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9分析
羅詩夢回頭一看,是蕭掩抽出寶劍對著她的喉嚨。
蕭掩的眼睛像星星一樣,不動也會說話,讓人心馳神往,可此時里面淬冰,看到了最厭惡的東西。
“蕭郎……”羅詩夢嚇得舉起胳膊。
蕭掩劍尖指了指地面:“若是再被我聽到這樣的傳言,下次你可小心……”
國公府有個后門是直接面對街道的,街道的另一邊,就全是依附國公府的軍戶之家。
此時太陽高照,璀璨無比,但地下卻沒那么炎熱,時而有清風徐來。
李蘅遠和蘇奎站在街口等蕭掩的隊伍,蕭掩肯定要先送阿青和羅詩夢回家,這里是必經之路。
“來了。”櫻桃聽見腳步聲,興奮的跑去街頭看。
蘇奎急著見阿青,站在路口搓著手。
李蘅遠也眺目遠望。
不多時,蕭掩帶著隊伍就到了幾人面前。
李蘅遠見馬上的蕭掩對她點點頭,她也回以打招呼的示意,然后便去后面看阿青。
阿青這時候已經被蘇奎扶下車,二人喜極而泣,也不顧旁人目光,抱在一起。
這樣生死之后的親密相逢,讓李蘅遠看了十分感動。
她也忍不住哭出來。
阿青和蘇奎說了幾句相互安慰的話,那激動的心情便慢慢靜下來,她看到蘇奎身后的李蘅遠。
“阿蘅,聽說你沒事了,真好。”
蘇奎讓出地方,李蘅遠過去和阿青執手相望,見她臉上沾滿泥土,神色狼狽,不由得又自責起來。
雖然是敵人可惡,可阿青也真的是被她連累。
“讓你受苦了。”
阿青也哭了。
但哭過之后又笑:“總之咱們都沒事,這就是好事。”
是啊,虛驚一場,沒有什么比大家都活命回來更可喜可賀的。
可是說到這里,李蘅遠突然愣住了。
大家!
她們!
都沒事。
那怎么還缺一個人呢?
李蘅遠望向馬車,車簾撩著,里面空空如也。
“阿羅呢?”
因為羅詩夢也是被她連累的,雖然之前不喜歡這個人,但現在存有內疚心情,當然就對羅詩夢厭惡不起來。
阿青聽李蘅遠對羅詩夢那冰冷的稱呼都改了,心里著實不好受。
李蘅遠是還想著人家,可是人家都怎么說她的呢。
要說連累,當時可是羅詩夢自己死活要上車,李蘅遠甚至對她愛理不理。
不過阿青不是挑撥離間之人,只輕聲道:“她得罪了蕭二郎,讓蕭二郎趕下車了,要自己走著回來。”
得罪蕭掩?
李蘅遠回頭,馬上的少年已經跳在地上,就站在馬邊看著她們。
他有俊俏的容顏,陽光下,那笑的燦爛的眼睛是那么的和煦,如冬季里的朝陽,能驅走人心底的陰霾。
明明是很好脾氣的人,羅詩夢到底干了什么事能把他惹怒了。
可是阿青不說,李蘅遠也不好問,畢竟是別人的私事。
接下來阿青再說話就都被蘇奎接了去,顯然他們兩個需要一段時間獨處。
李蘅遠有眼色的放了阿青,去找蕭掩。
到了蕭掩面前還沒開口,蕭掩便像是知道她的心意一樣,讓屬下的兵送蘇奎和阿青回家,他自己叫著李蘅遠:“咱們去我家說。”
李蘅遠點頭,接阿青是一方面,等蕭掩也是來此處的目的。
她確實有正經事要和蕭掩說。
蕭園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凈整潔,只是少了蕭甲來開門,寬敞的空地像是缺了靈魂,有種驚人難過的物是人非感覺。
李蘅遠進來之后,突然想到蕭掩的父親也和自己的父親一起回來了。
怎么院子里還這么冷清呢?
“伯父沒有帶人回來住嗎?”
蕭掩溫和的臉上突然有一瞬間怔然,這是很怪異的現象。
接著他道:“他不住在這里,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他和他的家人在隔壁的院子里。”
李蘅遠從來沒有刻意去打聽過蕭掩的家人。
此時聽他的話很是意外。
蕭掩不和父親住一起。
那父親的家人,不是他的家人嗎?
“你是要和我說伯母忌日的事啊?”
蕭掩宛若春風的聲音是在轉移話題。
李蘅遠雖然好奇,但也尊重別人的隱私,再不想蕭掩的家事。
點頭道:“正是,阿耶不讓我出門祭拜母親,這事若是傳出去,別人會說我多么不孝啊?而我不孝,又都是阿耶教子無方。”
自古以來,國家都是以孝治國。
即便真不孝,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尤其是像李玉山這樣的地位,別看在北國一手遮天,可是長安城內,都是因為有李丞相在忙著說好話。
李丞相是皇上信賴的第一紅人,但是口蜜腹劍,口碑不好,不過對李玉山頗為器重。
皇上就曾問過眾位大臣,李玉山忠不忠心。
有那個別小人說李玉山不忠心。
但是丞相說,李玉山是胡人,沒有背景,只能依靠皇上,所以忠心。
他一表態,其他依附官員就列舉李玉山為何會忠心的幾個例子。
首要的當然是李玉山只有女兒沒有兒子,之后還沒有再娶,所以若是謀反,也沒有后人。
其次就是李玉山對母親十分孝順,這是有口碑的。
但是李玉山現在不讓李蘅遠出去拜祭馮夫人。
蕭掩反問了李蘅遠一個問題。
“那你明白為什么國公不讓你出門嗎?”
李蘅遠回答很肯定:“阿耶怕我有危險,但我為人子女,更不愿意聽別人說阿耶教子無方,若是以前我不懂事則罷了,現在我已經懂事了。”
李蘅遠靈動的眸子中透著一抹堅持,所以她的態度是,即便知道父親的苦心,可為了父親不被人說,她也要去拜祭馮夫人。
蕭掩道:“其實我也不同意。”
這個回答讓李蘅遠很意外。
父親是關心她,可蕭掩是一直跟她一條戰線的。
“你也不同意?我還以為你有什么辦法,所以來找你,那如果你也沒辦法,看來我就沒辦法說服阿耶了,難道只能在家里拜祭母親。”
李蘅遠依賴蕭掩,若是不然,她已經急急忙忙去找父親了。
蕭掩聽李蘅遠話語中透著沒把握,唇瓣勾出一抹笑意,同時眼中有一種算計的光閃動,稍縱即逝。
李蘅遠沒有看到,只看見他笑了。
“不然說來聽聽,你為什么也反對?”
李蘅遠的話正中蕭掩下懷:“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