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用指南

262重樓,你現在好難看

“院判大人,這樣做真的有用嗎?”

有醫者看著院判,保持懷疑態度。

院判扯著一張手絹,嬌羞的掩著自己的大半臉頰。

“心病還需心藥醫,他不是喜歡百里郡主嗎,郡主沒有,老夫倒是能湊合一下子。”

院判甩甩自己手上的帕子,年近耳順的他,涂著粉點著胭脂,嘴上染著的顏色把他花白的胡子都變了個顏色。

有人覺得這個法子可行,“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剩下的也就只有死馬當活馬醫。”

為今之計,這確實是一個不能算得上是辦法的辦法。

“攝政王?”眼前焦黑站起的尸體,有些疑惑的看著高漸離,那疑惑的樣子,就像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高漸離。

“我能靠近你嗎?”她輕聲詢問著。

為什么不能!

高漸離喜不自禁,的向著眼前人張開手臂,卻見對方退后一步。

“放下你手中的劍!”

高漸離看看自己手上握住的刀劍,笑著丟掉了,他走上前去將已近不辨面容的“黑塊”緊緊抱進懷里。

他抱得那么緊,唯恐松開一毫,懷中人就如同受驚的鳥雀在她身邊逃開。

“你還活著,真好。”

眼見高漸離將花里胡哨的院判緊緊相擁,一眾醫者看的莫名的想要發笑。

可是誰都不敢吭一聲,高漸離手上的劍是放下了,可是因為傷口被人擠壓,那血流的更多了。

而本就臉色不好的高漸離,如今更是面若金紙,再這樣下去,攝政王就完了!

“漸離,你受傷了,讓我來替你止血吧。”

那焦黑的身影對著高漸離伸出自己黝黑的十指,烈火將她的肌膚烤得焦翠,她動一動手指,就有腐肉掉落下來。

她湊近高漸離在那傷口上左右看著。

“劍鋒狹長,穿過心膜而過,僥幸留得一名,卻又兇險萬分的徘徊在生死之間。”

高漸離看著面前的“青司”,明明他離得他那么近,可是他不覺溫暖,反覺心口一片空洞的冰涼。

不對!

他為什么會受傷?

朝堂上的一幕在高漸離眼前閃過,他的青司已經死了,死于他唯一的皇兄之手。

所以眼前的,不過是他的夢幻泡影。

“青司已經走了,我能做的,就只有陪著她一起,生,我們不能在一起,死了,我也愿護她一生。”

眼前的黑影于無聲間消散,現實里低仿到劣質的“百里郡主”被高漸離一掌拍開。

這一下只打的院判眼冒金星,氣血倒仰。

多虧的周遭都是醫者這才掐人中,號脈加針灸的將院判給救過來。

院判來不及擦自己流出的鼻血,就又向著高漸離撒了藥粉的傷口看去。

傾倒來用來止血的藥粉被血沖來,這一次不僅血出現的速度越來越快,就連冒出的血液也顏色越來越暗。

一眾人等慌了手腳。

“院判,這下可怎么辦!”

夜色籠罩上每一個人的心頭,這下,他們大約要一同在劫難逃。

“不,還有一個人能救他。”

院判看了一眼周圍圍著的醫者,將他們全都轟出去,大門還未關緊,他那里就忙乎的跑向皇宮偏院,可是還未等他走出偏門,那里就見神女已經被高佐請來。

事態緊急,院判也顧不上多管,只一把抓住青司的手腕就向前跑去,可是被她握住手腕的神女,卻是振臂揮開了。

院判搓搓自己的手指,剛才雖然匆忙,但是身為醫者幾十年,對于人的脈象,她再熟悉不過,可是剛剛這脈象有些不大對勁啊。

“不可對神女無理!”一旁的高佐對著院判連聲斥責。

“事從緩急,攝政王命在旦夕,我們又怎么能在這里憑空消磨時間。”

“他無事。”

沙啞的聲音在這夜色當中聽來,實在是有些恐怖,但偏偏就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使得那顆浮躁的心,都漸漸安穩下來。

院判看著眼前這位所謂的天狼國神女,鬼神之說在她看來實在是無稽之談。

可是在關于“神女”的傳聞里,這人就真的好似擁有一雙洞察世間的眼瞳。

院判想著看向神女隱在青銅面具下的眼睛,看上去似乎與百里青司的眼睛別無二致,可是這眼睛美則美矣,卻是全無半點感情。

就像真正的神明那樣,悲憫世人,卻又遠離軟丈紅塵。

“院判在看什么,看的這樣出神?”說話的是高佐。

“微臣在想,大皇子為何會與神女一同出現?”

“大皇子高逸,愿奉獻自己十年壽元,用以為皇叔高漸離祈福度厄。”

神女這話一說,就驚的等在門外的醫者心頭一跳。

十年壽元,祈福度厄?

這神女怎么每次開口都讓人心驚肉跳,要知道,攝政王如今就只剩下一口氣,即使是他們都回天乏術,這所謂的祈福就行?

神女卻是不管,她推門而入,床上命懸一線的正是高漸離。

她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脆弱的就像瀕臨摔落的瓷娃娃,只要一丁點力量,就會摔得粉碎。

“神女,攝政王可還有救?”

青司垂下眼去,高漸離在她死時都還活的好好的,沒道理現在就只能走到這里。

“祈福需要絕對的安靜,你們出去吧,他死不了的。”

“即是如此,那佐就出去等候了。”

院判看看高佐,又看看自己的一眾同僚,高漸離命懸一線,生死交接之際卻讓他這個院判出去,這……

神女看了一眼院判,“你慢慢想,他死了,我不管。”

院判一狠心,轉身隨著高佐退出。

空蕩的房間里,除了那刺鼻的血腥味,就只剩下高漸離青司兩人。

高漸離的傷勢看著嚴重,但是這絕對沒到至死的地步,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介是因為高漸離一心尋死,而他的身體,只是在遵從他的想法。

所以問題的根本還在高漸離身上。

青司掀起高漸離的衣袖,那串已經散發著幽幽珠暈的白玉菩提,已經漸漸染上歲月的痕跡。

陰差陽錯送出的珠子,卻被對方如此珍視的戴著。

青司嘆了口氣,她以為自己已經古井無波,可是一看到他,卻又忍不住心生漣漪。

青司的指尖撫過那張蒼白的臉頰,“重樓,你可知,你現在的樣子比我當年初見你時,還難看……”