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買買買
第四章買買買
熱門、、、、、、、
自來到京都汴梁,婠婠抱著銀子足足宅了七日,這才終于邁出了門。
此時已過了申時。冬天日頭短,婠婠隨意晃了一會兒天色便已開始有些昏暗。
幸而早于先皇在位時便已取消了宵禁。汴梁城中的各類店鋪小攤至三更方盡,五更又會重新開張。若是那等熱鬧的去處更是通宵不絕人跡。婠婠不認識路,這么信步游走著倒也愜意。
雪后的天氣冷的出奇,婠婠遇到賣熱食的便要來上一份,遇到成衣鋪子也必要進去置辦些正經御寒的衣物。
沒辦法,明婠婠的衣箱中就沒幾件能夠御寒的衣物。要想搭配的好看更是難如登天。
這些鋪子的服務工作做的極為到位,那掌柜見婠婠獨身一人又買了那許多的衣物便詢問婠婠可需要。婠婠自是樂意,當即留了地址與訂金又約了送貨的時間。
有這等服務的不止成衣鋪子,于是婠婠穿梭過各類店鋪后依舊一身的輕松。
夜幕初臨時,婠婠轉到了一條熱鬧非凡的街道之上,兩旁盡是各類水飯攤位還間雜著些看不出名目的攤子。婠婠披著新購的粉藍面出風毛兔皮里披風,手中捧著的食物不斷的換過,邊吃便行著盡情的享受著人間汴梁的繁華。
說來也真是沒出息,婠婠前世是吃薯片嗆死的。在鬼界時她時常的賭咒發誓若能重新做人定要與食絕緣。她是孤兒院出來的,沒有人燒東西給她,鬼也不需要吃東西來維持鬼命,因此在枉死城她真的是做到了與吃劃清界限。只是這一回到人間,婠婠就全然忘記了她在鬼界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
鱔魚包子,鮮!
羊肉荷包,香!
煎夾子,焦酥脆嫩!
米蒸餅,甜暄宜人!
婠婠吃過了半條街覺得有些渴了,恰見到一旁有個小攤子販賣的是熱羊奶便走過去點了一碗。這攤子很小,只有兩張小矮桌并幾條板凳。婠婠捧著碗坐在板凳上,一面啜著熱奶一面看著旁邊的攤子撲賣蜜餞。
那攤主采用的是種抽簽子的形式。一只小竹筒里放了一把竹制的簡片,插在筒中的那頭各以漆色點了由一至九的點數。撲買者付上兩枚銅錢,隨意抓上幾根,而后計算簡片上總共的點數。若是雙則撲買者勝,即得一罐蜜餞。若是單則撲賣的攤主勝,不用付貨白得兩枚銅錢。
婠婠看的興起,正欲起身來試上一把時便聽街道對側傳來一陣喝責之聲。
“這是什么玩意兒?!你到底懂不懂怎么建房子!”
“我們建房子是住人的,可不是建來瞧得。”
“殷家長子?啐!白污了殷家的聲名。”
聲音是從對面的茶湯攤子上傳出來的。正揮著手臂罵的喊的口沫橫飛的是一個穿著略顯富貴的中年漢子,坐在他對面的是個書生模樣的青年。
那青年著了一襲洗的些微發白的棉袍,頭發梳整的一絲不茍。面容有些憔悴,神情里卻帶著一股掩蓋不住的桀驁。先前那中年漢子喝責時,這青年只是筆直的靜坐著,并不做言。
此刻聽聞那中年漢子提到“殷家”二字,青年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倒是把那中年漢子駭了一跳,登時倒退了三步。
那青年盯著中年漢子,一字一句的道:“鄙姓林,不姓殷。閣下不是找林某人建房子的,恕不奉陪。——還請將營造圖歸還。”
中年漢子面上一惱,將手中的一疊紙狠狠的拋向那青年,恨聲道:“狗屁不通,白污了老子的眼!”
中年漢子轉身便走,任由那疊紙張飛散在寒風之中。其中一張飄飄搖搖的飛過道路,不偏不倚正好糊到婠婠的臉上。
墨香,墨香。誰說墨是香的,這分明就是臭的。
婠婠一臉嫌棄的扯下了臉上的那張紙,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她原是想著看看那墨跡干了沒有,免得有墨點沾到臉上。可就是這一眼,婠婠的眼睛便移不開了。
這種營造圖其實她并不能完全看懂,不過就是看明白的那一點點也足夠叫她欣喜。早知道古人發明了地龍、火炕這種好東西。可卻不知道古人連墻壁都能做出個取暖的文章。
那林姓青年從從容容的收撿起散落的圖紙,走到街道的這邊向著婠婠長揖一禮,道:“驚擾到姑娘,林某萬分抱歉。”
婠婠將眼睛從那張營造圖上拔了出來,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道:“不妨事。這是你畫的?”
“正是。”林姓青年依舊保持著那俯身長揖的姿勢,只是雙手向著婠婠平平的攤開了。
他這是想要索回圖紙,可惜婠婠并沒看懂。她將手中的圖紙一展,指著其中一處問道:“梁上的這些小格子是做什么的?”
林姓青年見她確是一副有興趣的樣子,便緩緩的直起身來解釋道:“熱氣上升,冷氣下落。所以夏日里將冰盆放到房屋的高處要比放在地上更為涼爽。”
婠婠又仔細看了看那營造圖,只覺其中有著許多趣處。當即便道:“這圖既那人不識貨,就賣給我罷。”
林姓青年一怔,仔細的看了看婠婠,眼中迅速閃過一絲異樣。當即又是一個長揖作下,“請問您是要新建屋舍還是要修繕?”
婠婠道:“修繕。”
林姓青年道:“即便是新建,不同的人適宜居住的房舍也都是各有不同。更何況修繕還要看房舍本身的問題和位置等。這份營造圖并不適合您。若您想修繕房舍,還請容林某先擇日登門測繪屋舍。”
這還具體問題具體解決呢。
當下婠婠對著林姓青年的信任度更高,“那我把地址寫與你。”
林姓青年道:“您的住處,林某是知道的。”
婠婠一怔,“啥?”
是前主恰好認識這個看起來頗有故事的男子,還是前主太有名?
林姓青年又是一禮揖下,“想來您今日不便,還請告知個方便的時間。”
婠婠聞言頗有些摸不到頭腦,“明日便可。”
“告辭。”林姓青年后退了幾步,又作一揖方才起身而去。
走得遠了,這青年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氣。縱然夜市上的燈火并是不那么通明,縱然那位大人換了一種衣著裝扮,可還是不難認出的。
他自認是有一身風骨,但是面對這尊煞神時他心中還是難免有了些微懼意的。就在他認出她時,心中竟不由自主的升起一個念頭:祖師爺啊,他的營造圖糊到了煞神的臉上,他會不會被當成沙包那樣掄出去。
林姓青年自嘲的笑了起來,看起來自己所以為的風骨也就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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