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卓進屋后,視線一掃,便見屋子里坐了好幾名頂頭上司。這次不光是市長,書記來了,陳軍長在,還有師部的其他幾位領導都在。
但是他怎么也在?
霍毓庭?
冷卓的死對頭,也是少將級別。是冷卓以前的頂頭上司,不過現在他們是平級了。
冷卓一路從一個小小的校尉,升到中尉,上尉,現在到了少將級別,此人功不可沒。
那是因為他時刻不忘敲打冷卓,這也讓他的晉級越來越快。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霍毓庭看向冷卓的視線中,多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在里面。似乎在說,今天看你如何為自己開脫。要知道軍隊里紀律森嚴,作為將官級別的人物,生活作風不檢點,那就是死路一條。
似乎知道霍毓庭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友善,冷卓根本就沒往他身上瞟。
冷卓進來后,便發覺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加上大家看他的視線,齊刷刷的猶如燈柱一般,他的心神不由一凜。以往無數次的經驗告訴冷卓,只要是有霍毓庭出現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倒霉的事情跟著他。
今天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大家看他的眼神這么奇怪。師部的領導都來了,市里面的領導基本上也都到齊了。如果只是小事情,他們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架勢。
冷卓在心里不由暗自進行了防備。所以他等會說話,行事,都需要格外的小心。
他站在房間正中的位置,朝眾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立正站好,手平方在身體的兩側。
陳軍長朝他副官使了一個眼色。一旁的邵副官,連忙為冷卓搬來一把椅子。
看這架勢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冷卓當然沒有心情坐下。
他目視前方,看著面前的幾位領導,問道:“不知各位領導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冷卓這么一出聲,房間里頓時更加的安靜。
幾名領導互相交換視線后,一道輕咳聲,打破了房間的沉靜。
“冷卓啊,近來你表現確實不錯,不過年輕人做事情,還需要穩重一些。畢竟你身為96師的表率,一言一行都得非常注意。”這是邢市長的開頭語。
拋磚引玉,褒中帶貶,這是在給冷卓打預防針了。
“恕我駑鈍,還請市長明確指示!”聽邢市長這么說,冷卓心里不免更加疑惑了。他知道自己最近風頭比較盛,所以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更沒有所謂的亂搞男女關系,他怎么就要自己,注意一言一行了。
“你難道沒有發覺自己,最近有什么不妥的行為?”
冷卓用余光看向霍毓庭的神情,只見他臉上的神情格外的明顯,那就是看好戲的神情。
冷卓心神一凜,依舊有些想不明白。
這兩天錦嵐確實經常過來找他。可是他們在一起時,宋羽一般都在。別人就是想說話,也抓不到什么把柄。而且他對錦嵐只是對待妹妹的感情,根本就沒有往男女之情上代入。
陳軍長知道冷卓是個急性子,像市長這樣說話一字一頓,掉人胃口的方式適合別人,并不適合冷卓。他忙插了一句嘴。“市長,要不還是我來問吧。咱們軍人說話,喜歡直來直去,開門見山的說。”
聽陳軍長這么說,是要切入正題了,冷卓不由朝他投去感激的一撇。
沒想到陳軍長,竟然不接他這茬。
冷卓視線一沉,心道,看來這次事情還不小,到底那里出了問題?
難道是渡邊那邊又有人騷動了。
就在冷卓心里七上八下,想著到底是那里出現問題時。
陳軍長手里晃出一本淡粉色,貼著卡通畫的日記本,和這里一群粗漢子的風格十分不搭調。
“冷卓,能告訴我這本日記本的來歷嗎?你不要和我說你不知道?”
“是,這本日記本,是我前幾天路上撿到的。”冷卓如實回答著。他表面上很冷靜,心里卻已經掀起軒然大波。
這會他已經將古樂從頭罵到腳了,他的這個小勤務兵,看來真的不稱職。師部都派人將他房間里的東西搜出來了,他這個主人還不知道。到現在還傻不拉幾的站在這里被人盤問,搞得他很被動。
“認識這本日記本的主人嗎?”
陳軍長問出這句話后,房間里的其他人,頓時屏住了呼吸。
若是冷卓說不認識,那撒謊的成分就比較大了。畢竟這日記本是從他房間的抽屜里面找出來的。可他若是說認識,只怕又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冷卓思前想后,最后還是回了句。“原本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
聽了冷卓的回答,房間里各人的神色頓時變得精彩紛呈。
冷卓不動聲色的暗自觀察著幾位領導的面色,心里已經有數了。
“那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霍毓庭突然插了一句嘴。
冷卓視線冰冷的看了霍毓庭一眼。“霍少,這是我的私事,好像沒有必要跟你匯報吧。”
陳軍長則抬了下手,示意大家安靜。“霍少將問的沒錯,現在我也想問你,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本日記本的主人,就是上午表演《天鵝湖》的天鵝公主,顏頌頌。我想在座的人,應該都認識她吧。所以我也認識她。”冷卓很巧妙的將大家繞進了他的思維中。
聽到這個答案,你可以說他們有關系,也可以說他們沒有關系。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們認識了?然而這個日記本并不是你撿到的,而是人家送給你的定情物對嗎?”霍毓庭繼續咄咄逼人的問著冷卓。
霍毓庭這么說,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冷卓承認他和顏頌頌有染。
然而他聰明反被聰明誤,他越是急于邀功,越是給聰明的冷卓抓住了重點。
“霍少將的意思,我冷卓在這個問題上撒了謊?故意隱瞞事實?”
霍毓庭見冷卓似乎十分生氣,嘴唇緊緊抿著,臉上的神情冷的像冰,他心里頓時流過一股淡淡的愜意之感。
不管顏頌頌和冷卓有沒有關系,這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會成為他攻擊冷卓的最好武器。
這么多年,他一直想雪恥當年的恥辱。然后冷卓就像一塊鐵板一般,沒有絲毫的弱點和破綻。
“不然呢,你一個大老爺們,藏著一個小女生的日記本。你說你們之間是清白的,誰會相信。你既然認識這個顏頌頌,那你為何不將日記本還給人家,還藏在自己房間的抽屜里。”
霍毓庭此話一說,挑撥之意更加明顯。屋子里的幾人,不由立刻分作了兩派,有人認為冷卓這樣做,可能另有原因。有的人則認為,冷卓和那個女同學之間,確實有些不清不楚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