙和了,可目光卻深邃如那不見底的深潭,高深莫測。

“蕭掩。”李蘅遠用確定的語氣問道:“你已經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了吧?”

蕭掩偏著頭看他,臉上又疑惑之色,是在問她為什么這么說吧?

李蘅遠道:“你忘了我做過的夢?夢里面你是個什么角色?”

沒等蕭掩回話,她轉過身去道:“可我還是相信你的為人,不管你是殺人越貨也好,謀……干什么都好,我還想相信你是個好人,會盡量支持你的。”

那有些猶豫卻堅定的話音如清風一般吹到蕭掩耳朵里。

蕭掩詫異的轉過頭。

他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

李蘅遠的背影很好看。

今天她穿著淺綠色的中腰儒裙,上面米色碎花圖的頰纈半袖,微低著頭,露出光滑細嫩的頸窩……

羞澀內斂,安靜若花。

這又是與平日活潑開朗個性有悖的李蘅遠。

女孩子什么時候會與平時不一樣?

蕭掩心中有了一絲明白,沉吟一會,放棄式垂下肩頭,又轉過身。

周圍一片寂靜,只留下風聲。

最后蕭掩道:“國公不會放過李夢瑤母女的,你放心。”

又道:“對那些歹徒,我也有些推測,一會跟國公說。”

這也是他們為什么在此地等候的原因。

李蘅遠眼睛影響太陽,急忙又躲開——陽光太刺目,是不能直視的。

亦如有些事情,既然更有能力的人都做了決定,就等著看結果吧。

屋里,李玉山在跟部下說著對劉氏和李夢瑤走之后事情的安排。

“我母親年歲已高,又剛死了外孫,經受不起打擊,所以在劉氏母女出城之后悄悄把她們做掉,不要留有痕跡,免得母親傷心。”

沒有別的理由,就是因為怕老太太受不住,所以面上放人,準備暗地殺人。

最后李玉山又叮囑一句:“不要跟家里任何人提起,免得走漏了風聲。”

交代完后,知道蕭掩在門外等著,李玉山讓屬下出去的時候順便把人叫進來。

李蘅遠已經忘了方才跟蕭掩談話時的不高興,興沖沖的先跑進去。

“阿耶,我也在呢。”

女兒稚氣的模樣像個小精靈,就是喜歡膩歪在他身邊。

李玉山大起憐愛之意,用很是舍不得的大手摸了又摸女兒的頭。

直到看見蕭掩進來,靜靜在一旁等著,他才放開手:“你先出去,阿耶跟二郎有事說。”

“怎么又出去?都兩次了。”李蘅遠不喜歡這種被父親支開的感覺。

“你們又不是父子,能有什么秘密?我們可是父女,你們秘密再厲害,也可以讓我聽,我不想走。”

李玉山的理想就是讓女兒無憂無慮的長大,接下來提的是那幫歹徒的糟心事,他不想讓女兒攙和其中。

他道:“那就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父親那威嚴的臉若是變得笑嘻嘻的,就是有貓膩。

李蘅遠心想見面笑嘻嘻,不是好東西。

父親都用上借口了,她還怎么留下?

李蘅遠很識相,但臨走的時候不忘記瞪了蕭掩一眼,跟她搶阿耶,方才說會幫著他的諾言不算話了。

這樣調皮又怨氣滿滿的李蘅遠才是正常的李蘅遠。

蕭掩安心的笑了。

李蘅遠出門后回頭看了看,再回過來之后臉立即拉下來。

這兩個人肯定要說那伙歹徒的事,卻不讓她聽。

應該說,錢嬤嬤的背叛,桂圓鶯兒的內奸,縣丞的理應外和,綁架……都是一個陰謀,都涉及到了同一伙人。

這伙人是什么人?

這伙人的陰謀是什么?

父親和蕭掩準備如何將這伙人拿下?

一會屋里肯定有結論,但是卻不讓她聽。

李蘅遠自打明白事理之后,上述事情都是她親身經歷的,一直有參與,她不想被蒙在鼓里。

眼珠一動,走向若水院方向。

關鍵時候,還得用自己人。

大殺器,夜寒軒大哥哥!!!

李玉山在等著蕭掩說話。

蕭掩明白,李玉山要聽錢嬤嬤,聽奸細,聽范良人,聽李蘅遠綁架的事。

其實要描述一件事的經過很簡單,但是后面隱藏的人物和目的很危險。

“他們分了兩伙人。”蕭掩先引出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