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得救
494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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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遠和蕭掩拉扯著就要跑。
蕭掩將她抱緊了,看向六姑道:“簽賣身契吧。”
蕭掩上午就跟六姑打過招呼了,賣身契在牙婆這里那還不是拈手就來?
早就準備好了。
六姑又填了姓名和價錢,然后就讓蕭掩和李蘅遠按手印。
雖然蕭掩作為丈夫可以賣妻子,但是也要李蘅遠自己畫押,這賣身契才能湊效。
蕭掩沒畫,讓李蘅遠先畫。
李蘅遠看著那白紙黑字,真的是蕭掩要賣了自己,氣的七竅生煙,一直破口大罵,怎么可能去畫押。
六姑著急要人,對著外面喊:“還不進來幫忙?”
她的意思是要強迫李蘅遠畫押。
不一會進來了那個中年人,李蘅遠被他和蕭掩一起按住了手,身不由己,眼看著手印就要落在賣身契上,她這次是真怕了,眼淚簌簌而下:“蕭掩,我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啊,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要找阿耶……”
蕭掩卻不為所動。
李蘅遠手指沾滿了印泥,紅紅的就已經碰到紙了,只要一用力,她就要成為奴隸或者妓女了,這種被人支配生命的絕望感讓李蘅遠瞬間失控,她大哭著掙扎起來:“蕭掩,我錯了,我再不罵你了,你快放了我吧?”
六姑道:“這傻娘子,人家能賣你,肯定不是罵人吵架這點矛盾,人家就是不要你了。”
李蘅遠閉著眼睛哭。
就在這時,門板砰的一聲,屋里人皆是一震,李蘅遠抬頭一看,是李孺慕和白景晨手拿長劍,站在門口,怒目而視蕭掩。
李蘅遠喜極而泣:“義兄,白景晨,嗚嗚嗚嗚……”
李孺慕手中的寶劍出鞘,看著蕭掩:“放了娘子,不然我不客氣了。”
蕭掩面無表情看了李蘅遠一眼,然后把胳膊一揮,將幫忙的中年男人推開,把李蘅遠攏在懷里。
李蘅遠掙扎著,但是蕭掩沒放手。
六姑看出事情不對勁,道:“我可是做合法的買賣人,你們什么人,是不是來搗亂的?”
李孺慕看著蕭掩道:“你們要交易的女子是我柱國公府的三小娘子,皇上御賜親封的珍媛縣主,買賣縣主,你們是活膩歪了。”
六姑驚恐萬分的看著李蘅遠,慌忙跪下來,然后看著蕭掩道:“是這個人帶人來的,可跟我們沒關系啊。”
李孺慕和白景晨再次用無情的目光看著蕭掩:“把娘子放了,留你全尸。”李孺慕道。
腳店最好的房間里面,李蘅遠趴在桌子前大哭特哭。
蕭掩和李孺慕兩個就現在一邊。
蕭掩要賣了她,但是在話沒說清楚之前,也不能讓義兄殺了他,而且好像也打不過。
最后當然他們也沒有打起來,她不愿意留在那個陰暗的地方,所以現在就回來了。
李蘅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想到蕭掩對她所做的事她就又氣又怕。
李蘅遠回頭看著蕭掩:“不去長安了,我要回家,我要把你告訴阿耶,讓阿耶處置你。”
蕭掩看向李孺慕:“你出去一下。”
李孺慕站立不動。
他本來也不是蕭掩能支派的,不然他就不可能去救李蘅遠了。
李孺慕看蕭掩鬼鬼祟祟帶著李蘅遠出門,還畫了不一樣的妝,所以就一直跟在后面,最后就捉到了蕭掩賣李蘅遠那一幕。
竟敢賣他義妹,當他們老李家沒人了嗎?李孺慕不僅不走,還對蕭掩翻了個白眼。
蕭掩看向李蘅遠:“那我先出去了。”
李蘅遠將桌上的杯子扔向蕭掩:“你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蕭掩抿著嘴不出聲,他那俊朗的臉上滿是固執的神色。
李蘅遠蹙了蹙眉頭,后對李孺慕道:“義兄,我想聽他到底有什么話說。”
李孺慕瞪了蕭掩一眼,然后道:“我留在門外,娘子有危險就喊我。”
李蘅遠點點頭。
李孺慕出去后蕭掩依然用深邃固執的目光看著李蘅遠。
李蘅遠怒道:“你說啊?你有什么話好說的。”
蕭掩道:“我要是想劫持你,三個李孺慕也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叫他也沒用。”
李蘅遠瞪大了眼睛,她是讓他說這個嗎?
李蘅遠哭著站起,走到蕭掩面前,用手指指著他的鼻子:“你說,你有什么資格把我賣了?我有父母生我,就算是要被賣,也是阿耶賣我,哪里輪得到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蕭掩看著她,突然道:“所以,你覺得如果是阿耶賣了你,你就毫無怨言了?”
李蘅遠:“……”
蕭掩那優雅的聲線變得沉沉的,有種要看透人心靈的意味深長。
李蘅遠支吾一下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蕭掩道:“你先回答我,如果是阿耶賣你,你就毫無怨言了嗎?”
李蘅遠真的認真的思考了,后道:“阿耶給我生命,他如果要賣了我,我也沒什么好抱怨的,就是自己命不好。”
蕭掩道:“所以你認同你屬于父母,屬于阿耶?你不是你自己,你是阿耶的一個物件?”
李蘅遠一噎。
蕭掩目光中透著哀傷,聲音沉沉的:“阿蘅,你今天害怕吧?因為是我要賣了你,所以你覺得自己反抗的理直氣壯,但是你知道嗎,那個院子,更多被賣掉的人,都是自己的父母把他們賣了。”
李蘅遠心口一震。
蕭掩道:“所以人們覺得生命是父母給的,賣了也是應該的,是相欠,所以連反抗和埋怨都不敢,你覺得這樣真的對嗎?”
李蘅遠以前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她也沒想過,此時只覺得后怕。
她問道:“你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孩子,誰舍得賣?”
蕭掩目光一凝道:“阿蘅,忘了我的話?這個世道,賣兒賣女才是常態,我們能活的好,那是僥幸,是幸運。”
李蘅遠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后退兩步:“所以蕭掩,你做了這么多,就是想讓我知道,我活的好,都是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